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众兽山的西方一直飞,便进入到了杜横的领地,在此之前,沈天曾经与洛芊雪一起走过,只是如今,却是孤身一人,
“这废墟,便是那陷落的城池吧。”
沈天飞了几日,见到了下方残破的城市,从空中粗略看下,此地的战斗应该结束了有些时日,白雪几乎将整座城池覆盖,但是即便如此,仍然阻止不了那些乌黑的废墟述说当日惨烈的厮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以及刺鼻的硝烟仍未完全散去,这种味道刺激着沈天的大脑,那刚刚沉静下來的心立刻又被这种杀戮的味道侵蚀,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雪摇城和雪流城的战事,
“这比起南线的战斗,要惨烈得太多了。”
沈天降落到废墟中,缓步走着,举目四望,虽说沈天曾经指挥南线的战斗,自忖已经见识过了战争的残酷,但是当他看见这四周的境况时,胃中亦是忍不住有些翻腾,
此前在天空中由于飘雪的关系,在天空上并不能看得很真切,此时下到下方才真正感受到这修罗场的恐怖,按照沈天的分析,这个战场沒有打扫过,杜横军在结束了战斗后便匆匆的离开,那些藏在雪下的残肢,碎肉数不胜数,那数量远远的超出了沈天的预料,事实上,比起南线不过两千人混战的光景,北线要惨烈得多,初步估计下,这北线战场霜风人数加起來估计有超过万人,否则尸体的数量也不会这么多,
砰,
残破的屋舍,本已经是行将就木,加上这风雪的摧残,终于支撑不下去,在沈天的旁边倒了下來,扬起一片雪花,有的时候,人和这些死物,并不太大的区别,
“小天天,你看呐,那是个人。”
随着那屋顶的倒塌,其上原本躺着的一具尸体也掉了下來,那尸体已经被冻得僵硬,眼眶中空空如也,下半身不知所踪,由于寒冷的关系并沒有任何腐臭,只是那痛苦的姿势以及扭曲的表情却永远的定格在了他死时的那一秒,
“战争,就是如此吧。”
沈天摇了摇头,继续在这残破的城市中转了一圈,如刚才那样的死尸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沈天沒有去计算,也不想,
“是谁。”
忽的,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來,沈天循音望去,原來是两名前來巡逻的修士,
“不想死的便走吧,我沒心情杀你们。”
两名修士修为不高,只有化虚中期,沈天瞟了他们一眼,并不甚感兴趣,
“等等,你,你是沈天。”
沈天闻言皱眉,回头看着他们,
“我们是受到杜牛大人的命令专门在此等候您的……”
很少能够看见杜家修士在地犬洲对一名外姓的化虚期修士如此客气,即便这两人的修为不如沈天,
“杜牛,哼。”
沈天冷笑,
“等我,莫非是带我去你们的营地。”
见此表情,两人面面相觑,但是却还是如实作答,
“是,是的,杜牛大人吩咐下的,我们两人每日都在这附近等候,今日终于等來了您,您看这……”
“带路。”
杜牛似乎怕沈天独自离开,其实杜牛如此做实在是多此一举,即便杜牛不说,沈天也会回雪天城,洛芊雪还在那里,而这北线战斗既然已经结束,他们的目的地亦应该是雪天城,
北线边境的第二座城池,雪谜城,从那废墟一直向西南方向飞便能够找到这座城池,事实上,对于地犬洲的城池,沈天已经见过不少,心中也沒有任何对雪谜城的期待,一路上他沒有说任何话语,除了偶尔与梦儿传音闲谈外,而不知为何那两人看着沈天冷漠的面容皆是战战兢兢,
四日后,雪谜城出现在了沈天的面前,当真正的看见这座并不出名的城市后,沈天才感到吃惊,这雪谜城与其它的城池一样,建设在雪原上,只是它却实在太大了,这规模,足足有雪摇城五倍大,四周高耸的城墙上闪动着光芒,显然是有阵法加持,而且不用他人说沈天也知道,这样巨大城市的地下,自然有更庞大的阵法,而搭建以及激活这样阵法所需要的资源都是极其恐怖的,
“若是雪流城有这样的规模,我估计便不能成功了吧。”
沈天暗忖,只是南线毕竟就是南线,与这北线战场无法比,更勿说中线,事实上沈天看见这座城池时,便已经大概明白了杜横用的是什么战略,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深谋远虑,而惊讶的同时,沈天心中亦有疑问,,这城池比之方才所见的边境城市要大得太大,敌方不可能不发现,若是发现的话,不是应该能够猜到杜横的计策吗,
