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么解?”章源眼神紧盯着章淑瑜,心中紧张不已,只想着章淑瑜能免掉去尼姑庵的麻烦。
章淑瑜凑到他的耳旁,低声说了一些话。
“什么?”章源惊愕,“这,这不是……”
“按照我说的做。”章淑瑜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章源的肩膀,然后眸色看向跪在地上的春桃春杏。
“起来吧!”章淑瑜淡淡开口,走出这正堂。
门外那两名粗使婆子立即上前来,“大小姐,请到佛心堂跪着惩戒吧!”
“外出风尘仆仆,待我换身衣裳再去。”章淑瑜语气清淡,又没有要拒绝接受惩罚的意思,两名粗使婆子互相看了对方,一时间迟疑要不要禀报给马氏。
但,章淑瑜已经朝着自己的淑院那边走去,两人看着只好赶紧跟上,互相打了眼色:就待章淑瑜换个衣裳、不耽误事儿。
夜色渐渐浓厚,四月天的夜风有些冷,吹得门外的树叶飒飒作响。
苏振回到燕王府之后,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外出,那小苏瑞可乖巧留在他院里?
刚过了拱桥,正瞧见小苏瑞站在院门那翘首盼看,苏瑞看着心中一喜,他轻喊了一声,“瑞儿。”
小苏瑞看到苏振,脸上大喜,速度跑上来,然后一礼,脆生生喊道,“先生。”
苏振弯腰,摸了摸小苏瑞的头,眸色温和,“可听话?”
“嗯!”他点点头,眼神炯炯有神地盯着苏振,“自是听先生的话,不敢违背。”
“可练功了?可看医书了?”苏振再问。
小苏瑞都点头。
“去,耍两套拳法给我看。”苏振吩咐,他走进院子里,看着庭院中他造的车,其中一辆的工程只进行到一半,其中一辆则是撞了章淑瑜马车的那辆。
章淑瑜,呵。
苏振收敛了自己思绪,看向小苏瑞。
小苏瑞拱手行礼,领命。
苏振一边看着小苏瑞打拳,时不时上前指导一下,时不时又坐下来靠在石桌旁饮酒。
酒过三巡,他不禁想起五年前的那日。
那日,苏振刚穿越到这时代不久,身体羸弱,跟随师傅天机子行走各地一面治病,一面也学习救人。
不料那日,他行至林间找寻一味灵芝,闻得浓郁的血腥味道,他闻着味道找寻,看到在阴森的丛林深处,诸多狼尸七零八落,或是断手断脚,或是狼的喉咙被咬断,惨不忍睹,不知是何人所为。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闷哼。
一个血粼粼的孩子倒在那狼尸堆中,右眼被生生挖掉,眼窝里都是血!
当时他震惊至极,没想到有如此残忍之人挖掉年仅四岁孩子的眼睛!
刚救下小苏瑞的时候,小苏瑞白天一言不发、木讷无比,晚上则是被恶梦惊醒、嘶哑哭喊“娘”,苏振遂为小心照顾。
经过约摸两年,小苏瑞才哑着嗓音颤颤开口,“娘叫我瑞儿”,苏振便将他取了名字为苏瑞。
在治疗小苏瑞期间,他苏振也知道当时发生震惊全国之事:摄政王魏弦之妾姜洵乃是南疆巫女,向来国民认为南疆人多淫邪,因此自是对姜洵不容忍。
魏弦将姜洵藏在身边这么久,在登上摄政王之位那日诛杀姜洵,乃至亲生骨肉瑞儿都不放过,或许有他原因,但,也已经泯灭人性。
他苏振不想卷入这其中纠纷,原本也打算将小苏瑞治好之后就送给平凡人家,但,谁知道天机子却道出一言,姜洵是他苏振的师姐。
当时事发,天机子远在天山,得知姜洵出事之时,姜洵已经身亡。
“先生,先生?瑞儿已经打完拳了。”小苏瑞在苏振的眼前晃了晃手,尽管一只眼睛,但依旧熠熠生辉,炯炯有神。
苏振回神,他微笑地揉了揉小苏瑞的头发,“嗯,非常好。”
“世子,王爷和王妃回府了,让您到正堂里一趟。”外面,管家轻轻敲门传话。
苏振听着一惊,顿时拉着小苏瑞的手就要离开,“告诉爹和娘,说我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还在院子里说话?”冷不防的,燕王妃凌厉的话传了过来。
“逆子!”燕王爷凌厉地喝了一声,与燕王妃一同进了这院子。
一时间,这院子里气氛诡异,管家等下人纷纷行礼之后,赶紧退了不敢留在此处。
苏振愣了下,见燕王爷发怒,他轻按了一下小苏瑞的手,小苏瑞朝着燕王爷和燕王妃行礼之后,退下。
苏振上前行礼,“爹,娘。”
谁知燕王爷直接上来,一伸手扭上苏振的耳朵,怒道,“你还有我这个爹!瞧为父今日不打死你!”
“老爷,老爷息怒。”燕王妃吓了一大跳,忙拉着燕王爷的手,又将苏振给拉到她那边,“别打临御,别打临御啊!”
“逆子!你说与章大小姐并无过多交情,那现如今满城风雨皆道你坏了人家姑娘闺誉,逼得人家姑娘明日上山做尼姑,你是男人吗!瞧为父不打死你!”
燕王爷为人正直,对于礼义廉耻甚为践行,一直信奉为人臣尽忠,为人父则严,为人子尽孝,为人夫敢当。
他原本想观察一阵子,若那章淑瑜真是个贤良淑德之人,他就与燕王妃商议一番,然后提聘礼到鄂国公府与鄂国公和其夫人马氏商议苏振和章淑瑜两人的婚事,谁知道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竟然坏了人家姑娘闺誉!
燕王爷一巴掌又要扇过去,燕王妃大叫着忙拦着,“老爷,老爷!先听临御说几句,先听临御说几句话啊!”
苏振大吃一惊,他眼皮跳了跳,看着燕王爷和燕王妃,“我坏了章大小姐闺誉?真是天方夜谭,昨夜她身中蛊毒,被她三弟抱到医馆里,我好心救下,仅此而已,并无轻薄与她。还望爹娘明鉴。”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真疼,这苏振还真是苏雄的亲儿子?
燕王爷怒目瞪着苏振,怒声指责,“那为何龙城中皆传你与章大小姐共处一室,又解她衣裳?若非如此,人家姑娘用得着去做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