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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沼泽中的遗迹(1 / 1)

等到所有魔兽散去了,米提斯把九月叫了过来,“你知道刚才莱迪斯送你的是什么礼物吗?”

“一首歌。”

“正确的说,那是丛林王者的祝福。诅咒你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吧?”顿了顿,看到九月点头,米提斯继续说,“和诅咒完全相反的就是祝福。而这种个祝福只要施加者,也就是莱迪斯活着,祝福的效果就一直会持续下去。”

“刚才莱迪斯唱歌完毕,我觉得心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是歌声太美妙给我带来的错觉呢。”

“独角兽的歌声当然是很美妙的,他们只会给亲人和爱人唱歌。所有魔兽中,也就人鱼的歌声能超越独角兽。你用心感受一下,那个多出的东西是什么。”米提斯试着引导九月。

九月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好像是一种能量,不像斗气也不像魔法。性质威严而平和,好像还有些高贵。”

丛林王者的祝福。也被人类叫做独角兽的祝福,书籍中是这样记载的:独角兽用歌声向其他种族的个体表达某种正面情绪的方式。

投入真挚感情的歌声中,融入了他们作为丛林王者特有的气息,打动被祝福者,使得被祝福者拥有和独角兽类似的气质。这种祝福的特性是被其他高级魔兽感知并获得它们的好感。

“这个祝福算是这些礼物中最珍贵的一个了。想想吧,有一个独角兽岳父的感觉。”

“……”九月并不在乎礼物是否珍贵,他知道莱迪斯是真心把自己当做他的孩子来对待的,这种感情可不是用礼物可以衡量的。至于后面半句,九月权当米提斯恶劣的玩笑了,这个大胡子一向如此。

明天就要去尘泥沼泽的神殿遗迹试炼,应该准备准备早点休息。九月和米提斯打过招呼,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九月离开了村子,向沼泽出发。莱迪斯那边由米提斯负责通告,这次试炼不是什么艰难的旅程,别的魔兽惧怕那些毒蛇,九月可不怕。

米提斯对如何应付这种毒蛇有着独特的见解,只要保持斗气外放,稍稍泄露出些许电流,这些毒蛇就会退避三尺。听米提斯说,这是他当年来这里抓鱼给九月吃积累来的经验。

昨天的成人礼,妮莉雅没有送九月礼物,不过这个丛林中,和九月相处最多的除了米提斯就是妮莉雅了,他也比较了解独角兽的习俗,年轻的雌性独角兽是不能送其他雄性礼物的,这是传统。

话说回来,独角兽的规矩还真是多,可能越是古老传承的种族,越是要遵守一些守则,保持对传统的敬畏吧。

“呦,九月,这是去哪啊?”丛林中巡逻的魔兽打招呼。

“完成试炼,去沼泽遗迹。”

得到巡逻魔兽的鼓励,九月笑嘻嘻的继续赶路。

寂静的丛林中偶尔传出的几声鸟鸣似近似远,几年前自己也曾走过这个区域,和妮妮一起。九月回忆着那时发生的一些趣事打发枯燥无聊的旅程。

每个人在年轻时总会干一些蠢事,岁月流逝,长大后再回头看看,自己总是会羞愧的无地自容,当初那种近似于愚蠢的想法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中,并且沾沾自喜的贯彻实施。

还好妮妮没出什么事。犯过错的年轻人总是容易更加茁壮的成长,虽然,虽然九月本质上并不算“年轻人”。

真的是身体变年轻了,就连心理都跟着变小?