“沈大人,这便是雪谜城,此前我们两人已经通知了城主,他让我等直接带您进入城主府中,这边请。”
巨大的城池确实宏伟,但是从上方看下去却可以明显的看见不和谐的地方,这巨大的城池好像是拼凑起來一样,绝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一楹楹的房舍,还有许多个操场,看來由于人数太多,并不是一起训练,但是往前飞了不远,中间竟有个内城,这里如其它地犬洲的修士城市一般,有着各种店铺,虽然此时已经不营业,但是其上的招牌仍未拆下來,
“沈大人,城主在府中等候,请。”
两人带着沈天飞到了位于整座城市最中心的城主府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天沒有说什么,大步走了进去,事实上进入这内城后,沈天便对一切不陌生,这些与雪摇城并不太大的不同,
“可是沈统领到來。”
沈天径直的走进主厅,其间沒有看见一个人在外面,而沈天刚刚步入主厅,厅中那名正背对着他看着一副灵力绘成的地图老者便率先发话,
“何必明知故问。”
沈天如今对于杜家的人,沒有任何的好感,
“呵呵,年轻人,有如此气势,倒也不是坏事。”
那老者须发皆白,受到沈天的顶撞后非但沒有愠怒,反而有些欣赏,将那副地图收起來后,转身过來看着沈天,此时沈天看着老者的面容,竟有些和蔼的感觉,这不禁令他皱起了眉头,
“此前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对家主有一定的误解,但是我并非他,不必违背你自己的本心,坐。”
老者微笑着示意,而与此同时,竟有一股灵力将沈天平移到了一张凳子前,沈天能够勉强的感觉到有力量正试图移动自己,只是他却无法阻止,
“杜牛那孩子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五损天杀阵我是一直反对的,包括让这些散修去南线参战,我也反对。”
沈天闻言略微沉吟,坐了下來,不得不说,这老者说的话还颇中听,至少让沈天减少了不少对他的敌意,而如今坐下來后,沈天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这名老者,老者一身戎装,身穿一套有些破旧的古朴盔甲,鳞片上沒有任何的光泽,只是沈天知道,这并不代表它沒有威力,
“忘了自我介绍,我名杜其山,乃是神犬阁长老之一。”
老者坐了下來,微微一笑,虽说一身戎装,但是那笑容却非常的和蔼,
“神犬阁。”
沈天疑惑,
“沒错,神犬阁,这乃是杜家最高的权力中心,只有修为达到初衍期才有资格进入,但是并非绝对,如三杜这些心怀不轨之辈便不可能可以入选。”
杜其山简略的介绍了一下,这样的机密当然不可能详细的告诉沈天,
“原來如此,晚辈沈天,见过前辈。”
沈天点了点头,向着老者一抱拳,,本能的,在谈吐间,沈天对着老者产生了好感,
“哈哈,年轻人,如此快便能够做到顺着自己的本心,不错,不错。”
老者爽朗的大笑,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你刚才既然说你亦反对使用五损天杀阵,那为何你不阻止呢。”
要取得沈天的信任,并非那么容易的,
“唉,有些事情,并非我一人之力能够决定的,事实上,神犬阁虽然有权力,但是家主的意志才是决定杜家主体走向的标杆,我们这些老东西,说句难听的,便是给个地方让我们坐在一起探讨探讨局势,然后提提意见,至于采纳不采纳,我们是沒有任何办法的,关于那些曾经与你一起战斗并最后战死的同伴,我表示抱歉。”
说到此,老者一脸的严肃,此时竟是向那些散修致歉,
沈天眯起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一名初衍期的修士竟会如此,
“小友不必惊讶,人心是善的,那便是善了,若是恶的,再如何伪装也无法变成善,修为与气度,不是应该同时修炼吗。”
老者微微一笑,
“修为……与气度……”
沈天暗暗沉吟,却是受到了许多启发,
“呵呵,小友,杜牛那孩子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只是他身为杜家人,是不能违抗家主的意愿的,这点希望你能够理解,他其实对你非常关心,即便是自己先行前往雪天城,也不忘派两个人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