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程笑是将这竹竿当成自己的武器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了她还是安全的,没有受到任何的危险,骆亦寒如此想着的同时,身形瞬间一闪,猛地朝着她身前的那人袭击了过去。
许是那黑衣人发现了自己有个同伴死了,还有个手臂上也受了伤,顿时只见他眼里厉光一闪,紧接着一道黑影就朝冲骆亦寒攻击了去。
骆亦寒唇角微扬,冷冽的眸光扫向了这人,眼角余光正瞥见了那边的地方也还有着不少的竹竿,于是暗自在掌心运着内力,谁曾想他这还未发力,那人朝着黑漆漆的天际的某一方看了过去。
见状,骆亦寒还以为这是他们之间暗中勾通的讯息,也顺着他看去的方向看了去,但哪知这人却是将目光瞄准了程笑的方向。
正死死地捏成手中的长竹竿的程笑正紧盯着那人,见着他有此动作这受伤的力度也是发挥到了极致,于是猛地抬手大喝一声,干脆直接豁出去了,朝这黑衣人冲了去。
眼看着那人的长剑也正刺向了自己,此时的程笑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两个字,她玩完了,这次该不会是真的要没命了吧?
她这是正值大好多年华,要真如此悲催的死在了这等奸人手中,未免也太亏了些——
然而正在程笑想着这些悲催的事情时,正在千钧一发之际,那边的骆亦寒低声咒骂了句,“找死!”随即猛地用力,竟直接将手中的剑给丢了过去。
银白的剑身在这月光下正闪烁着冷冽的白芒,闪得程笑一时间没能做出任何的反应,只呆滞的看向了那剑尖所指向的方向,一时竟是忘记了呼吸。
骆亦寒紧接着身形一闪,一个后空翻就猛地踢向了这人的后背,正巧让他的胸口处正撞上了那把飞来的剑。
待这人倒下了之后,骆亦寒正想要去看那受伤了的黑衣人的踪迹,却是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已经跑得没影了,哪里还能找得到他。
这下他才微微蹲下了身子将长剑给收了回来,剑尖上还正滴着些许鲜血,走的一路都在地上留下了条血路出来。
“你没事吧?方才他有没有伤到你?对不起,若是我能稍微再来早一些,也不会让你遇见这样的事情。”
正走到了她的身侧的骆亦寒轻声问道,抬手正欲探向她的肩膀,却是不想给她微微侧身闪躲了过去,她这反应顿时也让他微微呆滞了半晌。
“我没事,他们,怎么办?”程笑微微敛眸,侧身闪躲了他的同时走上了前去,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横七竖八的尸体,沉声发问。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交给他们来处置了……哎,你干什么?”骆亦寒正在沉声解释的同时,哪知她竟是不管不顾的走上了前去,惊得他连忙上前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两人都已经这样了,怕是已经没命,这种骇人的情况,他怎能让她一个女子前去?
“你放心,我只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罢了,不会怎样的。”程笑抿唇微微一笑,安慰着说道。
如此这般,饶是骆亦寒再放心不下,也还是只得让她前去,但他也跟在了她的身后,与她同去搜了下两人的身,但却是什么发现也没有。
事后在将这两人的尸体处理了完毕之后,他们这才来到了粮仓,结果这里的损失竟是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惨烈上许多。
看着这满目的黑色废墟,程笑等人心下自是沉重万分,才浇熄了火的这里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子给烧焦了的糊味。
这里扎营的地方距离水源处有一定的距离,何况还是粮仓这等隐蔽的地方,因此想要救火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具体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议。”程星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道,随即径直走了出去,脚下的步伐格外沉重。
见状,程笑本是想要上去拉住他的,想与他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但不知是谁拉住了她的胳膊,她顺着手看了了过去,这才看着骆亦寒朝着她摇了摇头,让她暂时先别出声。
程笑一咬牙,张了张口的她终是看着程星微微低垂着头走了出去,也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军营之中的人一脸疲倦的走出。
方才参与了救火的诸位将士也亦是一副沉重的神情,看得程笑这心头总觉得不是滋味,但却还是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待她与骆亦寒一同回到了营帐之后,一心想着粮仓的事情的她并未发现身侧之人有任何的异常,直到他忽然转头看向了自己,且还目光灼灼的,看得她心头不禁狠狠地颤动了下。
“你还是回淳安县吧。”正当程笑想要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时,不曾想他竟是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程笑哽咽了好一阵,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了他,一双幽深的黑瞳里正泛着星星般斑驳的光华,但嗓音却是格外的冷冽。
“理由。”想要她离开,怎么着也得说出个能说服她的理由吧?不然就这样想要让她走,她如何能走得安心。
何况这粮仓才出了这样的事,她此行岂不是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来这里她是想尽到身为一个祁国人的责任,也想要能帮到他,但是他怎的却是要将自己给赶走。
“方才发生的事你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你什么武功都不会,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深陷险境,再有下次,你觉得你还能拦得住他们?”