半天后,九月踏进了沼泽区域。

迷雾丛林的沼泽,就连这里的土著魔兽都不轻易涉足。米提斯说,迷雾丛林是大陆上的生命禁区,人人谈之色变,也是每一个武者和魔法师最想证明自己实力的试炼场,尽管没有几个人这样做。

倒是每年来这里试炼的贵族无知青委实不少。而丛林中的魔兽对沼泽的看法,近乎等同于人类对迷雾丛林的看法——都是生命的禁区。

佛哥特土龙的存在,让这里成为了丛林中高级魔兽的最佳试炼场。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想要离开迷雾丛林的高级魔兽都要通过这里的试炼,来向其他的魔兽同伴说明,他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来保护自己,不必为他在人类社会中的安全担心。毕竟每只高级魔兽是所有贪婪的人类垂涎的宝贝,浑身都是宝贝。

穿过沼泽外围的杂草地带,九月的斗气外放,电流在他周围涌动,那些隐匿在稀泥中的毒蛇纷纷远遁,给外来者让出了一条安全通道。每走一步,在电流刺激下逃窜的毒蛇不计其数,如果没有电系斗气,可以想象进入沼泽的魔兽是如何的举步维艰。

“这里就是几年前我和妮妮被围攻的地方吧。”看着眼前的一滩水洼,九月感慨。

被妮莉雅的魔法洗礼过后的地面,由于高温变成了微微反光的釉质,积水处自然是雷电冲击后的半球形大坑,边缘再也没有杂草能够冲破那一层釉质的阻隔,光秃秃的,好像某个谢顶的男人,从头顶秃起,光溜溜一片,然后才是稀稀拉拉的几根,直到耳边才显得稍微茂盛一些。

时至午时,浓雾稍稍的淡了些,从这里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遗迹的轮廓了,那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群,底部轮廓十分模糊,只有中间的高塔可以分辨出来。

前面几乎全部被水覆盖,九月就地取材,弄来一根枯木做成独木舟,顺便电翻几条鱼,解决了午餐之后,继续出发向着遗迹划去。

越接近遗迹,水越深,这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各种鱼类在其中游曳。佛哥特土龙是陆生动物,最多只能在沼泽的浅水附近游荡,很难把毒牙伸向沼泽深处。

大约到了每天下午修炼的时间,九月终于踏上了遗迹的台阶。

遗迹的基座立在水中,通向遗迹内部的台阶直深入水底的淤泥,整个遗迹由石块构成,大的让人难以想象,完全媲美一座小城城池。

常年的浸泡,加上水位的起伏,水面上十几个台阶布满了青苔,台阶的棱角也已冲刷圆滑。再往上的一些台阶,可能是因为烈日和雨水轮番的侵蚀,再也难以承受来访者的重量,被九月连番踏碎。

“这是?”台阶尽头的拱门一般已经坍塌,九月跨过落在地上的弧形拱顶,来到遗迹正殿前。正殿前广场上摆放着一座毫发无损的雕像,是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骑在独角兽背上冲锋的造型。

这座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被刻画了出来,甚至独角兽飞舞的银鬃,男人飘逸的长发都一丝不苟的表现给瞻仰的人。雕像旁的石碑上用几种不同的文字刻着这样一句话,九月认识其中的精灵语和大陆通用语,还有其他三种没见过的文字,应该也是描述着同样的内容。

“守望黑山之巅,永远隐居大陆一角。当恶魔再度来临,神回归,再度跨上的他忠诚的坐骑,为阿里提斯而战。”

黑山是哪?丛林的王者竟然只是坐骑?接受试炼的魔兽来过这里,别的魔兽通过他们应该也会知道这个雕像,高傲的独角兽对此沉默,难道真的有神?难道风雕讲述的那些历史故事全部是真的?

一连串的疑问袭向九月,九月也明白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思考也思考不出什么,试炼第一。回去问问莱迪斯,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

殿前广场的四个角上,还有四座雕像,只不过没有文字的说明,而材质也是一般的石料,经过时光的打磨早已面目全非,徒然剩下轮廓而已。

站在紧闭的正殿大门外,看着左右门扇上刻着的怪异符文,他有些踌躇。

沼泽中的遗迹,这个常年被浓雾笼罩的沼泽,边缘是群居的能够让高级魔兽望而却步的毒蛇。沼泽中心却是宁静的湿地,本该浑浊的积水却清澈见底,还生活着丛林中唯一的鱼类。坐落在水上的遗迹,古怪的雕像……

这一切就像一场悬疑惊悚的影片,主人公开始提心吊胆旅程的最佳地点。

正殿弧形穹顶由于风化,大半已经坍塌,崩裂后落入了正殿内部。在这样的遗迹中探险,除了被突入起来的塌方砸死,九月还真的想不到其他意外。进吧!

