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秦舒看到小雪的尸体脸色顿时一变,即便是只有一面之缘,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这么失去了生命,秦舒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死亡和生命带给人的震动总是无以言喻的。

尸袋出了差错,旁边一个法医立刻查看,原来是拉链坏了,将拉链重新拉上,法医带着尸体向警车走去。

秦舒还处于震惊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女警官,站在他面前道:“这位……”看了看秦舒胸前挂的记者证,接着道“这位秦舒秦记者是吧?你认识受害人?”

此时秦舒已经回过神儿来,看了一眼问自己话的警察,恍惚觉得很是面熟,随后就想起这是那天在警局碰到的女警官,于是勉强笑了笑,说道:“算不上认识,我见过这小女孩一面。”

“那能请秦记者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吗?把知道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女警察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丝毫没有之前见过秦舒一面的意思流露出来。

“当然可以。”秦舒点点头,跟送他来现场的司机说了一声,就跟着警车走了。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警察局,秦舒被请到一个小房间,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秦舒坐下来之后,那个女警察和另一个男警察一起进来了,同时还有一杯热水给了秦舒。

秦舒看了热水一眼,并没有喝,只是礼貌说了声谢谢。

两个警察坐下之后,男警察打开本子,拿笔准备记录,女警察则开口问了秦舒关于他所知道的小女孩儿的事情。

秦舒十分的配合,将自己那天去采访在郊区遇到小女孩的经过都一一说明,因为秦舒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很快就完成了。

女警察伸手跟秦舒礼貌的握握手,“多谢秦记者的配合,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联系你。”

秦舒跟美女握了握手,可惜没有心情窃喜,只是配合的表示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等结案以后希望能把凶手告诉自己。这个要求倒没什么,女警察很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秦舒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就回报社了。

警局里,女警察站在会议室里分配任务:“小张,你带着小李去郊区确定受害人的身份,收集线索。小赵,你去问问法医部那边,尸检结果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一项项任务有条不紊的布置下去,很快会议室里就空了。

不提警察这边想要尽快破案,秦舒这边下班前接到泠泠的电话,叫他去那边吃饭,可是秦舒想到那个惨死的小女孩,心里沉甸甸的,没有心情,只能推说工作忙,没有去。

电话那头,泠泠挂了电话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明明刚才下了班的兴奋心情也低落下来,勉强的对着旁边的田嘉义笑笑:“秦哥说他工作忙,不能过来了,我们回去吧。”

田嘉义看着泠泠神色勉强的笑容,心中一痛,面上却只能若无其事,装作没有看到泠泠失落的说:“好啊,我好久没有吃到林婶儿的红烧鱼了,特别想念,秦舒这小子,今天是没有口福了!”

泠泠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努力让自己心情轻松起来,笑笑道:“是啊,你们俩都喜欢吃红烧鱼,这次没有人跟你抢了,哈哈。”

田嘉义心道,红烧鱼他喜欢我全都让给他都行,只要他别跟我抢你,面上自然不敢带出来,“每次都抢不过他,这次他不在,我可得多吃点儿,最好把下次的份也都吃上。”

两个人边说话,把刚才失落中带着微酸的气氛压下去,边往林家走去,渐行渐远,只剩下两个背影。

这一夜,城市璀璨依旧,耀眼的灯光,昭示着人世的繁华,而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这一夜,警察局的某个办公室里,灯光亮到天明。

这一夜,城市一角中的某个水泥钢筋铸就的房子里,有人辗转至凌晨方才入睡。

这一夜,某个有着浓浓酒气和微微的味道的屋子里,一男一女经受着他们人生中最恐怖的时刻。

因为白天警察来询问命案的事情,本就到了晚上就人们就不太活跃的郊区,今天更是早早的关上了门,街上只有一些积古的老人坐在树下拿着蒲扇闲话乘凉。

八卦已经是人的本能,探寻他人的和秘密尤其是满足人类好奇心的一种极好的方式。

郊区的街上有几盏坚强的路灯还在亮着,路上没有多少车,还没有停运的公交车每隔十几分钟就呼啸而过一次。

正对着公路的一条街里,一户人家的大门还敞开着,门洞子里有一个度数不高的白炽灯散发出微黄的光芒,门下坐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拿着蒲扇,伴着屋里传来的电视的声音在那里闲聊。

