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祭祀所?”
炙心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白骨,眉头紧皱。
“是的,祭祀所。”
杰诺斯很肯定,因为这些白骨分布均匀,就像是排座次一样,每具尸骨都整整齐齐地倒在地上,这不可能是争斗过后的景象,而是一次有预谋的集体自杀。
捡起一片残破的衣袍碎片,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但还是可以从他们身上看出天平的标志,这些人都是律法之神的信徒。
“啧啧,干嘛那么想不开啊。”
走在枯骨之中,薇薇安有些难受,女孩子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有所畏惧。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肯定和律法之神的消失有关。”
曾经和审判之锤的器灵交流过一段时间,杰诺斯也隐隐知道了一些上古秘闻,好像律法之神和所率领的律法神系是突然间消失的,对于虔诚无比的教徒来说,无异于世界末日。
感应不到自己侍奉的神会有何后果。
杰诺斯觉得很可能是自裁以谢神灵,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一个幽暗密闭的地下祭祀所,最虔诚的教徒约好一起,来一场说死就死的自杀大会。
“宗教害人不浅啊。”
施尔德摇摇头,虽然上古到现在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但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叫人惋惜。
“怪不得现在没有律法之神的信徒了,原来很多年前都死绝了。”
现在大陆上主要信奉的元素神系、兽人神系、精灵神系,从来没听说过有律法之神的名号。
“好了,他们怎么死的这不重要,我们还是做点正事吧。”
众人的心情有些沉重,杰诺斯赶紧叫他们做点正事,转移一下注意,比如,扣点夜明珠什么的。
对他来说,这可是宝地啊,这满墙都是夜明珠,各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在律法圣城内疲于奔命,也没来得及搜寻宝物,现在圣城崩塌,那些宝物全部漂流在无尽虚空中,再也找不到了,现在不发财,还等何时。
看着杰诺斯满怀欣喜地用匕首撬着墙上的夜明珠。
炙心骂了句:“人渣。”
然后加入了发财的队伍里。
这次可谓是丰收,这些夜明珠全卖出去不能说是富可敌国,也是一笔横财,这才让九死一生的众人有些安慰。
“哟!魔法卷轴!”
炙心还在祭祀所里的边边角角搜寻着,还真让他翻到了好东西。
“我看看,我看看。”
魔法卷轴永远是大陆上的硬通货,比黄金还要硬,一张魔法卷轴永远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这个是......”
看着上面的铭文,杰诺斯发起了呆,这上面记录的不是已知的任何魔法。
“这是圣术卷轴,只有该系的信徒才能使用。”
薇薇安家世显赫,见多识广,见识之渊博,杰诺斯拍马不及。
“得,那就是没用了,律法教徒都灭绝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杰诺斯还是收了起来。
“切。”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收获了炙心的一个白眼。
搜寻的差不多了,杰诺斯等人打算离开,除了夜明珠,他们又找到了好多圣术卷轴和上古时期的药水,反正杰诺斯是不敢尝试,但如果把药水当毒药的话,似乎也很有价值。
“走吧。”
杰诺斯终于用足够多的财富填平了心中的创伤,这次与恶魔激斗可谓九死一生,还好化险为夷。
现在满载而归,岂不快活。
祭祀所里的路并不复杂,杰诺斯等人顺着脚下唯一一条路一直走,很快就到了祭祀所的出口。
重新见到光亮,一切恍如隔世。
西境遗迹、律法圣城的遭遇似乎还在眼前,这次能活着走出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哈哈哈!太阳!”
炙心叫喊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真好啊,太阳。”
施尔徳捂着眼睛,似乎有些不习惯,但是他脸上还是带着笑,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那感觉真好。
“诶我说......各位先别急着享受了,你们谁知道这是在哪啊?”
杰诺斯他们现在似乎正处于一处荒漠中,见不到多少绿色,遍地都是黄沙。
“这肯定不是西境。”
薇薇安轻轻捻了捻脚下的黄沙,帝国西境没有这样的环境。
“是啊,所以说,我们现在迷路了。”
刚从一个危机中脱身,杰诺斯他们现在又陷入了另一个危机,这苍苍大漠,自己等人究竟何去何从。
“管他呢,顺着感觉走呗。”
炙心的字典里就没有愁这个字,不管是什么环境,他都很乐观。
“那请你给我一个感觉好不好啊,幸运宝宝。”
和炙心交流,杰诺斯就只能顺着他来,反正小金毛儿幸运值不低,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没准跟着他走真的能找到出路。
“来来来,老施,把剑给我。”
抽出长剑,施尔徳疑惑地递过剑柄,只见炙心接过长剑,往天上一抛,长剑落地。
“走那边!”
