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尾的摸底考试很快到了,最后一科结束的时候,苏蓝一脸的欲哭无泪,让同样惨败的蒋军大为心疼。
虽然在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自己挤进年级二十是不大可能的,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挫败。这里头除了苍希和顾时舟,估计没人淡定得了了。
见士气低迷,蒋军忙偷偷撞了撞顾时舟,然后扬声道,“既然考完试了,不如一起去放松放松,刚好明天是周末,咱们一块去时舟家的溜冰场玩怎么样?”
苏蓝果然提起了精神,“顾时舟家的溜冰场?”
“对啊,溜旱冰,可好玩了!”蒋军见大伙多少有了兴趣,笑眯眯地说了好些他和顾时舟一起在溜冰场玩的趣事,很快一群人的低落情绪就一扫而空。
“太好了,叫多些人一块去吧!”
“就是,人多才好玩。”
苍希想起自己还欠着顾时舟一个好几年的约定,在心底默默调整明天的安排。
于是第二天,苍希出现了,宴启也出现了。
顾时舟一个劲地朝蒋小胖发射冰冻视线,后者苦巴着脸辩白,“真的不是我叫的他,恳请组织明察。”
因为每晚都会通电话因此牢牢掌握了一切消息的宴启没有发现两人的小动作,笑得一脸阳光地走过去,“早上好啊。”
眼见顾时舟一张俊脸都绿了,苏蓝不忍地撇过眼,不是己方战斗力太低,实是敌方过于狡诈——表示每天晚上八点半会准时打电话然后煲半小时粥的男生太无耻了!
“早上好。”
清清柔柔的声音吸引了苍希的注意,她侧过脸,同班的叶哲琪正好冲两人笑了笑。
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在晨光中笑得甚是温柔好看,宴启刚好也看到了,回以一笑,“是你啊。”
苏蓝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掐了蒋军一把,撇了撇嘴,“她怎么来了?”
“你说叶哲琪?”蒋军龇着牙揉了揉惨遭蹂躏的腰,“这不明摆着么,宋鸣约的。”
“我瞧着也没什么,宋鸣到底稀罕她哪点?”
蒋小胖吃醋了,嘀咕道,“你管他稀罕什么,你别稀罕他就成了……”
苏蓝耳根一红,直接赏过去一掌,“又胡说什么呢?”
“事关终身,怎么能说是胡说呢……”
女生恼羞成怒,直接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小两口打情骂俏惯了,其他人都见怪不怪。
在前往溜冰场的途中,还发生了一小插曲,以至于宴启在下了车之后耳根还隐隐泛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貌似每次和苍希出门,多少总能遇上点问题。
事情说来也不稀奇,人挤人如同沙丁鱼罐头的公交车,会有一些“浑水摸鱼”的咸猪手很正常,呃,当对象是苍希时就有那么点不正常了。
“你是故意摸我的?”苍希直直盯着人问。为了锻炼自己,她如今已很少用精神网探测他人了。
宴启一听,顿悟了,立时如顾时舟上身,两人两双眼齐刷刷地朝对方反射冰箭。
对方是一个将近四十的男子,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如寻常的白领,闻言似乎有些愠怒地皱了皱眉,“小姑娘胡说什么呢?”
苍希好脾气地引导他回答的方向,“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坐公交有时候发生摩擦是难免的,”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苍希,“小姑娘别太敏感。”
“摩擦你妹!”居然会遇上这么不要脸的,苏蓝炸毛了,“每次都不偏不斜地擦在胸部,你是神摩擦吗?”之前那几个女的不出声也就算了,但把魔爪伸到班长身上那就是十恶不赦!
蒋军一听,饶是知道场景不合适,还是忍不住喷笑了,不过很快憋住,伸手揽着女生的肩膀以示安抚。
周遭的人都有意无意地退离事故中心,可围观,不可参与也。大众心声是这样的——只有敢于将内裤外穿的人才能当英雄,吾辈表示目前木有这个心理准备。
同行的同学一点也不担心。苍希那厮是什么存在,人神鬼都抵挡不住,来一个噎一个,绰号胜利女神有木有?!
对方言语中的深意,苍希没能察觉更没能理会,她问问题的时候向来固执并且不容歪楼,“你是故意的吗?”
那男的坚持自己是无辜的,“我一直好好地站在这里,哪里有功夫去注意身边站着什么人?”
“看了,也摸了,为什么说没有注意?”苍希微微瞪大眼睛,瞳眼黑白分明,那表情就好似在惊讶对方竟然撒那么拙劣的谎言。
大概是见到苍希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学生,男子也没多大顾忌,索性露出无赖的一面,“碰到了又怎么样,这么矜贵就别坐公交,有能耐就去坐奔驰宝马啊。”
苏蓝开始磨牙,如果牙齿再长几厘米,蒋军毫不怀疑她会扑上去。不过这汹涌杀气在听到苍希的话后瞬间消失无踪了。
“家里没奔驰,也没宝马。”男子嘲弄勾了勾嘴角,苍希又补充,“爸爸说不喜欢便宜货。”
男人嘴角一僵:“……”
同学们:“……”
围观群众:“……”
——炫富!这td绝对是炫富没错!
