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领班看到莫小飞之后,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安夫人是否愿意帮忙。≯≧中文w≤w≤w≦.≦8≤1≤z≦w≤.﹤
莫小飞叹了叹气,道,“邵领班,上任的李知府已经被问斩了,而安夫人如今也是无家可归,留落在客栈,我并未向安夫人提及你们入狱之事。”
邵领班垂下头去,眼神看向屋顶,仿佛在追忆着回去的种种,“哎,真没想到,李知府多好的官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什么世道。安夫人风华正茂,善良贤淑,为什么好人就没好报呢。莫典史,看来我们这戏班的牢遇之灾是无法免去了,我还是感谢莫典史能舟车劳顿为我们奔走。”
说完之后,邵领班和几个姑娘都准备跪在行礼,莫小飞连忙扶邵领班起身,“不可不可,切莫行此大礼,邵领班,你们一会儿便可以离开。”
“这是为何?”邵领班和他的义女们相互对视,疑惑问道。
莫小飞掏出了银票,一百二十两连同张怀安后来补上的银子,一共四百两交给了邵领班,“成州府现任知道卢仁义,他母亲因为患病被我施针相救,我告诉老夫人还需要听戏曲养身来配合药物,所以向她推荐了你们戏班,如今张怀安敢不放人吗,这四百两银子就是张怀安送你们的,怕你们到老夫人跟前告状。”
莫小飞做事情一向是要把利益最大化,其实邵领班一分钱不拿,能离开县狱已经是大幸了,他们敢去告状吗,眼下的朝廷官官相互,邵领班只想远离这些是否之地,哪敢再生事端。
邵领班收下银子感恩涕涕,听说安夫人无家可归后,本以为提前出狱无望,谁料此时还能把张怀安欠下的银子收回,即刻便可离开县狱。
各种报恩的方式讲出,莫小飞都一一推却,“邵领班,别和我客气什么,你的义女们我一个也不要,还有,卢知府的府上唱戏一月便可离开,之后去找客栈安夫人,以后领着她你们戏班继续四海谋生吧。”
如果邵领班生存困难,也许莫小飞会收留一两名女子,不过现在银子他们有了,虽不至于富贵,但也是小康水平。
告诉邵领班安夫人的住所后,莫小飞把邵家戏班一行人送出了县狱。
离别总是要讲一些话,莫小飞不是什么矫情之人,于是讲了些大道理,“邵领班,你我相识不久,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们的感谢报答,亦不是为了咱们有什么深交,只是我身为官场小吏,看不惯这世态炎凉,就算是我会朝廷做出了一份贡献吧,希望你们别把大清朝的官场想成天下乌鸦一片黑,好官还是有很多的,阳光总会有出来的一日。”
别人讲出这话,邵领班定会当成耳旁风,不过话从恩人嘴里讲出,邵领班也是深受其益,答道,“看到莫典史的作为,我便可以想到官场之中尚有好人,希望莫典史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那时定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自古邪不压正,希望能见到大清朝朗朗晴空的一日吧。”
要改变现状,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滴水方能穿石,至少邵领班看到了其中一滴“水”。
李知府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的李知府正在站起来,只希望莫小飞在官场漩涡里能左右逢源,一路高升。
邵领班也算是见多识广,肺腑讲道,“莫典史,你能为民做主实为百姓之福,但若要帮助更多的人,仕途之中还需要隐忍,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就算某一刻你身不由己做出损害百姓利益之事。”
莫小飞点了点头,在他蓄势待期间,自然会碰上很多选择,而为了上位,有些决定恐怕得让百姓受难,这是在所难免的。
只求自己能有权倾朝野之时,拯求万民于水火。
莫小飞说道,“邵领班一席话,小飞受教了。成州府待上一月之后,不知道邵领班一行人将去往何处。”
“我们走江湖卖艺的,大江南北凭我们闯,江南七省、江北七省我们都要去往一番,若是能小有积蓄,我想带着我的义女们去浩京定居,整个大清朝中,也只有浩京才是一片盛世。”
邵领班自然知道朝廷奸臣当道,浩京也不可避免受到贪官污吏的腐蚀,只是那里为天子脚下,在一定程度上,浩京的官员还是要按《大清律例》来办事的。
既然邵家戏班要走南闯北,正好可以帮自己打听杜挽月的消息,莫小飞马上告诉邵领班,若有乌县杜挽月的消息,务必留意,若能找到其人,便告诉杜挽月,自己在等她,若自己能有身居六品官之时,让杜挽月来找自己。