骆亦寒沉声说道,抬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肩,眸光闪烁的他声音竟也变得略显沙哑了些,然而正当他欲继续这番话时,却是给她打断了去。
“呵,你的意思是我成为了你们的拖累是么?骆亦寒,你可别忘了,前这日子之所以能重创敌军,可是因为我的计策,如今你说我不会武功,我承认,但是我有头脑啊!”
气愤不已的程笑反驳道,抬手直接将他的手给挥打了开,嗤笑了声道,这眼神别提有多鄙夷了。
是,她是不会武功,方才没有他的保护她的确是受到了危险,但是这总不能否认她之前做出过的努力啊?她付出的那些,难道他都没有看到不成!
“你能不能先别这么激动,我没有说你是拖累,我只是不想让你遇到危险,这种事有了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万一你真受伤了你让我怎么办?”
骆亦寒微微闭了闭眼,长叹着走上了前去,但他这手还未触碰到她的肩头,结果却是又给她闪躲了开来,一时间也使得他心下不由得有些泄气。
“你不必说了,我是不会走的,来都来了,想让我放弃,这不可能!”程笑态度强硬的道,随即扭过了头去不再看她。
见着她如此坚决的模样,骆亦寒也终是无奈地同意让她留下,但这么做的前提是,然她先保护好自己,她的身边不能没有人,最好是能时刻在他的身侧,这样他才能随时保护她。
闻言,程笑这才笑吟吟地转过了身,趁着他一个不妨竟直接朝着他扑了过去,笑眯眯地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难得的用撒娇且带着鼻音的声音道。
“我都知道,我不会有事的,虽然不会武功是不假,但我的头脑可是非一般人能及——”
“就你爱臭美,这样的话你也还真好意思说!”骆亦寒宠溺的轻轻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暂时先将心底的担忧给放到了别处去。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然而祁国的军营里却是死气沉沉的。
程笑一从营帐里走了出去,就看见了这些将士正微微低垂着头自顾自地走着,甚至于连见到了自己也没有过来大声招呼,哪里有半点往日的神采奕奕。
微微在原地怔愣的片刻的她正想着这点的同时,忽然感觉到身侧有人动了自己一下,让她下意识地转头朝着他看了过去。
“先去那边想想办法吧,昨晚损失的粮仓定不在少数。”骆亦寒嗓音低沉,饶是语气镇定自若,却也还是能从中听出些担忧来。
闻言,程笑显先是转头看了看正走在走着的巡逻的士兵,停顿了片刻这才沉着脸点了点头,与他一同朝着那边的主营帐走了去。
待他们走到了这目的地,其余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但里边却是出奇的安静,直到他们一到气氛这才变得活跃了起来。
“两位可算是到了,真是让我们好等。”一穿着铠甲约莫二三十岁的男人长叹着道,洪亮的声音好似能给人一种精神上的震撼般。
“真是抱歉,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程笑忙躬身歉疚地道。
不过这接下来他们便商议起了昨晚的事,这严峻的形势当前,不过是来晚了一会罢了,倒是也没人在意这点。
首先发声的自是身为这里的领导性人物的程星,“如今这城里连连遭受了战火,怕是难以从这里得到足够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