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谐下了车,看着李明浩和孟羐儿二人各自朝自己家的方向走,段晴晴只身一人站在车外没有动,脑袋低垂着。何谐愈加为难起来,出口赶段晴晴走的话,几个小时以前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去说。但是今晚之后,何谐又不恨了,莫名奇妙地就不恨了,他反而心疼段晴晴,是怎样的寂寞让这个女孩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何谐叹了口气,他从未发现自己竟是如此软弱之人。
“怎么不走啊?”李明浩已经吹着口哨走出十几米,不经意回过头来,发现何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纳闷地问道。
孟羐儿也停下了脚步,她感觉得到何谐和段晴晴两个人并没有跟上来,但她不打算搭理何谐,只是停下却没有转身看他们。
段晴晴抬起了头,圆圆的眼睛里是楚楚可怜的泪光,她轻轻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段晴晴不想回家,但也很清楚住在何谐家里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孟羐儿冷着眼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迅速回过了头来,抬起脚便要走。
“等下!”何谐猛然叫住了孟羐儿,追过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羐儿,晴晴住在我那里不方便,能不能先麻烦你带她回去过一夜?”
“什么?”孟羐儿回过身来,瞪圆了眼睛看向何谐,她不在乎段晴晴是千年的狐狸还是万年的黄鼠狼,反正跟她孟羐儿也毫无关系,但想要这种女人住到她家里去,孟羐儿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羐儿……你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太一般,而我……也确实不方便送晴晴回去,她既然不想回去,又不能放任她自己在外面住,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就当……就当是我欠你一次人情!好吗?”何谐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央求,他几乎从来都没有结交过什么异性朋友,唯一可以拜托收留段晴晴的人,就只剩下眼前的孟羐儿而已。
“哼!”孟羐儿嘲弄地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就凭你想还我人情的话,我看还是不要欠下人情比较好。”
何谐很尴尬,他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也不算有钱,唯一的能力就只有他的专业而已,作为医生的他难道要对孟羐儿说假如将来有一天你生病了我一定会替你做好手术这种话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孟羐儿一定会抬起她高贵的脚再次给何谐一个“惊喜”,如果她高兴的话,说不定还会踢一赠一。
“羐儿姐姐,我很抱歉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是今晚还请你能够收留我一夜……”段晴晴说罢弯下腰对着孟羐儿轻轻鞠了一躬。
孟羐儿嘴角抽动了几下,心说这个丫头还真的是不容小觑,小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就算是她一个女人看了都会心动,更遑论一些定力不深的男人了。不过……
“我说这位美女,貌似你的年龄未必会比我小吧?喊我‘姐姐’真的合适吗?”孟羐儿挑了挑眉毛,双臂抱在胸前,一副非常不满的样子。
段晴晴一怔,恍然明白自己已经说错了话,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明浩哈哈干笑了两声,他依稀记得段晴晴似乎比他小一岁,是1989年的女孩儿,至于这个孟羐儿嘛,虽然李明浩并不知道她是哪一年出生的,但是单就气质来看,应该是比段晴晴年长一些。女孩子一旦过了20岁,果然都会更加在意自己的年纪,多一岁少一岁都能成为结仇的一件大事。
何谐伸长了脖子在旁边等着孟羐儿爆出自己的年龄,他也一直都很好奇,但是不敢去问,现在终于到了谜团要揭晓答案的时候,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嗯……其实我虽然长得有些幼稚,但我是不折不扣的八零后,今年已经25岁了。”段晴晴说得实事求是,但正是她这一番实事求是,反而刺痛了孟羐儿的心,天知道她其实是个九零后啊!也不知道这些天煞的为什么只是听听她的声音就会判断她是个非常老成的女孩儿,但就算是老成,但也未必就说明年龄也一定老吧。况且我们每个人都年轻过,年轻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反而是能活到老才是一件让我们值得庆幸的事情。
孟羐儿冷着脸,回忆着24岁的她是如何被人视作老成的。
“羐儿妹妹,你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他们根本不懂让男人看不出年龄的女孩儿才是最有魅力和神秘感的!”李明浩凑了过来,油嘴滑舌围着孟羐儿笑道。
孟羐儿回过神来,似乎找到了知己,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嘿嘿……不过话又说回来……”李明浩到底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问道:“妹子,你到底是比我们小还是比我们大啊?”
“滚!”只听得一声暴喝,李明浩凭空飞出去了两米多……
两分钟之后,众人抛下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李明浩,很有默契地上楼去了。
电梯一路上行,到了十楼,孟羐儿冷冰冰地抬起脚就走了出去,段晴晴回过头看了何谐一眼,不舍又无奈地跟了出去。孟羐儿没有说什么,也算是默认了段晴晴和她一起过夜。
“羐儿……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事情和禁忌,麻烦提前跟我说一下啊……”孟羐儿开了门兀自走进去,段晴晴却站在门外,没有跟进。
孟羐儿一愣,回过头来,她很少和其他女孩子接触,她向来以为女生是一种麻烦的存在,换句话说,孟羐儿瞧不起其他女孩儿,因此,她并不了解,原来女孩子是如此的礼貌和仔细。
“啊……没什么……”孟羐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张口说道:“快进来吧,别在外面喂蚊子了。”
段晴晴听出孟羐儿话中的柔软,尽管她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段晴晴抿嘴一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