送别了邵家戏班,莫小飞心中的喜悦旁人无法得知,能用自己的力量救助别人,成功之后的感觉是那样的威武高大,莫小飞看着马车驶离了视线,拍了拍手,大步回到县狱进了天字牢房。
荆无声很满意,欣然看着自己的徒弟,“好,小飞,你做到了,总算为师没看错你,万路朝天,唯正是道,你能有这份心思和智慧,我也算不枉教导你一番。”
荆无声的声音中气十足,铿锵有力,莫小飞一听便知,难道师傅体内的毒正在减免,“师傅,能让我再看看你的手掌吗,如果毒性这么短时间减弱,说明我之前配的药可以敌对这种毒,我便有法子根除它。”
荆无声听莫小飞这么一讲,顿时感觉身子好像真有所好转,今日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无比的精神,身子有种跃跃欲试想要舒展的感觉。
伸出右手,摊开手掌,荆无声喃喃说道,“若真能治好,三年之后我也不想苟活于世,若不能医治,此生遗憾就随我一同进入坟墓吧。”
治好治不好他都想死,这人怎么这样啊,生命诚可贵,人的生命只有宝贵的一次。
莫小飞一边看着手掌上的黑印,一边把着脉,说道,“师傅,人都有追求生命的**,您为何如此的漠视,您武艺高、忧国忧民,多活一天,便可以多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别的不说,就说咱们乌县,最近那么奸商们明显不敢为非作歹了,市场里的物价也恢复了正常,多想想好的事情吧。”
荆无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不会明白,七年了,整整七年我受尽此毒的折磨,要想死我早死了,但我答应过,要以十年之痛来弥补我所做犯下的错,十年之后,我奉上级,以了却心头宿怨。”
“哈哈,荆无声,从此你我恩断义绝,我要让你受尽毒物的吞噬,受尽十年的腐蚀之痛……”
十年前的话语一直印在荆无声的心头,其实这句无情之话,远比体内作的毒物更加令荆无声痛苦,因为讲出这句话的人,正是荆无声此生的最爱。
莫小飞自然不会知道,在他看来,荆无声是个冷血动物,从之前酒馆里的情况便能知道,眼下连命都不想要,何来的感情。
如果说对自己有某种感情,那也是自己天赋禀异,荆无声想找个传承之人罢了。
他没感情,莫小飞不能忘师徒之情,在这样的一个朝代生存,技多不压身。
“咦,师傅,不对呀,你的毒已经要渗入五脏六腑了,比以前还要严重,今日的振奋莫不是因为回……”
莫小飞不敢讲,在他看来,如果不马上找到医治之法,别说三年,三个月也迈不过去。
“回光反照对不对,哈哈,小飞,这毒你解不了的,别浪费时间了,其实在我体内的,是一只快要死去的毒物——蟾蜍!”
荆无声谈笑风生的把他所中之毒讲了出来,是一只毒蟾蜍在他体内存活了七年!
这只毒蟾蜍在幼年时便塞入荆无声身子里,随着体积的增大,蟾蜍排出的毒素也越来越多,以荆无声的武功和体魄,刚好可以压抑此毒十年。
不过这十年内荆无声没有停止过杀戮,这个世界虽无内功,但外家功夫也能影响身心,所以令体内毒蟾蜍的寿命缩短,整好十年的生命,被压至到了七年。
眼下毒蟾蜍便要死在荆无声体内,随着它的死亡,毒性必然大肆扩散,神仙也救不回来。
莫小飞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毒,将活物从嘴塞入体内,不断在体内排泄毒素,最后活物身死,人随之死亡!
莫小飞有些惊讶,荆无声的武功如此之高,谁能这么顺利把毒蟾蜍放入他体内,而且还让荆无声甘愿受这毒物的折磨。
原因如何莫小飞也没时间再多问,问了荆无声也不会讲的。
莫小飞也看过很多关于中毒的医经,情急之下,死马当活马医吧,道,“师傅,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以毒攻毒!我找天下最毒的东西让你服下,令两毒相抗互相减弱,最后我再配上药物调理,师傅敢一试吗。”
荆无声眼前一亮,现在死和三年后死,他自然选择三年之后,因为他要去面对一个七年前的承诺,十年的痛苦折磨,了却一桩宿怨。
“好,你尽管一试,如果我不幸即刻身亡,三年后你代为师去苍山之顶见一个人,告诉她,我受尽了七年之苦,蟾蜍已死,还剩三年我来世再续,此生遗憾而终。”
师傅怎么如此执着固执,非要把十年的折磨尝尽,莫小飞没有办法,先试着保命,而后再给他做思想工作吧。
“师傅静候,我立刻回家取鹤顶红来,只待毒蟾蜍死亡之时,便可服下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