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为防途中生出些什么变故来,沈昂早早的就没了睡意,起了身,随手拿起了正放在枕边的佩剑,穿戴好后便走了出去。
这还没过去多久,正跟在他身边办事的那罗瑞也正走了过来伺候,不过本以为这么早他定是还在休息之中,不想他这起得还真早。
“待会我们抓紧时间来,这万一要是出现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沈昂看着他走了过来,忙摆手让他不必行礼了。
“是,公子。”罗瑞恭敬地回道。
待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之后,沈昂这才与他一同来到了那起先调查到的位置,那地方还真是跟他先前所说的没什么两样,果真是有些偏僻。
不过好在虽然在这地方是偏僻了些,但也不是特别的远,因此走起来也不大费劲,只是稍微多花费了些时间罢了。
照着地址正走到了一户外观看着很是稀疏平常的门前,沈昂正抬手想要敲门,但在这时手上动作却是忽然停止了住,遂一转头,看向了正站在他身侧的那人。
“是这地方没错吧?待会可别找错了地方,又得耽误些时间,兴许还会打草惊蛇。”
这里其实沈昂并没有来过,也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个地方,只是自从自己进京以来,这一切的事情调查得太过顺利了些,顺利得让他都有点不大敢相信,因此这心中也难免产生了些怀疑来。
“是这地方没错的,属下已经让人打探过,不会有错的。”罗瑞再次肯定地拱手作答。
昨日看公子还说今日要过来调查清楚的,还以为他定是相信自己,不想都到了地方了,他竟是怀疑起了自己,他作为属下,哪里有欺瞒的必要。
沈昂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下,遂看了看四周,这才抬手敲了敲门,起先过去了好一阵也没有听到里边有任何的动静,正当是那王福有了防备,想要以此来反抗,刚想使用强硬的手段破门而入时,不想这门却是在这时给打开了去。
只见这探出头来的一人正是个青年人,蹙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这开口时也打量了眼正站在门口的两人,很是纳闷地道。
“不知两位是有什么事情?”看这穿着打扮,一定地位不小,哪里是他这等寻常百姓能结识的。
“啊,小兄弟,打扰一下,不知你……可是王福?”沈昂抿唇轻笑了声,微微眯起了双眼的他这眸光也将他给打量了一番,轻声开口问道。
本想直言去质问,但又有点担心这其中会有些什么端倪,因此想了想,最终他还是想再问一下,确认一番,以免误会了别人。
“不错,正是在下,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王福蹙眉想了想,也在脑海之中思索了下,但也并没有关于这人的任何印象。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并未见过这位公子,也不知他此番来找自己是为了何事,莫不是……
“果然是你,你,跟我去官府走一遭吧!”正当沈昂沉思了片刻,刚想出言,不想这时正站在自己身侧的这人却是已然按耐不住地厉声低吼了身,遂大步走上了前去,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
王福本还在想着这两人的来意到底是什么时,不想自己竟是给他一把抓了起来,惊得瞪大了双眼,本能地挣扎着,这脾性也一时上了来。
“光天化日的,就想要对人下手不成?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做过,你们凭什么抓我去官府?”
王福连忙反抗着,但并不会武功的他自然不会是武功上乘的罗瑞的对手,因此无奈之下的他只得也大吼着,见这么做并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干脆一咬牙正想咬上那人的手去。
这动作惊得沈昂也微微眯起了双眼,遂微微摆手让罗瑞将手给松开,这才缓步朝着那叫做王福的人走了过去,精锐的眸光正对上了他的双眼,眸底正略过了抹森然冷意。
“你说你什么也没做过?你可记得一个多月前,京城牢房之中的刘大人?他可是给你下了毒害死的,现在你说你什么也没做,你以为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沈昂微微眯了眯眼,还以为这人是个多睿智的货色,小小狱卒连杀害待审囚犯的事也做得出来,不想竟是跟别的人没什么两样,不过只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什么毒害刘大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平民而已,根本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位刘大人是谁,我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王福不解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这眼里已然生出了些戒备来,似是在思索着他们的来意。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跟我装疯卖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罗瑞冷嘲地讥讽了声,又忍不住大步走上了前去,一把将他的衣服给提了起来,漆黑的眼眸里正闪烁着冷厉的暗芒。
只见罗瑞愤怒地将双手紧捏成了拳头状,似是想要狠狠地打这王福一拳,不过这拳头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上,沈昂便已经抬手将他给制止了住。
“公子,他分明就是在……”罗瑞不忿地低吼着想要证实这人是在撒谎,但不想沈昂却还是将自己给推开了去,遂走上前正与王福对视着。
此时的王福似是也察觉到了面前的这人对自己并无什么恶意,于是也将方才的紧张情绪给控制了住,但眼底却仍是泛着些不悦。
“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单单是因为那个刘大人的话,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当然更不可能会毒害于他。”
王福摆手沉声解释着道,最近他也没出去招惹什么人啊,更不知道这刘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猜测应当是某位官员吧,不然也不会唤做大人。
但这大人之死,怎的还追查到了自己一介草民的身上?他可从来跟朝廷沾不上边。
“行,这些我们先不说,现在我想问你的是,你到底有没有在京城牢房里当过狱卒?”
沈昂看他矢口否认,这锐利的眸光也从未从王福身上移开过,不过让他诧异的是,从那双眼睛里,他只觉得很是澄澈,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莫不是这人当真不知是真凶?
难怪先前他始终觉得这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了些,果然这其中还是要出事的。
“狱卒?我哪儿当过什么狱卒……”王福也还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两人以为自己是曾在牢房里当值的狱卒,这就难怪会以为自己是凶手了,“这同名的人很多,兴许你们找错人了也不一定,我是真不知道这刘大人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平白无故的,他为何要跟一位大人过不去,还去杀了他,这哪里是他能干出的事情。
“你没在牢房当值过?怎么可能,他们分明说是叫做王福的,且还说看到过他出现在这过。”
罗瑞见沈昂微微蹙了蹙眉,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又开始怀疑其了他来,于是连忙接过了王福的话,低吼了声,摆明了就是不相信。
这地方是自己好不容易查到的,花了这么几天的功夫,怎么可能会出错,不,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
“方才小的也说过了,我真的没有在牢房里当值过,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附近的乡邻,他们都能帮我证明的。”
王福抬手拍了拍胸脯保证着道,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怕是他这条小命也难保了。
看他这说话时的恳切模样,一时间也还真是让沈昂也犯了难,莫非他真是没有说谎?那么如此一来很有可能是同名,亦或者是,那狱卒说不定预料到了自己会给人追查,所以一开始留下的就不是自己的真名。
如果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人一开始就是计划好了的,正想到了这点时,沈昂忽然想起,那人当狱卒的时间很短,短到正巧在刘大人入狱的前两天……
难道白楚天是早已经做好了事情败露的准备,现在在牢房里也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为的就是能在关键的时刻去将有可能把自己拖下水的人给解决了去。
这要真是事实,不得不说,白楚天的心思还真是缜密呢,连这么远的事情也能计划周全,自己还真是低估了他。
“怎么可能不是你,京城方圆十里之内,叫做王福的,且在你这年纪的,除了你就只剩下了一位常年无病在床的人,试问又怎么可能是他?”
罗瑞嗤笑了声,遂又一把抓起了王福的衣服,猛地一拽,险些让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不过饶是好不容易站稳了住,却也还是撞上了门柱子。
“万一这留的要不是真名呢?我说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王福抬手揉了揉方才撑在了门上的手,疼得他不禁皱了皱眉,烦闷地低声咒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