下定决心的九月伸手推门,手掌刚刚碰触到带有符文的门扇,它却像感应到访客的到来般打开了。沉积在门缝中的灰尘纷纷落下,阳光穿过破碎的穹顶,像是刺破天空的阴霾一样照亮了正殿内部。

嗯,很普通嘛。大厅内四处散落的碎石和杂草混杂在一起,毫无危险的感觉。倒是偶尔吹过的风带下的尘土,让九月不时惊恐的注意头上是否会有落石砸下。

“这个还不错,带回去作为吧。”穹顶落下的那部分中,有一颗拳头大的金属球装饰在穹顶的顶尖上,九月用力把他掰了下来,收进了臂环内。

选好凭证物品的九月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接着探寻剩下的各个殿堂。消除了最初的恐惧感之后,好奇心主导了来访者的行动。

“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嘛,除了废墟就是废墟。”自言自语中,九月穿过了前殿,绕了整个遗迹一圈后,来到了那座能在远处看到的高塔前。“就剩下这里了,探索完就回村子,圆满!”

整座遗迹,只有这个高塔是保存完好的,虽然塔身的石缝中长出了几颗杂草,虽然经历了时间的风吹雨打,但是它完全没有风化的痕迹。

还是那种刻着符文的石门,九月碰触后却不像正殿那样打开,而是缓缓的升了上去。“很厚的墙壁啊,而且还会发光!没有楼梯,只有这一层?”走进塔的九月看到了发光的墙壁,了解了这个建筑的内部结构后有些惊讶。

幽深的塔内空无一物,发光的墙壁顺着塔壁向塔顶延伸,好像一条通向虚空的通道。

正当九月把注意力集中在发光的墙壁上时,他身后的石门缓缓落下了。内部的明亮让九月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突然,墙壁的光芒瞬间泯灭,塔内顿时陷入黑暗。

糟糕!九月立刻回头发现石门早已严丝合缝。

先全力给它一下再说。大部分人都会对这种幽闭的空间产生恐惧感,九月也不例外。这种情况下他先想到的是如何出去,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造一个出口。

凝聚起斗气,雷电之力瞬间喷薄而出,银白色的斗气周围闪动着细小的霹雳,斗气发出的光芒驱散了黑暗。所有的电流眨眼间汇聚在拳头上,黑暗中飞速的移动,九月的拳头划出一道白线,撞向墙壁。

没有预计中的破裂,甚至都没有于拳头撞击的声响。“这是怎么回事!墙竟然吸收了我的斗气!”借助缠绕在身体周围斗气的白光,九月看清了状况。又是全力的两拳,情况丝毫没有改变。

啊!自暴自弃般,嚎叫一声,靠墙坐了下去。考虑着是不是在塔内找找可以打开石门的开关,九月突然看到距离自己鼻子不远处,出现了红绿蓝三种颜色的光柱,从地面连接到塔顶。这是什么?九月凑过去想看个明白。

好像还会动?三中颜色的光柱慢慢融合成一道。

哎呀我X!九月惊恐的骂出了脏话,迅速后撤紧接着一弹,侧飞出好几米。突然出现的状况狠狠的吓了九月一跳。

合三成一的光柱在九月的眼前变成了一只人形怪物。有腿有脚,但是手却是由五根布满脓包的触须组成,就连嘴的外面也长满了这种触须,没有眼白,漆黑的让人战栗。

又是三道光柱,在怪物身后合成,这次是一个身穿盔甲的剑士。怪物完全看不到九月的存在般飞扑向骑士。这时九月才想起收回斗气,让自己不那么亮。

怪物和骑士纠缠在一起,几乎瞬间就占了上风,左手五条触须扭成锥形,刺透了盔甲,刺穿了剑士的身躯。

怪物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把剑士拉到怀里,嘴上的触须张开,牢牢的吸住了剑士的脑袋。被刺穿的剑士一时间没有死亡,呼喊着拼尽全力的挣扎。然而无济于事,怪物触须猛的一收,露出了它蝗虫般的口器,钳碎了剑士的头骨,伸出吸管一样的舌头吸食溢出的脑髓,直到剑士的挣扎变成了低频的抽动。