今天这个原来的小村落,现在的郊区发生的命案,将会是最近这些老太太们最为关注的话题。

“前两天我还看见那孩子给他叔抱着两瓶子酒回来呢,今天就没了,唉……”最后这个叹气的唉字被拉长,成功的表达出了说话人的情绪。

“可不是嘛,你说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

“那孩子也是个没福的,你们看过没?那身上……”说着,摇了两下头,这才接上,“一点儿好地方都没有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发表了一通毫无作用的言论,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表现了自己对于小孩子悲惨遭遇的同情和惋惜,老太太们觉得心里满足了,天色也完了,忙一个个的回家了。

这条街上最里面一家,三间屋子,四四方方的小院儿,远看去很整齐,当初盖房的时候框架好,近看却发现,院子里东西零零乱乱,没有人收拾过,竟然能清晰地看到人经常走的那条路,因为只有路上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左边那间屋的窗台下,凌乱的码着一堆的酒瓶子,数量十分的客观。

天黑了,屋里有人开了灯,昏黄的灯照着同样缺人收拾,而垃圾零碎遍地的屋子,进屋的那间屋子有个灶台,屋里的墙面被烟熏成了灰色,右边屋子里,有个人撩了门帘儿出来,迎面而来的酒气乌糟糟的,他腿脚不方便,一只腿不能使劲儿,即便是扶着墙,走的也十分的艰难。

伸手把外间屋里的灯也打开,看着没有热气的冷锅冷灶,啪的一声,手里的酒瓶子就被扔在了地板正中,炸开了一片湿漉漉的酒液和绿色的碎片。

不知道多久没有剪的头发,遮住了额头和眼睛,泛着恶心的油腻,五官在昏暗的灯光和头发的遮掩下,根本看不清楚。

这时,院子里传来大门的响声,笨拙的脚步声传来,一会儿,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了进来,看情形大概有五六个月,双脚八字摆开,走路的时候像个鸭子,进门的时候看到在里屋门口站着的男人,吓得一个哆嗦,看到屋子正中碎裂的酒瓶子的时候,更是瞳孔微微张大,怯懦的讨好着说:“饿了吧,我马上就做饭,你在屋里歇着,等会儿就好了。”

难得的,今天那个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自己晃着残腿回屋里去了。

女人大着肚子做好饭,摆好炕桌,端上去,简单得很,一锅米饭,几个馒头和一碟子咸菜。

男人在看到他把米饭端上来,就坐在炕沿儿上准备吃饭的时候,看着简单到寒酸的饭菜,一股气上来,哗的就把桌子掀翻了,木质的炕桌摔到地上的时候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他妈的败家娘们儿,扫把星,自从娶了你,老子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你这是让老子吃什么?啊?老子是吃咸菜的人吗?!”

女人自从他一动手掀桌子,就哆哆嗦嗦的又麻利儿的从炕上下来,躲过了砸过来的桌子,站到了屋子的一角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这边儿的动静。

男人的脾气以前还好,但是自从受了伤瘸了腿以后,再不出家门一步,脾气变得古怪火爆,动不动就砸东西打人,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她只能挺着肚子去工厂打工,即便这样,她也觉得这日子过得下去,因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是一家之主,哪怕这个男人残了呢,她也得养着他,因为家里的事儿都是靠他撑起来的,没有男人,孤儿寡母的就得受人欺负,她见得多了这种寡妇在村儿里没有地位,受人欺负,背后里被人叫舌根子的事儿。

男人一边儿喝酒一边儿在炕上骂,把炕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下,除了他自己,这一骂,就是半夜,直到外面万籁俱静,窗外的夜色仿佛墨染了一样的黑,一丝光都不透,浓重的黑色压下了残夏的暑意,一股股阴冷至极的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直直的吹到人的心里,冷透了。

屋里的两个人一个只顾着害怕,一个只顾着骂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屋外的不寻常,知道头顶发出昏黄光芒的灯泡开始闪闪烁烁,最终“滋”的一声,烧断了灯丝,灭了,屋里最后的光芒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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