甄玥道:“不妨让其把话说完。”
司徒杰道:“我心已死,无意继续苟活。我只想受死之前,再见一面薇儿。”
何云燕道:“还敢耍何花样?”
司徒杰自断手筋,甄玥等人颇为震惊。
司徒杰道:“我虽已重伤在身,但我若想继续苟活,你四人未必是我对手。何掌门、霍女侠以及昆仑派其他人,皆是我所杀,我甘愿受死,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见上薇儿一面。”
何云燕见司徒杰已然自断手筋,且司徒杰对心中爱人一片真情,道:“我便与你一同前去,待你与其见面之后,我再取你性命。”
甄玥道:“莫师弟,陪云燕行趟大理。”
莫如秋道:“是,甄师姐。”
甄玥留于揽月楼,水寒之返回苏州,莫如秋、何云燕与司徒杰启程前往大理。
七日之后,莫如秋、何云燕与司徒杰到达五毒教。李怜玉、秦怡、康百里闻讯赶来。
李怜玉道:“姐姐未曾归来?”
莫如秋道:“回杨夫人,甄师姐并未随行。”
秦怡见司徒杰面色苍白,问莫如秋道:“近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三人怎会同行?”
莫如秋将先前一切告知秦怡。
司徒杰道:“薇儿,曾经我不知我手中《贞观兵要》卷四为何物之时,我是一淡泊无欲之人。待你告知我《贞观兵要》一书的神奇奥秘之后,我贪念骤起,并无法消除,寄希望集齐《贞观兵要》四卷,立于江湖之巅,号令天下。二十年来,我做过多少恶事,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现在《贞观兵要》卷四被蔡京所夺,犹如斩断我的所有贪念,令我猛然醒悟,原来昨日尽是一场空,平淡恬静才是真。但我二十年来欠下的血债,终要偿还,薇儿,我只想临死之前再与你见上一面,若有来生,我定做一淡泊清净之人,陪伴在你身边。”
何云燕道:“秦教主,我昆仑派现今惟余云燕一人,望秦教主为我主持公道。”
李怜玉望着秦怡难舍的表情,道:“怜玉明白了为何姐姐此行留在开封,不随行返回大理。司徒杰亦是杀害白家满门的大恶人,姐姐是不想让姑姑为难。”
秦怡道:“何姑娘,可否一命换一命?”
康百里道:“教主,三思。”
秦怡潸然泪下,旋身跃起,全力一掌,击打司徒杰头顶,司徒杰嘴中喷血。血液溅至秦怡的百褶裙上。
秦怡垂泣道:“我无法让他人在我面前了结你的性命,但你先前确是作恶多端,不死难以向武林同道交代,你死于我手,权当今生是我欠你。”
司徒杰微声道:“薇儿,我今生死在你掌下,无憾矣。”
司徒杰闭眼倒地,秦怡道:“师兄,劳烦你派人将其安葬。”
秦怡缓步走向紫雾阁,李怜玉欲前去搀扶。康百里道:“李师妹,容教主一人静一静。”
李怜玉道:“是,康师兄。”
康百里唤来数名五毒教弟子将司徒杰尸首抬向后山,李怜玉领着莫如秋与何云燕步入望星楼。
李怜玉为莫如秋、何云燕看茶。
李怜玉道:“如今大仇已报,云燕姑娘你有何打算?”
何云燕道:“昆仑派现今惟余我一人,我着实无家可归。”
李怜玉道:“天柱派与五毒教不皆是容身之所?”
何云燕道:“秦教主大义灭亲,我对其有愧在心。秦教主对我,想必亦有无法解开的情结。莫师哥,可否引荐我加入天柱派门下?”
李怜玉道:“云燕可与姐姐一般,成为天柱派俗家弟子。”
莫如秋道:“师尊定然欣喜何师妹的加入。”
何云燕道:“如此甚好,云燕不再是孤单一人。”
李怜玉道:“想必姐姐已然解开昔日白家灭门一事的迷雾。”
甄玥在揽月楼中歇息一旬,白日之中,甄玥时而着上五毒教服饰出门散心,夜晚之时,甄玥时常前往丰乐楼与李师师对坐攀谈。
一日,甄玥在屋内倚窗伫望时,汪通走入屋中。
汪通道:“参见辉月使。”
甄玥道:“汪舵主请起。”
汪通呈上一书信,道:“此乃我教探子方才截获的密信。”
甄玥拆信一看,道:“果然如我所料,蔡京定不会轻易放过水寒之。蔡京使出一石二鸟之计,表面上是让陆惊鸿前往苏州暗杀水寒之,暗地里可以考量陆惊鸿是否依然忠实可信。”
甄玥将信笺递回汪通,汪通道:“请辉月使示下。”
甄玥道:“将此信继续送往青州陆惊鸿手中。”
汪通道:“是,属下告退。”
甄玥倚窗心道:“昔日白家悬案已然明朗,积压心中多年的大石终得移开。当夜前往白家之人惟有水寒之一人在世,虽说水寒之乃是参与杀害天慕的元凶之一,但其先前与蔡京沆瀣一气乃是由于叶师弟喜爱怜玉之事在其心中引发巨大愤恨的缘故,若是决然不顾水寒之的死活,我于叶师弟着实有愧,况且其二人的孩儿尚在天柱山上,我不能让叶师弟的孩儿成为孤儿。依水寒之先前的承诺,其在蔡京归西之后,不会苟活,于此亦能为天慕报仇。”
甄玥飞鸽传书寄于莫如秋之后,着上五毒教辉月使服饰,牵着灵凤,缓步走出开封城。
五日之后,甄玥来到苏州碧竹门外。碧竹门守门弟子进入通报,水寒之亲身出门迎接。
水寒之引甄玥走入碧竹门内,二人坐在花园亭中。
水寒之道:“甄医仙大驾前来,定有要事。”
甄玥将先前截获蔡京密信一事告知于水寒之。
水寒之道:“上次在开封,蔡京定然不再信任于我,但却不知蔡京对我下手如此之快。”
甄玥道:“如今惟能以逸待劳,静待陆惊鸿前来。”
数日之后,碧竹门弟子通报陆惊鸿来访,水寒之在青花堂内会见陆惊鸿,甄玥藏于后室。
水寒之笑道:“陆掌门来到苏州,小妹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陆惊鸿道:“水门主不必客气,我此次前来确有要事。”
水寒之道:“陆掌门还请直言。”
陆惊鸿从衣中取出书信,递与水寒之,水寒之心忧陆惊鸿趁机偷袭,于是小心万分。待陆惊鸿回到座位之后,水寒之方才拆信一阅。
水寒之阅信之后,奇道:“陆掌门,为何将蔡宰相写于你的密信,交予我看?”
陆惊鸿叹道:“我等依附蔡京,本是为了能在朝廷庇护下壮大门派力量,岂知蔡京只是肆意驱使我等,并非将我等视为友人。蔡京乃是心狠狡诈之人,水门主同我跟随蔡京多年,蔡京竟让我前来残害水门主,我如何下得了手。”
甄玥在后室中听得陆惊鸿的言语,心中盘算真假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