顺着剑尖儿的方向,炙心往远处一指。
杰诺斯:“......”
施尔徳:“......”
只有薇薇安无条件地相信炙心,她对炙心的迷恋已经接近了脑残的地步(杰诺斯语)。
众人只好顺着炙心所指的方向前行,在沙子中行走,异常费力,细软的沙子总是流向鞋子的两侧,众人的行进速度远比想象中的慢。
用布片裹住口鼻,杰诺斯望着漫无边际地沙漠,心急如焚。
这已经是他们离开祭祀所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里,他们风餐露宿,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倒是打死了很多潜伏在沙漠中的魔兽,什么沙蝎、巨蜥。
以至于现在储备粮很充足,就是饮用水不多了。
先滴下一滴水润润唇,杰诺斯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吧。”
“没事。”
“还行。”
施尔徳已经舍弃了沉重的半身甲,在沙漠中穿着这一身装备无异于白白消耗,身穿布衣,把盾牌顶在头顶,有种说不出的可笑,但现在根本没人有力气去笑话他了。
倒是薇薇安是队伍中最轻松的一个了,她的身上无论何时都轻轻席卷着青色的风,看的杰诺斯心生嫉妒,自带空调的人,就是牛。
“别担心,我的同伴们,希望就在我们眼前。”
炙心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常年玩火的他根本不怕这样的环境,倒不如说,他在这里反觉得很舒服,在这种水元素很少的地方,他的火焰可以控制得更加得心应手。
“死开,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既没有空调,脑子也没像炙心一样烧傻了,杰诺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安心了,越往那边走,火元素越少,这点我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炙心闭目,轻轻吸气,那边一定是沙漠的出口。
“信你就有鬼了。”
杰诺斯蹲在地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在坚持一下吧。”
这个时候,施尔德又开始充当起保姆的角色,虽然他也很热,但依旧安慰着杰诺斯。
“就是,杰你也太......诶?你们看!那是什么?”
刚想奚落杰诺斯几句,炙心突然一愣,远处多出来几个黑点。
......
“放肆!你们对我竟敢如此无礼!”
一个小麦肤色的女子跌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柄弯刀,她的马刚刚被这伙马匪射杀了,不得已,只能拔刀反抗,但自身又没有多少武艺,很快,就被沙盗们击倒在地。
“哈哈哈哈!这小妞还想着吓唬我们呢。”
听了女子的威胁,马匪们哈哈狂笑。
“呃......”
女子咬着牙,不敢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若是说了,处境会比现在更危险。
“嘿嘿,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谭阿娜公主?”
为首的马匪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们!你们不是马匪!”
谭阿娜大惊失色,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这不是意外的劫掠,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想起自己护卫的惨状,她明白了,寻常马匪根本不可能有那么惊人的战力,这些人是假扮马匪的杀手。
“是......是我叔叔吗?”
咬着牙,谭阿娜低声说道,思来想去,除了自己的那个叔叔,根本没有别的嫌疑人了。
“公主殿下,你不必知道。”
杀手头子没有因为她的美貌而丝毫怜悯,锋利的弯刀借着马飞驰的速度,一斩而下。
“可恶,就这样......”
谭阿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叮!”
金属轻响传来,一只箭矢正好射中弯刀的刀身,刀刃顺着谭阿娜的侧面斩过,斩落她一缕秀发。
“是谁!”
见到箭矢落地,余下十多个杀手拔刀戒备。
杰诺斯在远处冷笑,又是一箭飞出。
“噗!”
箭矢命中一个杀手的头颅,夺走了他的生命。
“爆炎弹!”“风破斩!”
炙心与薇薇安又岂会让杰诺斯专美于前,火焰与青岚,瞬间笼罩了剩下的杀手。
惨叫声在人群中响起,杀手头子见事情有变,赶紧再出一刀,任务绝对不能失败。
“嘿!”
雄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难以抵抗的魔力。
“孙子!”
刀刃落在谭阿娜的头顶一寸,杀手头子就像是中了邪,抛下目标,冲着一个红发男子而去。
嘲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