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段经历都够我吹好几个月的了,要知道我可是没有半点技术的,身上也没啥保护措施的呀。
进了洞穴,略微有点潮湿,老伯打开手电筒,往前走去,边走边跟我们介绍,“这洞里长着一种有毒的草,但是等它结了果以后它又变成无毒的了,此时药性才得以挥发,我已经很久没来摘过了,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少了。”老伯语气中带了一丝焦虑,我略微一思索就知道了老伯焦虑的原因,自己的娘身体到处不舒服,做儿子的怎么放的下心呢?
不过老伯也一把年纪了,还一片孝心真是难得。
“我娘当初带着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和白眼,又落下了一身的病,我做儿子的没用,给不了她好点的生活,也只能希望她晚年不要那么痛苦了,这次还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送回了我爹的信,我娘估计这一辈子都会有个心结在。”老伯说着眼中居然带了一点泪光,我听了也觉得心里堵的慌。
我娘也是,从小为我操劳到大,可是我却半分事都没有为我娘做过,还要他们二老担心我,想着家里的老爹老妈居然有点想家了,小时候在父母的羽翼下多么无忧无虑,那个时候根本不用担心这么多东西,天永远是那么蓝,笑容永远那么真切。
洞穴越往里就越干燥,还有微微的风带过,这个洞穴是通的,就是不知道通往哪里去。
老伯带着我们往里一直有,直到看见了前方的亮光才停下,在洞口边上长了一株半人高的药材,之所以连我都能认出来,这药材被风吹过就会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药香,仔细一看的话,除了这株半人高的,周围还有一大片到脚踝的。
老伯高兴的不得了,拿起小药锄就开挖了,他动作十分轻柔,几乎都没有伤到这些药材的根。
“老伯,你怎么不挖这棵大的呀?”
“这些小的药性也都差不多,大的就让它再长长吧,这么大了我也舍不得挖。”老伯手下的动作不停,还能回答若童的问题。
这就是采药人的通性吧,要是看到特别好的药草,反倒舍不得挖了,有些可以替代的就用替代的,也尽量不伤到那些小的的根,对待所有的药材都是一视同仁的。
老伯挖了一大把才舒了一口气,“这下可好了,我有好几年都不用进山了。”
“老伯,那等这些药材用光你还要进山来采吗?”
“是啊,不然我娘用啥呀。”
老伯将药草摊开放在若童的背篓里,就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那你到时候一个人进山吗,那多危险啊?”
“我以前也都是一个人进山的,没啥好怕的。”
“再过几年,您老身子还撑得住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老伯听了不高兴。
“你这伢子啊说话真是直,不过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可能看着我老娘痛死吧,我也不会托大,到时候肯定会找我们村子里的人一起上山的。”老伯并没有生气,也跟我们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听了才放心下来,要是老伯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还要去采药,那真是太危险了。
这个洞穴好像只长了这些药材,并没有什么守着的东西,若清看我有点吊儿郎当,就指了指我头顶,我不解的看去,心像掉进了冰水里。
头顶上能借着手电筒的光看清楚有层层叠叠狰狞的蜘蛛在不安的爬来爬去,蛛丝离我们头顶虽然还有很远,但是密集恐惧症看了头顶那层东西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现在还得意忘形想浪吗?”若清嗤笑道。
我连走路都有点僵硬了,谁知道这顶上居然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啊,要是我知道我肯定走路都量着走,一步都不带差的。
“伢子,不用怕,这上头的蛛头头只要这花一开就睡了,那些小蛛崽子没有头头就不会那么随便攻击人了。”老伯笑呵呵的说道。
我听了心里倒没有那么害怕了,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了刚刚觉得恐怖的蜘蛛的反应有点迟钝,也没有像平常看到的蜘蛛那么有攻击力,我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老伯,为什么这个花一开蜘蛛头头就睡着了啊?”我边走边小心避过头顶垂下来一根根顶端透明的蛛丝,这要是碰到了,那些蜘蛛就会一窝蜂涌上来,你想不死都有点困难。
“我也不知道哦,就是听老一辈的采药人说的,他们以前进来每次总要死好多人啰,又不知道把握时间,到了上一辈的人才知道这个规律,我也从来没在这个月份以外的时间来过。”老伯说起死了很多采药人还有点唏嘘不已。
在我们的闲聊中,很快就到了我们进山洞的地方,这次我倒没有那么害怕了,小心翼翼的贴着崖壁下去,仔细一看的话,还是能摸索到规律的,每一步都比较恰到好处,不会让采药的人上去特别困难。
“老伯,这上面的突起也是你们凿的吗?”
“是啊,这还是我们好几代人凿出来的,虽然有点粗糙,但是挺实用,也不会长狗尿苔滑脚,我们就一直用着这个。”老伯说起这个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拍着石壁高兴的直摇头。
我看的心惊,老伯你可别脚滑,你要是滑下去了,我罪过可大了呀。
还好最后老伯有惊无险的下到了地面,我才舒了一口气。
现在下午的太阳还没有消散,老伯让若童将背篓拿出来,将里面的药材在瀑布下略平静的水面漂洗起来。
别看老伯长得粗糙,洗起药材来却不含糊,一捻一搓再慢慢揉那么几下,原本还有点焉巴巴的药材都焕发了生机,又变的翠生生的。
清洗完以后,老伯又将所有药材分门别类的放在阳光直射的地方晾干水分。
我们几个闲的没事就躺在阴凉的地方休息起来,鸡爷和另外一只小母鸡(若童给另外一只公鸡取的外号,觉得它太娘了),在一旁活蹦乱跳的找吃的。
山里的天格外的蓝,白云慢悠悠地飘过,有各种各样的形状,映照着青黑色的大山,还有各式各样的鸟叫声,时间好像也停顿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呆坐在一旁看风景的若清,在和鸡爷玩闹的若童,还有满腹心事的我。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想把这些美好的时间都记录下来,掏出我的杂牌手机我还有点羞涩,偷偷对着镜头比出一个笑脸,按下快门之后,我们三人就成了照片里既怪异又和谐的存在,那也是我们几人认识以后最不参杂任何功利的时光。
等所有药材都晒的四分干的时候,老伯又小心翼翼的将它们用马兰绳包起来放进背篓,毫不夸张的说,可能老伯对自己媳妇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等老伯装好,我们也踏上了回程的步伐,我们可能又要走几个小时的夜路,不过我又变成了要被保护的小姑娘,夹在中间的感觉真的好幸福,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害怕了。
这段路比之前走的夜路要恐怖的多,没有任何的声音,除了我们几个的呼吸声,老伯的呼吸声有点像风箱,长长的粗粗的。我的呼吸声和若童的差不多,都是轻轻的,若清的呼吸声最符合他的身份,绵远悠长。
还有一个呼吸声时断时续,不对!我们只有四个人,哪来第五个人的呼吸声!那后面的是什么东西?
听着后面的呼吸声,我心中的恐慌在慢慢增加,若清怎么没有发现?难道他也被控制住了吗?那若童怎么办?她在我的后面!
我心中的惶恐就像这无尽的黑夜一样,后背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但我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像你想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会被自己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留住,我现在也是这样,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又有各种各样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