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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温柔隐隐感觉,这个平安符,应该就是念兮落在这里的!
想不到,竟让杨明曦给捡了去!
林温柔一时火起,刚想上前,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拍。
“温柔,不要去。”
林温柔一怔,回头一看,正是倪超!
只见倪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虚”地一声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林温柔跟着倪超,来到一荒僻处,林温柔看着倪超,想起之前,念兮第一次给了倪超,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哥哥,你终于是出现了。其实,我一直有找过你。”林温柔说。
倪超笑道:“念兮已回到你身边了,看着你们二人相亲相爱,一切安好的样子,我也放心了。你也不必再找我了,自己好好的,便是了。”
林温柔摇了摇头:“可是,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实现。”
“不急,一切等你与念兮稳定了,再说。”
然后接下来,竟是相对无言了。两兄弟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把酒言欢,反而各怀心事,都是为了一个念兮。从此两兄弟之间,好像隔了一层芥蒂。
过了许久,林温柔才道:“哥哥,你刚才也是看到杨明曦了?”
“我不但看到杨明曦了,我还知道了一个秘密。”倪超幽幽地说。
原来,杨明曦下午与念兮的对话,倪超全听到耳里了。
这些日子来,倪超为了保护念兮。处处跟踪她,发现她与林温柔在一起,他就放心,发现杨明曦缠着她。他就为她着急。
也在无意中,他听到了,杨明曦亲口对念兮说,念兮是朱玉华转世,她不是念兮,她应该是朱玉华。
可是,倪超怎么能将这样的事,告诉林温柔呢?
“温柔,你要对念兮好好的。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她真的很不容易。”经过了上一世夫君的背叛,亲人的满门被斩,朱玉华借用念兮的躯壳。可以撑到现在,已是何其不易之事了。
倪超现在总算全都明白了,为何念兮会如此看重朱世显与朱世昌,为何念兮一提朱家的人,就比听到穆家的人还要紧张。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林温柔可不是吃素的,倪超未必可以隐瞒得了他。
“如果杨明曦再来找念兮,你可以阻止杨明曦,不过,你就不必去管他们之间的事了。尤其是。你不要独自去找杨明曦。”倪超说。
“为什么?”林温柔不能理解了。
可是。倪超用近于哀求的语气说道。“哥哥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件事。就当哥哥求你,温柔,请你答应了吧。”
林温柔一怔。
过了半晌,他嘴唇缓缓翕动,眉毛却是紧紧皱着的:“哥哥,我答应你。”
倪超知道林温柔一向听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你,弟弟。”
林温柔虽然没能将平安符给追回来,不过,他还是如约回到穆府。
念兮一直在等着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姑娘,林公子在大厅上等您呢。”墨香提着灯笼,走进来说。不停地打着哈欠,看来,今天墨香也真的是累了。
念兮连忙快步走出来。
“林郎。”念兮来到林温柔面前,对着他的脸,细细地瞧上一瞧。
却发现,他整张脸,好像如沐寒烟里,时时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忧郁,那双炯炯的凤目,也是半遮半掩一般,长睫毛轻挂,玉白的手拄在桌子角上,微低下颌。
念兮不由得一阵心疼,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摸,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能找到那个平安符。”林温柔低低地道。
原来是为了这事,念兮笑着安慰他:“我道是什么事呢?起明儿,我再为你做一个便是了,犯得着这样难过吗?”
再做一个?林温柔苦笑了一下,再做一个,意义就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念兮这个做的是为杨明曦准备的,而他,却没得将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抢回来。
生平之中,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挫败感。
看他这样不高兴,念兮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先喝一口吧。瞧瞧,这是我为你泡的茶,你可别不爱喝呀,不爱喝的话,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泡了。”
林温柔接过,可是,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了下来。
念兮有些难过,她这样关心他,可是,他却忽然对她这样地冷淡。
“我走了,念兮。”林温柔转身就走,竟也不多说什么。
念兮觉得林温柔有心事。
可又不好问,只好目送着他离去。
心里,却是睹得慌。
可是,林温柔前脚刚离开,杨明曦的信差,却后脚进来。
念兮收到了杨明曦的邀请信。
南宫夫人再次请杨明曦与念兮一同来府上作客。
念兮看完了信,眉心收拢,叹道:“只怕这一次,是再也推辞不掉了。”
墨香说:“姑娘,一定要与杨公子一同去不可吗?”
