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蒋天航就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板着脸看着我,一副压抑着怒气的模样。我心里简直快要喜极而泣,脸上倒是一点儿没表现出来,我也没接话,更没解释,好像偷情被当街抓包,一时无措至极,大脑空白似的。
其实我也真是有些思维当机,我完全没想到蒋天航会出现,也有些不确定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我低下头,飞快的瞥了一眼凌赫,他还在装醉,歪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那个,他喝醉了,我扶了他一把。”我有些喏喏。
“从前倒是没看出,你有这么热心啊。”蒋天航嘴角带了些冷笑。
“这是我一个朋友,好久没见了,今天也是偶尔遇到的。”我的声音更小了些。
“朋友?”蒋天航挑了下眉毛,“怎么以前从没见过,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出租车的司机不耐烦的回头朝我们嚷了句,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不走不要妨碍我做生意。我才赶紧用力摇了几下凌赫,说让他赶紧回家,凌赫也配合的半睁着醉眼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
目送出租车离开,我和蒋天航同时长舒一口气。
“辛亏你来的及时。”我心有余悸的抚了下胸口,“不过,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如果只是打个电话给你,恐怕你没法顺利脱身,所以就来了。”蒋天航微微笑着,“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
我想了想,说应该没有,蒋天航拍拍我的手臂,递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
“对了,几点了!”我立刻开始翻找手机,回C城的末班车是十点整,如果速度够快,应该还能赶得及。
“去长途车站?”蒋天航一边问我,一边已经招手打车,“时间有些紧,你记得路上打电话给陈一,让他去接你,要不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很快有车停下,我顾不得跟蒋天航多说什么,道了声谢就钻进了车里。可我今天大约是出门没看黄历,紧赶慢赶,到长途车站的时候,末班车刚刚出发,我踩着高跟鞋狂奔出几百米,也只能看着那辆大巴渐行渐远。
扶着膝盖站在路边大口的喘着气,心里的沮丧简直像潮水一样汹涌,好半天才直起腰,咬咬牙准备干脆找辆出租过去,一转身,没注意脚下的地砖有些不平,鞋跟卡了一下,“咚”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在边上没什么人看我的笑话,我哼哼唧唧的揉着屁股爬起来,才发现我的鞋跟居然断了!
我简直是又气又怒,怎么一到关键时刻,麻烦就接二连三的来。我恨恨的脱下另一只高跟鞋,发狠的用力在马路边上使劲磕了几下,想着干脆把这只鞋跟也敲断,否则这一脚高一脚低的,路都没法走。结果这只鞋偏偏还结实的不得了,那鞋跟怎么都不断,气得我直接将它一把扔了出去。
“死凌赫,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我双手叉腰,把这个混蛋诅咒了十万八千遍,最后郁闷的发现,无论如何,我今天是回不了C城了。
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我又后悔把鞋子扔出去了,总不能光着脚吧,万一踩到什么石子钉子之类的,划破了脚底,还得去打破伤风针。
我左右看看没人注意我,灰溜溜的把那只鞋子又捡了回来,又拧又掰,折腾了好半天,终于成功的把那只鞋跟也弄掉了。
穿着没有鞋跟的“高跟鞋”,那感觉难受的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小腿时刻想抽筋,即便我用最快的速度打了车,可我总觉得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带着颇有深意的味道。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打开门的时候,蒋天航正在客厅看电视,看见我的模样,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很紧张的站起来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
“别提了。”我踢掉脚上穿着像在受刑的鞋子,垂头丧气的一屁股跌在沙发上,大概给他说了下之前的情况。
蒋天航听完,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撅着嘴丢他一记白眼,“我今天真是倒霉到姥姥家了。”
“去洗洗脸吧,我刚才还以为你被打劫了。”蒋天航收敛了笑容,眼睛里却依然笑意浓浓。
我心里有点儿犯嘀咕,不就是鞋子坏了么,至不至于,跑去洗手间照了下镜子,才知道蒋天航所言不虚。
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裙子,丝袜也破了,我居然还大咧咧的在客厅待了那么久,真是把脸都丢光了。
还好只是在蒋天航面前丢脸,要是陈一看见我这德行,估计要跳起来了。
糟糕!我一拍脑门,得赶紧给陈一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