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她嗫嚅着，似有些不解。
【眼泪有很多种，幸福之泪，悲伤之泪，痛苦之泪，哀伤之泪，爱之泪，恨之泪……种种，数之不尽。】
【有些咸，那亦然的是什么泪。】
【咸吗？不，眼泪只有两种味道，苦和甜，唯独没有咸味，而我的是甜味……】
“苦，甜，亦然，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甜？”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天地刹那间暴雨如注。
她孤零零的站在雨幕中。
雨水避过她，疯狂的砸在地上。
她垂着头，红唇轻轻开阖着。
“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她一个劲的喃喃着。
直到倏然手腕一紧。
有人抓住了她。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清影，我来带你离开。”
顾清影眼睫眨了眨，缓缓抬眸，看到他时，目光微微一滞。
“亦然……”
“我不是。”他微微一笑，“清影，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离修。”
“离修？”顾清影呢喃着。
“跟我走，可以吗？”离修凝望着她。
“走？”顾清影有些迷茫，“去哪？”
离修莞尔：“你想去哪都可以。”
“不。”顾清影摇摇头，“我答应过亦然，不离开他的，我不能走。”
“他这般伤你，你还不肯离开？”离修有些诧异。
顾清影面色有瞬间的惨白，她动了动唇，久久才开口，“离修，我好像不止喜欢亦然那么简单了。”
离修瞳孔微缩，心里忽然不可抑制的滑向某种深渊。
“离修，我好像……好像爱上亦然了。”
离修身形一个踉跄，身上的防雨结界刷地碎裂，他被大雨浇了个透彻。
“你……你爱上他了？”他红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我曾经也这样爱过谁……”
很难过。
心很痛。
她捂住心口，面色惨白。
离修不肯相信，兜兜转转，她还是爱上了楚亦然。
爱上了那个毁了她，令她消失千年的神。
他有些不知所措，几次欲言又止。
“也许，你并没有……爱上他，只是习惯他的存在，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他始终不肯信。
明明一切正在按他的计划进行，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清影，跟我走吧，我陪你好好修炼，很快你就能离开人界，很快就可以忘了他。”
他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要带她离开。
“忘了他，就不会难过了吗？”顾清影轻声问。
“是，忘了他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离修朝她走进了一步，声音低低的，像是蛊惑一般。
顾清影垂在两边的手动了动，抬了起来。
离修慢慢勾起了唇，眼看着就要握住她的手。
然而，下一刻——
“清影！”
一道凄厉的呼喊划破了雨幕。
顾清影眼睫一颤，缓缓回眸看去。
大雨还在下，世界一片暗蒙。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狼狈的站在雨中，他身上满是泥渍，头发湿淋淋的贴着脸颊脖颈，剧烈的喘.息着，再也看不出往日的漫然矜贵。
只是那双眼睛却很黑很深，像是藏着很浓重的情绪。
“清影，这一切都是误会……”他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