念兮点点头,如水墨一般的明眸,却是看向了窗外,无限的夜色:“我与他又没干什么,清清白白的人,如今,既然南宫夫人邀请我与他同去,我若是有心推辞,倒显得我与他有什么的了。一同去又如何?”
这样说着,念兮将那封信随便往桌子上一放,便回去了。
仙山。
几日之后,朱世显再次下山。而此次,他要在山下,多逗留几日。
处理好仙山老翁交代的事情之后,朱世显趁着空隙,来到了太守府上。
雄伟的大门正对南方,守门的侍卫一脸严肃地站在两侧。朱世显上前陈明来历之后,侍卫便将他引到了一旁的客厅。暗红色的实木方椅,边上还摆着整齐的文房四宝。
等待之余,朱世显饶有兴味地观赏着客厅四面墙壁上的字画,不时还伸手比划着。
“越儿也喜欢字画?”门外响起太守雄厚高亮的声音。
“大人!”朱世显见太守出现,赶紧鞠了一躬。
“不必多礼!”太守抬起了朱世显的双手,笑着说:“你对字画也有研究?”
“只是个人爱好,”朱世显并不胆怯,指着其中一副冬梅对太守说:“这几朵梅花,如能画的更错落有致些,会更好看。”
太守点头说:“谢谢越儿的提醒,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是大人的作品?”朱世显有些惶恐,自己竟然当着太守的面数落这些作品。
太守笑着对朱世显说:“闲暇之余,打发下时间而已。”
朱世显不禁对太守肃然起敬,位居高位,却还能如此注重自我修养,陶冶情操。
“上次匆忙,未能表示谢意,今日有缘,待我好好谢过你。”说罢,太守便令人准备宴席去了。
“不知大人身体恢复的如何?”朱世显关切地问:“这次来到府上,主要还是因为挂念大人的身体。”“都挺好,这还得要感谢越儿你阿。”太守拉着朱世显的手说:“来,我带你参观下。”
朱世显倒也大方,跟着太守逛起了王府。整洁的青砖铺满了王府的每一处,花园里的草木,也都是精心修剪过的。
王府里的每一个佣人都自觉行事,根本不需要督促,一派井井有条的样子。
“大人真是治理有方阿!”朱世显不禁发出感慨。
“越儿对驾驭管治也有研究?”两人边走边谈,来到了园内湖边。
佣人已经将酒席摆设完毕,太守对朱世显说:“越儿,随便坐。今日我们不在官场,不需拘束。”
朱世显微笑地点点头,面对湖中的荷花坐下来。能在如此美景之地用膳,也是一大美事矣。太守端起酒杯,笑着对朱世显说:“越儿年少有为,我先敬你一杯!”
“谢大人!”朱世显平日滴酒不沾,但此时,也是勉为其难,一仰头便饮尽杯中酒。太守看朱世显如此豪爽,更是开心。亲自又给他倒上一杯。
“大人,平日饮食都是如此?”朱世显指着满桌的肉食,略显忧愁地说。
“有何不妥?”太守反问道:“肉食增长力气,且味美爽口,多食无恙。”
朱世显放下竹箸,缓缓地说:“古语有云,五谷以为养,五果以为助,五蔬以为充,五畜以为益。”
太守自从上次事情之后,对养生保健也有了更多的重视。他追问朱世显说:“可否简言之?”
朱世显说:“人之身体,纷繁复杂。然饮食一事,以蔬菜为主,得充得疏。”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肉食说:“今日全无蔬菜,久食,恐发为湿疽,或发为消渴。难治矣。”
太守已领教过身体有恙之疾苦,便耐心听取朱世显的建议,让佣人又去准备了些蔬菜瓜果。清风将花香传送到跟前,朱世显和太守美景当前,美食在侧,好不自在。
朱世显虽未从官,但自幼在父亲的影响下,对官场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跟太守的谈话内容,自然也是丰富多彩。
在两人觥稠交错间,太阳也渐渐西沉,但太守仍然意犹未尽。
“越儿真是见多识广!”太守不住的赞叹,内心泛起强烈的愿望,想把朱世显留在身边,好好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