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简单的把巨石周围又查看了一遍,仔细的瞧瞧,有些树的树干上挂着的积雪已经全消了,应该是让刚刚那些人的体温温化的。(起笔屋)
白玉堂走过去,把树干也仔仔细细的查看一遍,上面有一处细长不易察觉的浅痕,痕迹是半月形。在看一看与痕迹相对的面,果然也有这么一道半月形的痕迹,两个痕迹基本可以重合,割入树干的深浅也是几乎相同。
展昭凑过去,看看痕迹在看看白玉堂,眉毛轻轻一扬,白玉堂便开始解释:“这些应该是用来固定身体的东西留下来的痕迹,大概是铁的,半月形的,可以戴在脚上,方便他们趴在树干上的时候将它卡在树干上固定身体。”说着还伸手比划了几下。
白展二人这边只来了几个小喽啰,只消吓唬一下便全都解决。两人又在巨石边晃了一圈,转身赶回了队伍那边。
那边庞统也已经解决了麻烦,这会儿正踮着脚尖蹲在马鞍子上研究刚拿手里的一个木头牌子。八贤王探过头来,笑问:“统儿,看什么呢?”
庞统把牌子递上去,问道:“王爷可见过这是何物?”
八贤王只借着他的手瞧了一眼,便缩回身子坐直了,道:“未曾见过,此事问问展护卫或许好些。”话音刚落,远远地便看见展昭那一身显眼的红正踏着树枝急速赶回来,身后白玉堂就像个影子,依旧是一身的雪白。还好天是蓝色是,要不然他就真的和这万物融为一体了。
展昭还没赶到近前便扯着嗓子喊:“庞大哥,你们这边怎么样?”
庞统指了指树林深处,另一只手的手指上转着那枚木头牌子道:“跑了,可惜啊,追不得。”说着把手指一扬,展昭还没到,那令牌先飞到他眼前去了,吓得他赶紧闪身顺便把令牌抓进手中。然后再是一个旋身,落到一旁的树上。
展昭拎着牌子上的绳子仔细一瞧,然后又抬头看庞统,奇怪道:“庞大哥从何得来这西夏枯草堂的东西?”
庞统挑眉:“西夏的?枯草堂?本王怎么没听过这东西?”
展昭纵身一跃,轻巧落在雪花的背上,道:“这枯草堂就和前阵子的死人棺差不多,是一个杀手组织,小弟前几年初出江湖,随师叔去过一次西夏,不小心招惹上过,这东西粘上就难摘下来,出任务每次会派出一百人,若是第一批没达到目的,第二批就一定会出来,除非......”展昭顿了下,接着道:“除非有一批杀手被处理的一个不剩,没人回去,那枯草堂便回自行结束任务。”
庞统点头,问道:“展弟说招惹过这东西?然后呢?”
展昭瞧了瞧身边支着耳朵听得人,顿了顿,道:“那东西会一直跟着,小弟无法,只得出手解决了麻烦才回中原。”说着话音一转,道:“庞大哥,咱们还有多久能到边关?”
庞统也不在揪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顺着他的话道:“出了树林,再有三天路程便可到达边关,在之后我便不能同行,不过关外有一个平安镇,若是不出所料,你们恐怕要在那里歇息一天。”
展昭挑眉瞧他,庞统继续道:“该地地处我大宋和辽、西夏交界,也是从我大宋入辽的毕竟和唯一的路线,从那里在往前一直到入辽都是荒无人烟,你们若是不在那里休整,怕是余下几天都要露宿。平安镇虽是名叫平安,但是各地人都有,是各国都不会管的地方,所以什么逃犯之类基本都会聚集在那里。”说着朝展昭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展弟去年刚入开封府,开封死牢便丢了几个人,我估计,等你到了平安镇,没准能缉拿他们归案。”
白玉堂低着头摆弄着雁翎刀的刀柄,道:“这倒是无妨,到了那里,便去我三哥的宅子暂住好了,我在差些人去采办,总好过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到处瞎撞。”
展昭闻言转头看他,语气中带着惊奇:“三哥在那里弄座宅子做什么?”
白玉堂笑道:“前些年跟别人打赌,后来输了,赌气在那里建了座宅子,里面小厮一直是备着的,只是三哥不喜往那乌烟瘴气的地方钻,一直空闲着。”说着看向八贤王:“不知王爷一位如何?”
