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多听得两眼一抓瞎,瓜子也不磕了,茫然看向稽康言“玉……玉什么?”
稽康言放下撑在卫长卿肩头的胳膊肘,字都听得懂,一口气说这么长,抓不住重点,愣是不明白。
五人组更晕,刚才那串话太长,一口气都不喘的,他们都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卫长卿,希望她给讲解一下。
卫长卿原本没什么兴趣,一心沉浸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会儿听见这个,起了兴致。刚才的话掐头去尾,抛开不重要的,给大家解释了下“南极仙翁是元始天尊最喜爱的弟子,他说自己是南极仙翁的徒孙。”
“这人真没意思,这么说不就完了么,搞那么玄乎。”孟繁撇撇嘴“比我还能吹。”
卫长卿索性撩开帘子看看,打着南极仙翁的徒孙的旗号,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人群中
护卫建树直接听傻了,晃晃脑袋想了又想,还是没反应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这才又问一遍“你、你是谁?”
“吾乃玉清紫虚高妙……”那道士准备原样再重复一遍,声调依旧四平八稳,让人听得头晕。
“停!”建树暴呵一声“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了。”
他好不容易才清醒那么一点点,不想被他再弄晕。而且眼前这是什么人,他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只想知道,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要干嘛。
“吾夜观天象,得知尔等今日要来。又卜卦算得,尔等有灾祸在身。因此,特意等在此处,给尔等解灾。”
那道士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建树“你们的灾是无妄灾,只有求我师祖,玉清紫虚……”
听他又要说那一长串来头,建树急了。
他拔出剑,顶在他脑门前,成功打断了他的话。
“你再敢报你的来头,我就一剑捅死你!”建木晃了晃脑袋。
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是浆糊了,再被人这么绕下去,估计自己连马也骑不住了。
“哇!”围观的小二们一片哗然,却没人往后退,今儿这个热闹够说一年的。
那道士也不怕,拿手轻轻推开建树的剑“壮士莫急,我不报名头就是了,且听我说。”
“看你们一个个面色萎靡,精神不振,似乎是被妖精吸了精气。”
道士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了小二们低低的、暧昧的嗤笑。
大伙看向他们的眼神也不对了。
“胡说八道!”建树脑袋再晕,这点儿事儿还是听得出的。
道士也不在意,伸手指着建树“我且问你,你们是不是头晕目眩、精神不振、四肢无力、脚底虚浮?”
周围的嗤笑声更大了,这些个症状还说自己不是被妖精吸了精气,谁信啊。
建树羞恼无比,这些症状自己这些人是有。
可是他们行走在外,美色第一妨,怎么可能胡来?
道士伸手止住建树的辩驳“究竟是何等妖精,带我查探一番便知。”
年轻的道士从背上解下桃木剑,恭恭敬敬递上前。
老道士接过剑,摆了个架势。
随后脚踏七星步,手舞驱妖势,嘴里念念有词,围着马车走了一圈。
那年轻的小道士跟在身后,手抓纸符,撒的漫天飞舞。
回到车前,收了架势,伸手一指。
“我已知这是什么妖精了,尔等且看!”
随着他的手,众人看到,从地上爬出黑压压一片蚂蚁。
蚂蚁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到了马车上,却神奇的排成一条线。
慢慢延伸到马车壁上,在那里组成一幅活动的图案。
“狐狸?是狐狸精!”人群有人认了出来。
嗤笑声瞬间变成惊恐,小二们纷纷后退。
我勒个去,原来真的是妖精啊!
建树有些惊慌,扭头看下马车“郎君?”
马车帘子掀开,走下来一个青年男子,是个年轻商人。
二十出头的样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下车却是腿脚发软,似乎虽时会倒下。
他强撑着力气,看了看马车,回头对那小道士笑了下“多谢高人,我等不需驱妖。”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小二们都替他着急起来。
角落里卫长卿却点点头,都这样了,还能保持清晰的判断力,不容易。
雨多见有驱妖,两眼放光,放下瓜子就往前挤。
稽康言拉也拉不住,反而被雨多一道拖到人群最前面。
老道士摇了摇头,自己挪了一步,挡住小道士,站到年轻商人眼前“我在这儿呢。”
“妖精虽然显现,但是并没有被驱除。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是为了救你,不收钱的。”
“你都这样了,再不驱妖,性命堪忧啊。”
那人无论道士怎么说,扶着马车,强撑着身体,坚持不肯。
两厢拉扯半天,老道士先服了软,递给他几粒药丸。
“也罢。这些,乃是我……”说着,看了眼建树。
建树的剑还握在手里,没收回去。
他顿了下,决定省去报名头的环节。
“这是仙丹,能暂且抵御妖精的吸食,你们快快服下吧。”
“万万不可!”远处传来叫喊声。
众人随着声音回头,就看见城门口又进来一辆马车。
由一匹高头大马拉着,大马披红挂花,精神抖擞。
马车上雕花环绕,帷幔飘摇,角铃叮当,说不出的奢华。
车前站着一位老人,绸衣锦缎,玉佩在身,也是富豪中的富豪。
正是那老人远远再喊“万不可服那仙丹,那是**药!”
两个道士一见老人的车马,二话没说,放在地上的包袱卷都没拿,跑了。
众人更懵了,看着老人近前。
雨多和稽康言对视一眼,都觉得这老头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老人下车,二话没说,围着蚂蚁形成的图案看了看。
又检查了道士留下的包袱。
很肯定的告诉年轻商人“你们险些着道。”
先前的年轻商人上前作揖道谢,报了姓名。
从他们夜不能寐,走路分不清东南西北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着了道,只是不知道谁在害他们。
一路上千小心万提防,才都到今日。
今日见到道士,他十分肯定,就是这两个道士害的他们。
只是他和护卫们,浑身都没有丝毫力气,拆穿了道士也拿不住他。
这才和道士僵持不下。
“幸得老先生仗义相助,替我赶走那个骗子。”
年轻商人洛鑫又作了一揖,表示感谢。同时,他很不解,这位老先生怎么知道道士是骗子的。
“因为我才上过当。”老先生想起往事,摇了摇头。
他们从京城过来,地地道道京城北边的人。
“我们是同乡。”建树脱口而出。
洛鑫摇摇手,示意老人家接着说。
那老人家也不在意,接着往下说。
他们路上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后来也是迷迷糊糊走到一个城,碰见这两个道士。
又是作法,又是驱妖的,道士借着给元始天尊填香油的名义,要了几百两去。
后来又花了几百两,买了他的药丸吃下去。
当时确实见好,晚上也睡的香。
可第二天一早却发现,自己随行的银钱全都被偷了。
“偷了多少?”建树努力睁了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