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篮柏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大街上打听消息,弄清楚端木家所有人的作息,也花了点钱买了一件乞丐的旧衣,付过钱之后,咬着手绢瞬间泪奔了,心里暗自骂道:“臭乞丐,一间破衣服还怎么贵,要不是爷买来有用,鬼要你的衣服。”
边走边泪奔,还没走多远,那买衣服的乞丐,讥笑道:“年轻人干什么不好偏偏来行乞,哎,这辈子算是毁了。”颠了颠手中刚刚收到的二两银子,摇了摇头说道:“管那么多干什么,打酒喝去,好歹今天不用乞讨了。”
“臭乞丐,最好别让爷再见到你。”荆篮柏真想冲上去,给那乞丐两巴掌,告诉他爷不是要来做乞丐,只是要用乞丐的身份做些事情。
虽然心里想冲上去打人,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万一影响了计划,得不偿失。负心汉你等着,看爷怎么玩死你。攥着拳头就离开了小巷子,刚走出巷口,荆篮月就正脸撞了上来,从地上爬起来,自己个的目标已经走远,破口骂道:“那个走路不长眼的,没看到姑奶奶在这里吗?”
“对不起,在想事情没看。”荆篮柏也清楚是自己撞了人立刻道歉,可当他抬头看到被撞人脸的时候,火气再一次爆发了骂道:“臭篮子,怎么是你呀?”
“怎么不能是我,我好不容易盯上一个目标,现在人走远了,你得赔我一个。”荆篮月嘟着小嘴,非常的生气,随后警告道:“你不赔那我就盯着你。”
“那你就跟着吧,我无所谓。”低着头继续想事情,看都不看她。
“臭小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荆篮月下定决心今天就跟着臭小子,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
“……”荆篮柏不回答,继续向前走。
低着头往前走,不搭理任何人,这样荆篮月很奇怪,但又不敢走快。荆篮柏见自家小妹不愿意放弃,加快了脚步,想要甩掉自家小妹,可他加快速度离开,荆篮月也加快脚步追,心中暗骂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吗,这条街姑奶奶比你熟。”
两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输对方速度,夏志异买了些糕点正从店里出来,店家找钱给夏志异,客客气气说道:“五爷,这是找您的零头,五爷慢走。”夏志异刚出门就撞上了,夏志异手中包着的糕点摔倒了一遍,荆篮柏猛不丁的撞上手中的破衣服也飞了出去,砸在紧跟而来荆篮月脸上。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荆篮柏慌里慌张捡起地上的破衣服,看着被砸晕的荆篮月,对着夏志异说道:“送她去荆家,会有人照顾的。”说完就不见了人影。
荆篮柏跑远了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终于把会坏事的臭篮子甩掉了。毫不担心的就去买了点吃的,而晕掉的荆篮月夏志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糕点店老板见这情况,问道:“五爷,您看着孩子,该怎么办?”
“周老板,送去将军府吧,你这里要做生意,就不打扰你了。”夏志异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肇事的小子已经跑得不见踪影,这样把孩子送回去,她家里人看见了又该心疼,那自己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周老板指挥着伙计说道:“还是我帮您送去吧,这小姑娘的也不轻,您手上又拿了这么多东西,腾不开手。”
“周老板客气了。”夏志异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这孩子丢在这不闻不问更危险,所幸带回去好了。
“不用跟我客气,五爷可是我们店里的常客,这点小事怎么不帮忙。”周老板也希望留住这个客源,客人都去了别家,五爷一直照顾着他这店才没关门。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周老板送走夏志异,继续回店里做事。
夏志异让糕点店伙计背着小姑娘,进了将军府,领着伙计推开了房门。
“主人,您回来啦。”夏奇见着主人回来,立刻上前打招呼,随后就看到伙计背着个人进了屋,不解的问道:“主人,你不是去买糕点了吗,怎么又带回来一个人?”
