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未免、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些。”骆明远气愤地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那紫檀木的桌子便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听见他说话还是这么的不利索,骆风林的面色有更加难看了些,恼怒的抬眸瞪着他道,“我是让你出来学习谈生意的,不是让你来生气,耍威风的,你还嫌自己闹出的事不够多是不是?”
若只是因为这事倒也罢了,毕竟口吃也不是他的错,但他如此没有眼力价,那就是他的不是了,难道就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跟人闹翻不成?做生意就是要学会谈笑风生,他这么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怎么行。
“你看你,说个话都如此费劲,我看你还是先别学怎么做生意了,先学学怎么将话说好才是正经。”那人微微皱眉调侃的道,随之猛地站起了身来,朝着两人拱手告辞。
这次在骆风林好说歹说之下,那人才勉强答应留了下来,可之后却仍然对骆明远一阵冷嘲热讽,听得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忿,生意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谈成,他无奈值得败兴而归。
回去之后,骆风林觉得面上实在是无无光,就带着他走到了智璟芙的院子里,当场就气愤的道,“你看你都生了个什么好儿子,就连说话都说这么不利索,想让他出去长长见识,学习谈生意,却被人一阵讽刺,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言罢,骆风林直接挥袖恼怒地转身离开,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又不是我自己生的,他再怎么样,还不都是你的儿子!”见他走远了之后,智璟芙才朝着他的背影大吼了一声。
想起这么多年以来,骆明远因此口吃一事遭到了多少人的白眼,她也不是不知道,关键是这件事又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解决的,她找了那么多大夫还不都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她能怎么办?
“娘,这又不是、不是我的错,我、我又何尝想这样?”骆明远也是气愤不已,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挽回如今的局面,只得哭丧着脸紧捏着双拳,猛地一拳挥到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听到这声音,智璟芙顿时心里一惊,忙一把拉过他的手心疼地在上面吹了吹,眸光变得坚定透亮了不少。
“儿子,你放心,为娘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
当天晚上,智璟芙就让人写好了告示,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贴在了淳安县各个鲜艳的地方,就算是大海捞针,她也要找到刻意医治自己儿子口吃的病的人,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好不容易让他娶了个好的媳妇,骆风林也愿意带着他让他学习经商,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只要是治好了他的口吃,她相信他也会将这些事处理得很好的。
一时间淳安县都在流传着,骆府大夫人想要治好自己的口吃儿子的事情,不多时也传入到了一人的耳朵里,那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双闪烁着迫人光芒的眼让人一看就印象深刻。
“这骆府很有钱么?”那人趁着小二上菜的时候微微挑眉疑问道。
“客观可是外地来的?”小二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道,见他点头之后,这才缓缓点了点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难怪你不知道骆府,这骆府可是我们这里的首富了,他家的布庄里的布匹可是送去皇城当贡品的,这大夫人的儿子更是娶了县令的独女,地位已非往日可比。”
紧接着那小二又连着说出了很多关于骆府的事宜,不过大都是夸赞的词,那人听着倒也来劲,从酒楼里退了初七之后就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扮成了一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的模样,这才满意的朝着骆府走了过去。
说死来找大夫人的,一路上倒也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被丫鬟径直带到了智璟芙的院子里,看着这宏伟的建筑和那满园的稀有的花儿就忍不住一阵惊叹。
“你说,你有办法治疗我儿子的口吃之病?”智璟芙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十分激动的说着,由于太过惊喜,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人高深莫测地摸了把长长的胡子,扬起了头看相了别处,不多时才轻笑出声,“大夫人放心,这口吃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病,不过就是治疗起来不大容易罢了,因为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很多。”
听着竟然能治,智璟芙就特别的激动,当即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惊诧到问道,“那要怎么才能治好?我儿子因为这口吃已经受了不少的苦,我实在是不忍心再看着他这么下去。”
说着她的双手便不由自主地紧紧地交合在了一起,指尖甚至还微微颤动着,不过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那人,生怕错过了一分一秒。
“这个,因为时间和精力花费较大,要治也并没有大夫人想的那么简单。”那人欲言又止的说道,面上一副为难的神色,可那双眼里却是精光闪烁着。
智璟芙这时才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他应该是想要钱,当下也大笑了一声,坚定的道,“只要是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不管你开出条件都行,我都尽量满足你。”
听到了此话,那人心里顿时猛地咯噔了一下,赶紧将眼里的雀跃给压抑了下去,为了不让她产生任何的疑惑,当即让她将骆明远叫来,他先确诊一下,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不多时骆明远看被丫鬟给带了过来,那人给他诊治了良久,这才胸有成竹的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少爷的这个病倒也不是特别的严重,只要是坚持调理一定会好的,不过就是这药有些贵,不知大夫是否舍得了。”
那人意味深长的睨了智璟芙一眼,在她确认之后,却没想到他一要价竟然就是二百两,她就算是掌管着府里的中馈之权,一时间也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然而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别无选择,因为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直就这么下去,于是当下咬了咬牙也快答应了下来,让他耐心等候两天,等她凑好了钱,就给他。
这两日里,她偷偷利用自己的权力从府里的流动资金里面调取了二百两银子出来,却没想到此事正好被智初瑶给暗中发现了,在她将银子给了那大夫之后,这件事也就败露了出去。
可更让智璟芙觉得气愤不已的就是,谎称京城名医的那人,在收到了钱的第二天就连夜跑出了淳安县,在他曾居住的客栈里还发现了假的胡须和一些乔装用品,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被人骗了。
现在后悔显然已经为时已晚,知道了此事的骆风林勃然大怒,当即叫人从客栈里将她给抓了回来。
“我给你中馈之权,是让你擅自来挪动银两的?整整二百两,你竟就这么交给了旁人,白白的打了水漂,你知不知道布庄一天的收入多少?”骆风林怒不可遏的大吼,简直恨不得将她给痛扁一顿来消自己心头的怒火。
生平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背后做出这种事情出来,背着他来挪动府里的银子的事更是不能忍,好好的一个家,风气就是这么给败坏了的。
“我这么做也还不都是为了明远,我们的儿子,我被人骗了你不安慰,竟什么都不问就这么指责我?”智璟芙委屈极了,双眼猩红的她当下也大吼了出来,鼻尖发酸的她声音也很是哽咽。
“安慰?你挪动府里的资金,难道你还有理了不成?”骆风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有脸这么说,看来往日的自己还真是太过仁慈了些,让她以为他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两人争吵不休,骆明远默默的站在了一旁低垂这头,由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方面是不想加剧两人的争吵,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口吃多多少少有些自卑。
“往后府里的中馈要是一直交给你,还不知道你会做出多少这样的事情出来,这次还好是有人发现,若是下一次没人发现你做的这些事,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骆风林冷哼道,就连看她一眼也觉得很是烦躁,当即将目光转移到了谷昕月的身上。
看见他突然之间看向了自己,谷昕月顿时心里一惊,忙抬眸看定定的看向了他,眼里十分欣喜,想起他方才说不想再让她掌管中馈的事情,不由得联想到,他莫不是想让自己来管?
事实证明,此时谷昕月想象的的确是正确的,只见骆风林那浑厚的嗓音在这偌大的大厅响了起来,“昕月,这次我就将中馈之权交给你,你要记住,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否则这权力你也必须得交出来。”
“我一定好好的掌管,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谷昕月很是坚定的道,语气也格外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