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宫内。夜。
倩妃有些失落地抱着密友,道:“刚刚探子来报,说是那孙达仁好像是真的死了,并不是服了假死药。”
密友道:“姐姐也不用如此失落,就算从酒楼中听来的事情不可靠,也不代表无懈可击。若我没估计错,那个死尸根部就不是孙达仁本人。”
倩妃道:“当真?”倩妃跳起来道:“若果真是这样,我立马通知爹爹,让他寻个认识孙达仁的人去认尸。”
密友道:“我已经让孙达仁的奶娘去了。”
倩妃喜滋滋望着密友道:“妹妹真是神机妙算,我倒要看看那个高杰天知法犯法,还能嚣张到几时。”倩妃一想到上次宗人府大堂内,高杰天怂恿玫汐对自己无礼,就一肚子愤懑。
乱坟岗上。夜深深。
高杰天差点被一箭穿喉后,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惊惧地指着齐磊道:“还未定罪,你就胆敢谋害朝廷命官。”高杰天说的这句话显然是在惊恐中拼尽全身力道,奋力吼出来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齐磊听到这句话却也不惧,仍是大声嚷嚷着“快给我拿下”。
突然,远方一阵马蹄响,齐磊一看,是孔延带着一批人马来了。
孔延高喊着“都给我住手。”
也许是孔延镇定的声音让打打杀杀的人镇住了,也许是齐磊的人本来对高杰天就有一股畏惧之意,听到这句话,赶紧收手。
孔延一下马就奔到了高杰天身边,见高杰天手里抓着那根微微带血的利箭,而高杰天脖颈处也有一丝血迹,立马冲着齐磊愤怒道:“齐大人是想枉杀朝廷命官,好一步登上大总管的宝座么?”
齐磊刚想回话,就听见了一个男性忠厚的声音悲戚道:“我儿在哪?”
高杰天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孙砏石。
孙砏石早已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在夜风中茫然四顾,寻找着自己的孩儿。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孙达仁”,一个劲儿冲过去,搂着“孙达仁”嚎啕大哭。
刚经历过一番打杀的奶娘,还立在“孙达仁”不远处,走过来对着孙砏石道:“老爷,这不是公子呀。谢天谢地,死的不是公子,公子眼下恐怕还活着呢。”
孙砏石听到这话,抬眼看了一眼老奶妈,道:“是余妈呀,你是不是太思念我儿了,以致出现了乱想症?”说罢,又哭着道:“我苦命的儿呀,你死得委屈啊,都怪为父没能好好保护你???”
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高杰天一扫刚才的懦弱惶恐样,官威重现,轻蔑地瞥了一眼齐磊,大步向前迈道:“想来老妈妈是很多年未见孙公子了,难怪夜色中会认错。老妈妈,你可还记得孙达仁身上有何特别的记号?”
经过孙砏石一闹,老妈妈还真有点不确定起来,毕竟十多年没见了,听到高杰天的提醒,就赶忙回忆道:“老生记得我的奶儿屁股上有一个扇形的胎记,胸口上还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黑痣。”
高杰天二话不说,当场让人检验。好几个灯笼聚拢到一块,奶妈亲手扒下了“孙达仁”的裤头,露出了两个屁股蛋,果然有一个扇形的胎记。再拉开胸口的衣裳,那颗黑痣在灯笼的映照下赫然显目。
齐磊一下子愣在地上。高杰天一个转身,严峻的目光投射在齐磊身上,从上到下,仿佛一道利剑从头到脚割了一遍般。高杰天举起手里的利箭,厉声喝道:“齐磊,你竟然在真相不分明时,就公然行刺本官,该当何罪?给我拿下。”
随着高杰天一声令下,齐磊立刻被捕。齐磊带来的人见齐磊失势了,自然是不敢强行反抗,一个个都乖乖地立着,重新听命于高杰天。
宗人府内殿。夜。
一个身形俏丽的黑衣人立在高杰天办公的房内。没多久,黑衣人就看见高杰天和孔延一脸胜利的笑容,从从容容地迈进了房内。
高杰天和孔延对着黑衣人行了一礼。
高杰天装出一番惊魂未定的神态道:“娘娘真是吓死我了,刚才那一箭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娘娘?不错,俏丽的黑衣人正是焯敏。焯敏背靠着双手,向高杰天迈进了两三步,神态自若道:“我的高大人,本宫的骑射技术,你还信不过么?”
孔延抢着道:“没想到娘娘的齐射功夫那般好,算准了擦着脖子而过,留下血印,却又不足以伤人。实在让在下钦佩之至。”
高杰天抛开了那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态,脸上挂满了笑容,道:“娘娘的齐射之精,我又怎会不知呢?”呵呵,当年任性的焯敏公主,每次逢上狩猎的日子,都是吵着要参加的,一身威风凛凛的王子装就上场了,将所有齐射能手都踩在脚底,以百发百中无虚弦,想定位在哪就定位在哪驰名朝野。
焯敏弯着身,调皮地附在高杰天耳畔,道:“本宫半年没拉过弓了,还真的差点就手生得拿捏不准尺度了呢。”这一句话说得高杰天所有笑容都凝滞了,手指僵硬地摸着脖子间的伤痕,高杰天僵硬的样子让焯敏嗤嗤笑了半天。
焯敏笑够了,才又重新正经道:“明日你只需将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往齐磊身上扣,此案就可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高杰天道:“多谢娘娘相助,明日的事我心里有数。夜深了,娘娘也该早点返回皇宫,若是皇上一时兴起又去了竹溪宫,就不好了。”
焯敏道:“你考虑的永远都很周到,不过,本宫相信皇后定能将皇上留住。所以,不会出岔子的。”
高杰天道:“娘娘,百密也会有一疏,皇上的性子是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的,若是有人钻了空子,故意造出什么事端引得皇上去竹溪宫的话,恐怕凭皇后一己之力是拦阻不住的。”
高杰天想了想,又道:“凭我的细心观察,倩妃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慧之人,可是她出的计谋确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接招并予以反击的。娘娘就不觉得奇怪么?”
焯敏道:“每一个主谋身边都会有一个智囊团,倩妃和宰相势力庞大,身边的谋士自然少不了,并不奇怪。”焯敏想到倩妃身边的智囊团,突然有些担忧起宫内的状况来,倩妃的智囊团恐怕真的会调查出自己此刻不在竹溪宫内,若是他们让竹溪宫走水(发大火)的话,担心自己安危的皇上必定就会立马赶到竹溪宫,而皇后的的确确是再无阻拦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