“你把人放在这里,就可以走了。”夏志异也不忘给伙计塞些小费,转身吩咐夏奇道:“好好地送出去,不许胡闹,回来前记着请孙军医过来一趟。”
“是。”夏奇嘟着个嘴,心里很不高兴,埋怨道:“同样是跑腿的,为啥那个伙计能拿到主人的小费。”
夏志异这样叮嘱是有目的,夏奇虽然跟着他上过战场,但那爱玩爱闹的性子,怎么收都收不住。就算再纪律森严军队也是一样,军队里上至军师下至士兵,都被他一一修理过,若不叮嘱一下,估计糕店伙计再出将军府前,就会被整的吓破胆,爬出将军府。
夏志异看着榻上的女孩,长得算不上漂亮,但还算是清秀,只是刚刚那是什么东西飞出去,居然把人砸晕了,这只怕只有那个不见人影小家伙才知道,用毛巾提女孩擦洗干净脸上的脏东西,可越仔细看这孩子,总觉得像一个人,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夏志异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索性就不去想,走到书桌前继续去考虑,昨晚上留下来的问题。书桌上摊着一堆画稿,以及作图工具,几只炭笔。
“扣扣”
“谁呀?”这会谁会来,夏志异还是头疼,随声喊道。
“主人,是我夏奇,孙军医请来了。”夏奇在门外敲门,他不敢擅自入内,因为这是主人的规矩,他不可以违背。
“进来。”
“是。”
夏奇身上背着个药箱,轻轻地把门推开,让孙思敏先进去,自己随后也跟了进去,把门关上了。
“老五你这儿又出什么事了,奇奇慌里慌张跑来我这儿,二话不说就把我拉着走。”孙思敏不得不吐槽夏奇,每次拽着人就跑,结果药箱没带,差点误事。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这孩子,事情有点大。”夏志异拉着自家四姐,进了里屋指着床上的孩子,着急的说道。
孙思敏看了看,除了脸上擦破了点皮,其他倒也没什么,把脉之后,深吐一口气道:“没什么事情,只是昏过去了,外加上脸上蹭破点皮,睡一会就醒了。”边洗着手边解释真的没事,但心中也有个疑惑,那种毛巾问道:“这孩子你从哪弄来的?”
“四姐瞧你这话说的,哪弄来的,我那敢随便弄个孩子,再说您看我像那样的人吗?”夏志异有些恼火的看着自家的四姐,他这个人觉得对不会干那些违法的事儿,再说要绑架他也不敢带回将军府呀,这不是知法犯法,自己找死吗?
“那你是从哪里带回来的?”孙思敏将毛巾丢进脸盆里,质问着这孩子是从何而来。
“我若是说从天上掉下来的,四姐你相信吗?”夏志异开着玩笑,这孩子差不多的从天上掉下来了的,对某些人来说是。
“天上掉下来的,你骗鬼呐,这孩子身上没有任何摔伤,你跟我说是天上掉下来的,老五你脑袋没烧坏吧。”孙思敏摸了摸夏志异的人头,淡淡的说道:“没发烧,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夏志异拿开自家四姐手,看着四姐痴呆执着的表情,低沉的笑道:“我是开玩笑的。”
夏志异这话刚出口,孙思敏摔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瞬时将一个毛栗子敲在他的头上,生气道:“老五,你是不是几天没被针扎,皮作痒了是吧。”说着还时不时晃着手中的银针,夏奇看的汗毛孔全都竖起来了,孙大夫的银针那可是要命,主人你自求多福吧。
“那个孙大夫奴才去门外候着,有事您叫奴才就行。”夏奇赶紧找个理由开溜,以免被自家主人抓去当挡箭牌,不,是挡针牌。
“这里没你事,你先下去候着吧。”夏志异心中咬着小手帕,暗自骂道:“夏奇你个没义气的,这就脚底抹油流掉,亏我把你当好兄弟。”
退出屋子关上门前,夏奇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只能心中暗自道歉道:“主人,不是奴才要卖了你,只是奴才不想被针扎。”
“老五这下你可以说了吧,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掂量着办。”孙思敏继续晃着手中的银针。
夏志异看着自家四姐手中的银针,至今心有余悸,想想当初在战场上被抓回来的战俘高层,那一个不是被整得死去活来,罪魁祸首就是四姐手中,那小小的银针,治病救人的东西,却变成整个军队最厉害的审讯刑具,不自觉地甩了甩头道:“四姐,我可以告诉你这孩子是从哪来的,但是针扎能不能免了?”
“那要看看你,说的是否是实话。”孙思敏暂时把手中的小银针收了起来。
“其实是今天在周老板那里,刚出门就装上一个小子,然后他手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飞出去,就把这小丫头给砸晕了,然后慌慌张张的就跑了。”才说到一半,孙思敏立刻打住道:“等等,你说周老板那,你去买糕点了?”脸上全是黑线,老五看在眼里知道,她下一句想说什么,回答道:“我去买糕点,这事情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否则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