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双温暖的手慢慢覆上我的额头,手劲恰到好处地按摩着我灵台,顿觉酒意退了些,舒服至极。一阵冷风袭来,想是帝君带了我回去,便往那温暖的怀里缩了缩,那温暖蓦地一僵,随即软化开来,为我挡去了这森森寒意。
待我酣畅淋漓地睡醒来,便见床头立着一张黑脸,以为是地府的鬼差,呆楞楞问道,“鬼差大哥,你这是来勾我的魂了?”
难道昨夜帝君与我宿醉,没有将我送回身体?想罢一阵后怕,正欲讨饶,却听那鬼差讥笑与我道,“鬼差?有朕这么英俊的鬼差?”
嗳?这声音,听着倒有些耳熟。
揉了擦揉迷蒙的眼睛,却见九渊坐在床头臭着脸与我道,“本待等你打水与我梳洗,不想竟睡到日晒三竿,你且与我说说,昨夜做了什么好梦,竟这般舍不得醒?”
我一阵心虚,好梦倒是没有,不过是喝多了些,睡得死沉些罢了。
我迅速起了身,笑眯眯端水与他洗脸。
他荏地白了我一眼,“这个时辰,你以为个个都同你一般懒散?朕早就梳洗过了。”
我嘿嘿干笑两声,指着那床道,“这床舒软了些,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他似笑非笑哼了一声,阴测测道,“我竟不知,你对魔界的床如此衷爱,不若就在这睡上一辈子如何?”
我讪讪笑了两声,“不用了不用了,睡一次就够了,天帝何必如此麻烦。”
九渊发完了贵族气,坐在桌边兀自倒了杯茶,半晌,面沉如水,忧道,“如今我修为大减,你可莫要乱跑,稳住仙根,莫被妖魔给勾了魂去。”
我连连点头,难怪凭他六界至尊的神力,怎可察觉不到昨夜我魂识离体,原来竟是这个原由,不禁心里一半庆幸,一半惭愧。
如此想罢,却见他狐疑盯着我道,“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大惊,莫不是被他看出了蹊跷?
嘴间却是守口如瓶,无限谄媚,“没有,有何事能瞒得过天帝的法眼?”
“是吗?”
他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却听门外响起店中小鬼的催促,“二位客官,昨日同来的客官让我通知二位一声,楼下早膳已经备好。”
九渊淡淡“嗯”了一声,牵着我的手下楼用膳。
一下楼便见帝君已经施施然坐于桌旁,抬首对我二人浅浅一笑。
九渊和帝君面对面坐在一张四方桃花桌前,各执来了杯清茶细品,沉浸在袅袅茶香中,谁也不搭理谁。
我正欲往一旁坐下,却听帝君道,“阿箩坐我旁边罢。”
我点点头,倒是半点不客气地坐在了他身边。
甫一坐下,九渊便抬眼清清冷冷将我一看,命令道,“你过来。”
我又只好起身往他旁边坐去,却被帝君一双手给按下去,“既是坐下了,又岂有起身的道理?”
我被这一按,再次稳当当坐回帝君身边,只好硬着头皮道,“这,这实在是帝君盛情难却,你……”你便不要计较了。
后面的话在九渊冷沉沉的目光中咽回肚子了。
焦灼间,倒是帝君低声一笑,温温和和与九渊道,“本君倒有一事与天帝商量,本君心系阿箩许久,想要娶她为妻,今日特意向天帝讨要,不知天帝可否成人之美?”
这婚求得太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殷切切望向九渊,但听他冷笑一声,“帝君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不过恐怕要让帝君失望了,朕已经将她许给了东海三太子敖沅。”
我心里一番计较,嫁给敖沅那个冰块,倒不如嫁给温润的帝君。
“许与没许,天帝与本君都心知肚明,只是,”帝君转而看向我,“阿箩是愿意选三太子还是我呢?”
说罢,九渊冰冷如霜的眼风也扫至我面上。
我瞧了一眼温润的帝君,又瞧了一眼黑脸的九渊,心里叫苦迭迭。
“这,这……”
这该如何是好?
正焦灼间,忽听一道妖媚入骨的嗓音传来,“魅姬恭迎天帝大驾,陛下许久不来看奴家,叫奴家思念得紧!”
“嗳?”如此这般,又是唱哪出?
只见来人细眉粉面,媚眼丹唇,俗艳的妆容,偏有种极端的诱惑,深色衣衫衬得肌肤雪白,前襟很低,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抬手间一缕幽香飘散,熏得人昏昏欲醉,软而妖的声音,酥到人骨头里。
御姐好*!
如此尤物,不止是男人,饶是本仙子骨头都酥了三分。
帝君对她点点头,但笑不语。九渊那厮总算将冰刃一般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瞥了眼来人。那魅姬的脸色顺着他的眼光所过之处蹭蹭蹭一顺儿红。
九渊浅浅一笑,“原来是魅姬山主,许久不见,尚且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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