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王世兰面前的黑影越来越清晰,当全身完全显露出来后,竟然是一个高不过1米,脑袋比身子还大的光头鬼娃娃!
出现的鬼娃娃头颅上密布着如同无数黑蚯蚓般的筋脉血管,一对黑红色的眼睛泛着渗人的冰凉,一张黑乎乎的几乎二十厘米宽的大嘴里,满满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利齿,表情狞憎诡异。
感觉到周围就只有王世兰一个人后,鬼娃娃恐怖的大嘴咧开,脸上呈现出像是高兴的扭曲表情,伸出青黑色的小手,向王世兰“吱吱”地叫着。
王世兰“呵呵”一笑,招了招手,鬼娃娃便化作一道气旋冲进了她的怀里,叫得更欢了。
知道鬼娃娃想要表达什么的王世兰,摸了摸怀里鬼娃娃硕大的头颅,带着一丝无奈地哄道:“宝宝乖,现在人肉也不能吃啊,要不然会把前两天来抓妈妈的那些坏蛋引来的。再说了这个村子里会有什么好吃的人肉嘛,到时候妈妈一定多多的找你最喜欢的白嫩嫩香喷喷的漂亮姐姐来给你当零食,好不好?!”
鬼娃娃抗议般的“吱拉吱拉”地叫了两声,见王世兰还是摇头不同意放它出去觅食,就只能萎靡地缩起小身体,不吭声了。
王世兰见状笑骂道:“有精元吸收还不够,非要吃肉,真是个挑食的小东西!”
夜幕下宁静安详的渔村里正准备入睡的村民们,就这样惊险无比地躲过了一次恐怖的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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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市公安局,审讯室。
刚从外面调查回来的刑警队队长严复,看着拷在凳子上被几百瓦的强光照射得耸拉着头的胡有信,问道:“怎么,还是不说吗?”
负责审讯的民警起身回答:“严队,这小子嘴真够硬的!从下午五点开始,水也没喝,饭也没吃,一直不停的审到现在,无论说什么这小子都无动于衷,就像没听到一样!”
严复点点头,“你和小刘先下去休息会儿,我来。”
等两个负责审讯和记录的民警出去带上门后,严复关掉了桌上那盏几百瓦强度的台灯,顺手抬了杯水递到胡有信手里,又拎了张凳子在桌前坐下,从烟盒里弹出根烟点燃,悠闲地抽了起来。
胡有信瞟了一眼手里的杯子,喉头滚动了一下,没有喝。抬起头,睁着被强光照得通红的双眼,警惕地看向严复。
而严复,就是那个出现在厂保卫科,带着两个公安把他抓到这里来的陌生中年男人。
严复好笑地看着像只刺猬似的竖起尖刺,小心防备着他的胡有信,乐道:“小伙子,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在水里下药,放心喝吧。”
胡有信看看面带笑意的严复,又看看手中的水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住喉咙中火辣辣的干渴,佝起身子埋下头,就着被拷在凳子扶手上无法移动的双手捧着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严复也不说话,等胡有信喝完后就从他手上拿过空杯放到桌子上,然后把凳子往前拖了拖,靠近审讯椅,看到原本有些放松了的胡有信神情立即又紧绷了起来。
“嘿,你小子防备心还挺强。其实到了现在,我们也没什么需要你回答的了。”严复摇摇头,戏谑地道:“我们已经查到王世兰并没有上火车,而是上了一辆客车离开的江州。对了,她身边像你这样的男人还有很多,跨越了好几个重要的省市。只不过那些人可没有你这么死心眼,看到当地的公安找上门去,立马该招的都招了。我们就是通过跟王世兰关系最紧密的几个男人的口供,才知道的你。”
听到这个消息的胡有信眼睛猛地睁大,瞳孔快速的收缩,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嘴抿得紧紧的。
严复好像没有察觉般地继续说着,“说实话,真是挺佩服这个女人的,心够狠、手够辣、城府也够深,特别是这对付男人的手段,啧啧啧,武则天也不过如此了吧!”
