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琴含笑推开苏长芳,问:“锦儿,什么事啊?”
苏秀锦低眉顺眼的道:“昨日女儿与四姐姐恰好路过天香楼,天香楼生意惨淡,我与四姐姐一打听才知道是天香楼的掌柜的中饱私囊,致使天香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四姐姐看不下去了,这才多说了几句,只是那掌柜的说话实在难听。中文w≦w≤w≤.≤8﹤1﹤z≦w.”
苏长芳一听天香楼三个字脸色一黑,张淑琴也绷紧了脸。
苏秀缘何等灵秀,当即也道:“可不是嘛?那掌柜的出言羞辱与我们俩姐妹,说咱们是庶出的女儿,根本管不得天香楼的生意!”
“住口!”张淑琴最听不得她苛待庶女的话,苏秀缘这么一说,她自然不得不出声。
“是哪个该死的奴才!咱们苏家正儿八经的小姐,怎容得他人置喙!”
苏长芳不傻,当即反应过来,那不是一直捧着她的王掌柜?
“母亲,若是就这样也就罢了,咱们姐妹俩也不会在母亲面前说,只是下面有些话,实在不得不与母亲说,让外人听了去,只怕母亲名声有损。”苏秀锦抬起头,眼角带着泪,拿了帕子压着眼睛,说不出委屈。
苏长芳不知为何,自从三年前苏秀锦性格大变之后,她对苏秀锦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明明是相看两相厌,却还觉得对方有自己熟悉的气息,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几百只虫子在身上爬的恶心感。
“母亲,那天香楼的掌柜的我也认识,只是他脾性忠厚老实,天香楼生意也一直不错,并不如两位妹妹所言,只怕其中有些误会。”苏长芳看着张淑琴,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张淑琴突然想起来,那王掌柜好像是自家远房亲戚,被苏秀缘这么一说,倒是快忘了。
她咳嗽两声:“长芳说得是,锦儿与缘儿是否有些误会?”
苏秀锦瞧了一眼苏长芳,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苏长芳不是个傻的。
苏秀丽一直呆在一旁看着,这回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苏秀锦,苏秀锦在帮她,只是她看看苏长芳美丽高傲的样子,再看看张淑琴,突然有些怕了,扯了扯苏秀缘,小声道:“姐姐,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母亲?”那可是嫡母!
苏秀缘恨铁不成钢的扯出衣袖,低声呵斥:“你懂什么!”她们若不是这么做,怎么护得住她?
“母亲,若是其中有误会也就罢了,只是这些话,咱们不得不说,埋在心里,咱们俩姐妹实在是难受得紧。”苏秀锦道。她不会这么容易就罢手。
“说什么话呢?让我这个老婆子也听听。”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苏家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由周嬷嬷搀扶着走进来。
张淑琴立马上前扶着苏老太太:“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苏长芳也乖巧的道:“祖母,您身子可好些了?”
苏老太太笑着道:“好多了,芳儿真乖。”
其余三人皆是道:“问老祖宗安。”
苏长芳欢欢喜喜挽着苏老太太,问道:“祖母身子好些了可就要多出来走走,孙女可好久没看见您老人家了。”
苏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点头道:“好。听你的。”
在苏家,苏长芳绝对不同的存在,即便她十八未嫁,但比起才名美貌而言,也不过是一些小小的瑕疵而已,苏老太太,苏富贵等长辈们自然宠着她。
“你们刚在说着什么呢?”苏老太太问。
张淑琴忙道:“就是几个姑娘的扯皮的小事,闹了两句。”
“是啊,就是几个妹妹说了一些小事,六妹妹不依不饶的,想来是年纪小不懂事,娘亲也是头疼,若是以后说亲了,只怕夫家听了都要笑话。”说着,苏长芳嘴角微扬,看向苏秀锦。
不依不饶,不懂事?!苏秀锦心底冷笑一声,她们母女俩岂非是要只手遮天不成?
“是吗?锦儿,可是你姐姐说得这样?”
苏秀锦抬头,一向装着亲和大度的张淑琴眼神里带了一丝狠毒,苏长芳无意的看着手指上的丹寇,依旧笑着,美艳不可方物。
“并非长姐所言。”苏秀锦一字一顿的道,“孙女所说之事并非小女儿心胸狭隘之言,还请老祖宗,母亲细细听完!莫让做女儿的寒了心。”
“还请老祖宗,母亲细细听完。”苏秀缘跪了下来,事关苏秀丽,她不得不慎重。
“缘儿,你也——”苏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镇定下来:“那你们便说来听听。”
“天香楼王掌柜对我姐妹二人出言不逊,口口声声说咱们姐妹二人不过苏家庶女,嫡庶尊卑,管不得苏家正经生意,咱们姐妹二人心中纵使千般委屈,也不想离了掌柜的与苏家的情谊。只是不想,那掌柜的说话越的过分——”
苏老太太原先也是庶女出生,她对嫡庶之事向来看得不重,当即怒气上头,一拍桌子:“好一个刁奴!还把不把苏家放在眼里,你们姐妹二人出去,但凡是苏家的奴才都得老老实实叫一声小姐!”
苏秀锦接着道:“若是如此,咱们姐妹二人也不必如此,只是那王掌柜被咱们姐妹二人撞破侵吞公款,中饱私囊之事,非但不承认,还口出狂言,所说之事,对咱们姐妹二人是字字诛心,更莫说是母亲的名声!”
此话一出,张淑琴忍不住厉声呵斥:“苏秀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当着老祖宗的面,你要是敢口出狂言,我必定护你不得!”
说着身边两个身强力壮的两个婆子便上前要堵了苏秀锦的嘴,那婆子力气颇大,两只手好似铁钳一般,苏秀锦心里一冷,难道作为一个庶女,连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慢着!你们这两个狗奴才!谁允许你们对姐儿动手!”苏秀缘膝行过去,撞开两个婆子的手,“老祖宗,您若是不信,这里有账本为证!”
那两个婆子哪里敢拦苏秀缘,整个苏家,除了苏长芳这个嫡女,就是苏秀缘这个庶女最为得宠,苏秀缘怀里掏出一本账本,双手捧着:“老祖宗,这是天香楼过去一年的盈利亏损明细,就是连孙女都看得出来的明显账目漏洞,更何况是他人!还请老祖宗明察!”
苏秀缘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捧着账本的手几乎颤抖。
苏秀锦照样俯,平静清冷的声音道:“请来祖宗,母亲明察!”
一直呆呆的苏秀丽,腿脚一软,双目呆滞,跪倒在地,在呆滞的眼里又闪出一丝恐惧,她们莫不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