九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更多的三色光线汇聚,无数的人类剑士冲向了涌出的怪物。

这种怪物虽然战斗力比人类强大,但是好像智力很低,当它们用触须刺穿剑士后立刻做出吸食的动作,完全不理会冲来的敌人,让跟进的人类一剑削掉了脑袋。

脑袋恰巧滚到了九月面前,原本蹲着的九月,被这个触须还在疯狂舞动的怪物头吓的坐到了地上。直到这个头的触须全部萎蔫垂到地面。

死了?九月后背紧靠着墙壁,屁股着力,用脚尖点了一下立刻收回。没有碰触的感觉,难道缩的太快了?再来一次。同样的姿势,再来一遍。还没有碰到?

巨大的冲击并没有影响到九月的判断,当他看到一个剑士冲锋着撞到墙上,消失后,终于明白了。

幻象!九月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这次大胆的踢向那个怪物的头颅。果然,脚穿过了它。虽然确定了这些厮杀的人类和怪物都是幻象,但他还是谨慎的选择了停留在这个位置,静观其变。

三色的光柱越来越多,形成了一片闪耀的光幕,流光融合之后幻象变换了。这是一个城镇,城墙破坏殆尽,镇子里的房屋也几乎没有完整的。人类的尸体堆积成山,比刚才的人形怪物体型大四五倍的,同样有着一张让人恐惧的口器的怪物爬在尸山上吞噬着这些人类的无头残躯。怪物嘴上十几根触须刺进尸体中,撕扭缠绕,将皮肉一起扯下,用触须把这些肉推进它们蝗虫般的口器中。

有些混在死人堆的活人被怪物发现,他绝望的哀号,最终等来的却是一排触须。怪物的触须用力收缩,轻易的把那个人类的脑袋从身体上扭下,塞进嘴里。怪物的下巴蠕动几下,吐出了一个被腐蚀的一塌糊涂的人头。无头尸体喷出的鲜血立刻吸引了几只怪物过来,把那个男人仅剩的身体再度四分五裂。

幻象再度变换。这是一个盆地,盆内部就是那些怪物们。盆地四周的丘陵上步满了军队,他们包围了这个盆地。那是人类、魔兽、精灵、兽人组成的联军。人类胯下的战马、兽人的坐骑草原巨狼、驮着精灵的黑鳞豹,这些坐骑们烦躁的撕挠着脚下的大地。人类战士紧握手中的巨斧、大剑,他们身后的魔法师神情专注,一言不发,精灵弓箭手垂弓、抚箭,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兽人勇士龇牙怒吼,提升他们的战意。

几个穿着和正殿前雕塑相若的人浮到了空中,手中的武器虚空一斩,联军向着盆地冲锋了。各种斗气从联军中爆发出来,弓箭、各种魔法向盆地中央发射。几个呼吸之后,联军的洪流淹没了整个盆地。

幻象再变。联军最后迎来了胜利,各个种族欢庆。他们在那些穿着怪异的人指引下,建立了神殿,纷纷定居在神殿周围。之后,神殿前尽是膜拜的人,在他们的颂歌声中,光柱从神殿升起,直射天际。

直到这些三色的光柱分离消散,九月才回过神来。墙壁再次变得明亮,石门缓缓升起。“这是传说中的幻象法阵?可是老风雕讲法阵知识的时候说过,“只有神才可以制造让人难辨真伪的幻象。”刚刚的这次经历,让九月不得不相信老风雕第一次给九月上课前讲过的那个传说——一个由神带领他们反抗侵略的故事。

神,这种意识决定物质的存在,再次严重动摇了九月根深蒂固的唯物主义思想,魔法与斗气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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