八贤王笑道:“如此,便要麻烦白侠士了。”
将士们歇息好了,队伍继续前行。越往北天越短,且雪天路滑,队伍里并非全是习武之人,天若全黑下来也只能停下休息。为了明儿晚上之前能出了林子,这会儿只好加快了速度。虽是如此,庞统一路上还是叫停休息好几次,然后自己钻到不远处去,不知道在查探着什么。
入了夜,小九被丢出去寻了块稍大的空地用作队伍休息。林子里安静异常,隐约可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该是有动物活动,只是此处点着好几处篝火,所以只是绕着他们转悠,没有直接扑过来。
庞统在北地住了数十年,对林子里的动静几乎是在熟悉不过。见展昭这会儿瞌睡全无的拿着巨阙到处张望,笑了笑,填了跟烤干的树枝进了前面的火堆,道:“此处应该是有狼群,一路过来,我四周查探过了,不过咱们人多,且这林子周围猎户多,瞧猎户的家里便知此林子中的野鸡野兔也是不少,那些狼不会笨到跟咱么抢口粮的。”说着打了个哈切,一旁小九赶紧递了水囊过来。
庞统结果水囊打开一闻,笑着拍了拍小九的肩膀:“好小子,有心。”然后灌了一大口,转手又把水囊丢给白玉堂,笑道:“白老弟和展弟都喝一口吧,北方太寒,喝点儿暖暖身子。”
白玉堂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接了水囊,打开一闻,里面是一股浓郁的酒香。而且不是梨花白之类的酒,而是当地人家特意酿的烧酒,劲儿大,倒是真的很适合御寒。展昭凑过来把着他的手也要喝一口,白玉堂想也没想就把酒囊换了个手,然后满脸不信任的瞧着他:“一口倒了怎么办。”
庞统闻言呛了一下,伸手把白玉堂递回来的酒囊赶在展昭伸手抢之前接了回来,道:“展弟还是省省心比较好。”
展昭撇嘴,抱着巨阙走到营地的外沿生闷气。白玉堂拍了拍袍摆的雪,将雁翎刀和绝尘全丢给小九拿着,然后也跟着展昭走了过去。走远了后拽着展昭转了半个圈躲到一棵树后去,然后按住他的脑袋在嘴巴上亲了一口,笑着低声道:“喏,尝到了了吧,这酒味道还不错。”
展昭怔了下,忍着笑撇了撇嘴。
白玉堂把他搂紧些,然后背靠在树干上道:“我倒是想了个好的。”
展昭瞧他,问道:“什么好的?”
白玉堂道:“这烧酒便宜劲儿大,你反正不会喝酒,带些回去给你喝免得糟蹋好东西。”展昭回头瞪他,白玉堂接着道:“然后么,醉的容易,也好办事。”展昭又是一愣,不过接着不是瞪眼而是脸红。白玉堂伸手捏着他腮帮子开始抱怨:“脸红什么,爷说的不对了?除了洞房那回,剩下哪次不是爷千辛万苦引着你喝了点酒才就范的,麻烦猫儿。”
展昭仰头看天,白玉堂便把下颌担在他的肩上絮叨。天上月亮是银色的,倒不像在夏天在开封府看时的银里透着鹅,大概是因为雪的颜色吧,好像这里到处都是银白。
第二日天刚见亮,众人便用雪融了的水梳洗完毕准备启程。军中的一名将士拿着罗盘在前面带路,庞统叼着个饼子在后面研究手里的地图。半晌,压慢速度凑到八贤王身边道:“王爷,出了林子,再往前走十里不到便是个镇子,咱们今儿晚上不如在那里休整。”
八贤王点头同意,然后庞统招手唤了两名将士,提前拿着他的令牌去镇子上安排。小九早腻了跟着队伍磨磨蹭蹭的前进,瞧见庞统这边吩咐,自己窜了过来,道:“老大的老大,我去吧,我轻功比他们骑马快。”
庞统把令牌递给那两名将士,摆手让他们快些。头也不回的道:“出了林子就是空地,前个儿我去打听过,那里连草都不长一根,你以为你有展弟那功夫,不借力也可以飞出去老远?再说,留你这眼睛还有用,给我上树上呆着去。”说着伸手抢了他的马缰绳。
小九撇了撇嘴,转头看向展昭,和上树相比还是呆在马背上舒服些。展昭刚要开口,白玉堂突然伸手捏着展昭下颌把他的脸转了过来,自己的脸在往前一凑,在展昭鼻尖上轻轻了一口。这众目睽睽的,展昭的话立刻哽住。小九叹气的扶额,老大也靠不住啊,只得自己抱着树干,慢悠悠的往上爬。
白玉堂‘嘁’的轻笑一声,坐直了身子。展昭扶额叹气,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还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