“闭嘴!闭嘴!你胡说!你胡说!”
胡有信大吼着打断了严复的话,激烈地挣扎起来,手铐撞击在铁质的审讯椅上,发出刺耳的“哐啷”声。额头上青筋暴起,表情狞憎。
“哼!我胡说?!”严复冷笑道:“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明白了,即便你父母早亡,没有亲人在旁陪伴教导,但好歹你父母离世时你也快职校毕业,马上要成年了吧,身边还有你父母的同事朋友们关心照顾,你怎么会这么自甘堕落、好坏不分呢?!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清楚那个女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你说说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随着严复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胡有信停止了挣扎,脸色惨白,颤抖着蜷缩起身体,把头埋到了双臂中,紧紧抱住。
严复平息了一下心情,站起身,“说实话,以后你会怎样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经过调查,已经证实了你从来没有参与过那个女人的罪恶交易。包庇她,为她提供躲藏地点,也是因为太年轻了理不清感情的原因。这次你只是包庇罪,最多关三个月或半年,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里面想清楚,知道什么东西才是自己最应该去珍惜的。”
最后再看了眼这个才二十二岁,抱头哭泣的大男孩,严复叹了口气,转身拉开门。
“叔,叔叔……”
听到哽咽地叫声,严复停下出门的动作,身体顿住微微侧头,问道:“什么事?”
“我,我……她,会被枪毙吗?”胡有信低着头,眼神没有焦距的定在自己的脚尖,喃喃问。
严复转回头,抬眼看向审讯室外幽深的夜空。
“我不知道。她的案件是公安部特别督办的,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她的团伙犯下的案子,涉及的省市很多,情节十分恶劣,我们江州只是负责调查抓捕的其中一处而已。在确定她离开了江州后,已经有专门的人员接手去追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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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咣咣咣……”
深夜里,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还有隐约的喊叫声传来。
“老叔,老叔,我是大洪啊!我奶不行了,您和婶赶快过去看看啊……老叔!”
“怎么了,怎么了?!”小院里老人小孩都被吵醒,踢踢踏踏地从各个屋跑出来,手忙脚乱地打开的大门,连声叫道。
听到动静的王世兰警惕地来到门后,轻轻拉开一条缝向院子里望去,看到她借宿的这户主人家男女老少几口人,都围着一个青年男子正着急地问着些什么。
隐约听到几句什么“老太太不行了”,“老叔你们快去看看”之类的话,想来应该是这户人家的长辈出了什么事,亲戚通知他们过去呢。
果然,主人家听了后个个脸色大变,一窝蜂地就准备出门,王世兰见状赶忙拉开门,问道:“林叔,林婶,你们这是都要出去吗?”
主人家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借宿的单身女人在呢!
王世兰喊的林叔和林婶就是这家的家主,五十多岁了。
林婶拍拍额头,一副自己急昏头了的模样,赶忙道:“秀秀,我们这家里出了点急事,要赶去他大伯家一趟,可能今天晚上都不会回来了。你自己把门锁好先睡啊!”
交待完,林叔林婶一家子便急忙跟着来报信的侄儿走了,连大门都没来得及关。
没有从主人家的表现上察觉出任何异常的王世兰嗤笑一声摇摇头,“真是的,不知道是这个村子的人太淳朴呢,还是治安太好,这对陌生人也太放心了些吧……”
上前把小院的大门推关起上了锁,转身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小院又沉寂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小渔村里闪现出许多影影倬倬的人影。这些人以王世兰借宿的这小院为圆心,拉出一个直径半公里的大圆,把小院连同其他几家的院子都围了进去。
在这些人设好包围圈后,一个身穿青兰色长袍,束发盘髻,脚上一双白布袜和青鞋,手持拂尘的道士出现在了小院前,抬起右手捋了捋下颚上1尺来长的胡须,打量着这座略显破败的寻常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