周遭的人心理活动复杂,苍希一律屏蔽,她很快进入下一个环节,既然认罪了,那就该惩罚了。
这一类情景电视和小说里都频繁提及过,女方的反应可以总结为如下:要么隐忍吞声,要么有个高富帅在旁护驾,再要么彪悍反击。反击即是攻上三路和下三路,上三路是插眼、插鼻和锁喉;下三路就是利用高跟鞋直截了当地来一招“撩阴腿”。
苍希是个自立的好孩子,她毫不犹豫地倾向于最后一种。不过她看了看自己的白色板鞋,又想了想,最后秉着“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且以牙还牙”的处事原则伸出了手。
一伸,一抓,一顿。
众人目瞪口呆中,女生镇定自若收回了手,并公平公正地给予评价,“没有阿启的好摸。”非常的客观。
“……”
“……”
“……”
——吐槽不能,吾辈表示袭胸与反袭是个永恒不朽而且雷人不休的话题啊啊啊!
苏蓝心间有一万匹草泥马叠着罗汉在跳蹦床,以牙还牙自然没有错,关键是、是现在根本就不宜使用!胸口闷血的女生好半响才嗡嗡地挤出一句,“班长,你这样他只会更爽……”
苍希茫然地回望,他摸我,我摸他,不一样么?
蒋军努力板着一张无表情的脸,“因为他摸着爽,你摸着不爽,等价不成立,所以严格来说,班长你还是吃亏的。”
苍希了然地对着男子点头,“记得去警察局,坦白从宽。”
男人最后神情恍惚脚步虚浮地下车了,蒋军等人目送之,也不知道该是解气还是同情。
而再回过头时,看向宴启的眼神就十分的富有深意了。
宴启:“……”他躺着,然后成枪靶子了。
蒋军神情古怪,“‘没有阿启的好摸’——有多好摸?你们……咳,是什么时候?”
“t_t没、没有……”
苍希眉眼严肃,不负众望地加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围观党默,我们也很认真啊啊啊!
男生的脸在万众瞩目中红了。
一直到了大家都穿上溜冰鞋跃跃欲试的时候,宴启还是无法直视苍希,刚好叶哲琪又羞答答地说她是第一次溜冰,宴启立马带着人闪了。
苏蓝不必说,自是与蒋军双飞去了。顾时舟倒是有心想和苍希说些什么,不过转眼就被同行的女生叫住了,他怎么说也算半个主人,只好按捺着脾气教她们一些基本要领。
理论上的东西苍希一向不缺,她认真地做了热身,然后戴上护掌和护膝,再一丝不苟地穿鞋子、绑鞋带。
初学者在心理上总有有一种害怕摔跤的畏惧感,不过……==这个理论在苍希身上不成立,在扶着横杆熟悉了一下之后,苍希果断放开了手。
原地踏步,没问题,走了两步,没问题,开始滑,然后,摔倒了。
突然摔坐在地上的感觉让苍希懵了两秒,她垂下眼审视自身,屁股……有点疼。
“没事吧?”
无法忽略的笑意,略微古怪的强调。苍希顺着伸出的手抬眼,看到一个二十岁出头,长相俊秀的男子,一身休闲服装称得人很是精神挺拔。
苍希习惯性地用精神力进行扫描,录入资料,归档保存,然后乖巧地伸出手,由着对方将她带起,“谢谢。”
“不客气,你可以叫我evan。”
苍希点点头。
evan扬了扬眉,“不打算自我介绍?”
“你认识我。”肯定语句,根本没打算给对方否决的机会。
evan一顿,随即一笑,“我听到你的朋友喊你,你叫苍希?”
苍希点点头,又摇摇头,evan岔开话题,“第一次玩这个?我教你?”
“好。”
顾虑到初学者容易失去平衡,一般教导的人都会在一旁虚扶着,好在必要时刻让对方稳住身形。对于熟悉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陌生人而言却是一种相当亲密的行为。
“你这个年纪,应该正在读高中?”
“恩。”
“学习压力挺大的吧?”
“恩。”
“他们叫你班长,你成绩很好?”
苍希认真道,“要谦虚。”
“……”
evan一边看顾着人,一边聊家常般,他长相温尔,语气随和,很难令人心生反感。苍希很仔细地感受脚下每一个动作的变化及重心的转移,时不时应上一声。
这样的态度算不上热乎,甚至稍显冷淡,但evan却似乎一无所察,脸上的笑意由头到尾都没有褪去,“有没有想过……去国外读书?”
“没有。”苍希歪过头,眼睛干净黑亮,直逼人心,“为什么问这个?”
“很奇怪吗,现在很多人都会做这样的选择吧?”
苍希垂下眼,evan又说,“国外的教育跟国内有很大差别,去见识一下会有很多好处。如果有机会,你应该考虑一下。”
当顾时舟好不容易分出点神时,就看到苍希被一个陌生男子半环着臂膀,小心翼翼教溜冰,顿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为他人做嫁衣?!
“小希!”
两人说话的这点功夫,已经引起了同行同学的注意。evan看了看快速滑过来的宴启和顾时舟,眼角笑意愈浓。
他压低身子,眼睛注视着苍希,余光却留意着越来越靠近的男生,“你很受欢迎。”末了,捞起女生耳边的一缕发丝,低下头作亲吻状。
眼前突兀地出现一只手,虽然指节干净修长,不过这不足以让evan克服心理压力亲吻下去。他直起身,对着宴启礼貌一笑,恰如其分地传达了自己的疑惑。
男生飞快了瞅了苍希一眼,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然后又小认真小羞涩地建议道,“如、如果一定要亲的话,我来代劳吧。”
evan:“……”
顾时舟等:“……”
——倘若一定要给这场沉默加以言语描叙,那无非是四个字加两标点……亲,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回家途中——
阿启(小羞涩):小希,我的……真的好摸吗?
苍希:??
阿启(继续羞涩):喜欢的话可以列入我们每天的必定行程中,呃,除了半小时通话,再摸半小时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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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明天晚上八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