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简离只需要一个人陪着他,陪他伤,陪他痛,陪他度过这个黑夜,可是,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再也没有了。
当扶晞再见到简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宫里派人来传话,说是简离今夜不会回来,想来,应该是封王大喜,宫中欢庆,留人过夜,所以淮王府早早就关上了大门,王府里的人做完了手头的事,也都早早睡下了。
扶晞一直睡不安稳,醒来一次后便再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她耐不住性子翻身起床,想四下转悠转悠,说不定转累了就能快快入睡,也说不定回了屏澜她就能够睡着,总之不能再这么待下去,反正今夜简离也不会回来,即便她去了屏澜,他也不会知道。
出了门,向左是简离的居所流云,向右是自己原来的居所屏澜,扶晞习惯的向左走,可是走了几步后恍然发现自己走错了,她忙转身离去。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他,即便是在黑夜里,光亮不甚,她也可以一眼看出简离。
简离正从不远处的一堵围墙上跳下来,扶晞惊叹之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行礼,才几句话的功夫,扶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发现了不寻常,心头十数个疑问等着解答。
不是派人来传话说不回来了吗怎么深夜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回来了不从正门进来,而要去翻墙呢为什么身后没人跟着至少,至少由作应该在啊还有,为什么,为什么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如果再走近一点,扶晞会发现简离眼里毫无生气,她如今只是看见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只是看见他即便一瘸一拐也不曾放慢,三步并作两步走,还跃上了屋顶,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了扶晞眼前。
“殿下他”,扶晞觉得这种时候自己不适合跟过去,但是又压制不住对简离的好奇心,她走近刚刚简离翻过的那堵墙,当她看见顺着墙壁流下来的血迹的时候,她登时睁大了眼睛。抓着灯笼柄的手紧了紧,她提着灯笼看了一路,一个个血印子触目惊心。
抬头看了看简离跃上的屋顶,这是她刚刚回避的路,“殿下回流云了”,多不得犹豫,扶晞立即提着灯笼向着流云去。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没有太多巡逻守卫的人,加上简离一向不喜欢有闲杂人等出现在流云,所以这一路下来,扶晞可说是畅通无阻,等她到流云门口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扶晞微微喘气,看着房门紧闭又没有一点光亮的流云,她心里打起退堂鼓,看了看门口,没有一点血迹,“是不在这里吗”,她把耳朵附到门上,低声说道,“殿下扶晞有事求见”。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声音传出来,她闭上眼睛一把推开房门,静默了一会儿,她提着灯笼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连个人影也没有,没有血迹,血腥味儿也没有。
扶晞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从灯笼里取出蜡烛,逐一燃着了屋里的蜡烛,再度环顾房间,还是没有人,慢慢走近里屋,扶晞凝神看向床上,这个她下午还来过的房间,这个她还碰触过的床,上面空无一物。
衣服是她同另外四人亲自拿过来的,也是她按照程理的吩咐亲自放到床上的,此刻怎么就没了呢
走近到床边,扶晞摸了摸床沿,无意识的扯了扯嘴角,“殿下果然是回来过的,他拿了衣服,去了什么地方那衣服,那衣服是女装,女人女人能让殿下在意的女人”。
扶晞瞳孔涣散,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母亲”。她猛得抬头在房间四下张望,看到打开的窗户,扶晞走过去仔细查看,窗口的地方有未干的血迹,血迹多是在窗外,看痕迹,该是从外进来时留下的,“殿下他是从这边进来的,所以他没有在门口留下血我跑过来的时间不算长,这样的时间他会去了哪儿他能够去哪儿”。
没太久的功夫,扶晞冲出门去,她脸上写着笃定,她知道了。
能够去哪儿,还能是哪儿,他拿了要给母亲的衣服,自然是去见他母亲了,那个密室。
“殿下受了伤,情况有些不对,他回来的也不对劲,身边也没个跟着的人,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一个人,不能,不能”,心里念叨着,扶晞一股脑的向着宝华楼跑去,她不知道那个密室的另一个入口在哪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流云里,她没有时间再去寻找,也不能一个人瞎琢磨,最快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所知道的。
宝华楼就是最快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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