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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山外山(1 / 1)

而对他们的只能是一颗正义的子弹,穿透他们的血肉之躯,结束他们的罪恶,阴暗的生命也得以终结。而且,结局必是皆大欢喜,他洛尘一点罪责也没有,甚至,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一个逍遥法外的人。天不作美,他洛尘好歹也是个人,也有血有肉,有亲情,不是冷血动物,再怎么狠,也不忍让自己的兄弟去赴汤蹈火,替自己掩丑。即使,自己罪不至死,反正,孙子也是个不得善终的倒霉蛋。他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再多加几条也无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保全了他洛尘,你说,他是该哭是该笑。他的无罪等于欠了孙子一笔永世偿还不掉的债务,即使活着,又有何乐趣可言。上苍呀!你就是这么没有人情吗?

此次,秘密回丰都,郑月还不知道,虽然此前郑月已经打电话催促他回去,有要事共同协商。与首昕交流讯息之后,丰都的现状也一目了然,他真切地感应出郑月呼他回来的意义,必定非同寻常。联想到郑玄刚的惨况,以及郑月目前的处境,多情的他,开始为这个女人生出许多担忧。腹背受敌的她身处险境,到处是已经不按正常的顺序发展,他也就不能依照常理走下去,要另辟蹊径。出其不意,才能有所成效,有所斩获。时间紧迫,战局瞬息万变,不可预料。依照首昕提供的线索,洛尘很快找到孙子。媚都大酒店,包厢中人声鼎沸,欢歌笑语,其间夹杂着阵阵的淫词,还有小姐们肉麻地嗲声嗲气。各个包厢暴满,饭店生意火热,真是叫好。403包厢内,传出一个男人豪言壮语,继而又是一阵豪气冲天的大笑,正逼着某个小姐喝酒行令。洛尘径直走到门边,艳情满室,五六个年轻美貌的女孩,一个个脱地只乘下胸罩和内裤,东倒西歪地,人事不醒。还有一个小姐,已半解罗衫,正被一个男人紧紧地搂在怀中动弹不得,半闭着眼睛,张牙舞爪的乱扑腾。那个男人正大笑着,擎着酒瓶,疯狂而变态地往已经进入昏迷状态的小姐口中倾倒,一边把大把的钱塞进女孩的胸罩内,一边大声地骂着:“小婊子,给我喝。今天,老子叫你喝个够,喝死你。”一瓶酒,大半洒在了小姐身上,灌完之后,男人随手把女孩推在一旁,女孩如抽了筋的蛇,瘫软在地,嘴中不断地流出酒来。陷入疯狂状态的男人似乎意犹未尽,兴致不减,又在桌子上拿起一瓶酒,嘴对嘴地狂饮,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唉!不知死活的东西,假如此刻进来的是杀手,有一百条小命也报销啦!借着昏暗的灯光,模模糊糊能看出男人的长相,的确与自己一般无二。他忍住心中的感慨,把大灯打开,站立在男人面前,一动不动、一言不语。室内灯光乍亮,饮酒的人似乎吓了一跳,酒瓶从手中掉落下去,摔在地上。居然没有摔碎,而是顺着地面咕噜噜滚到另一面墙边,停了下来。他惊恐地打量着来人,目光中渐渐生出惊惧万分的疑惑,象是深夜中见了鬼。励声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哦!你不认识我吗?再仔细看看。我叫孙子,你不知道吗?”“你,你叫孙子,那,那我是谁,我叫什么?”男人胆寒地嘶声问道,“你是谁?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滋味,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心惊胆战地醉生梦死。”一翻惊吓之后,沙发中的男人出了身臭汗,神智也清楚了许多。“别开玩笑,搞化妆派对呀!模仿我孙子。别看你也是像我,但是,你有我的气质吗?你有我的财富吗?告诉你,长得一样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关键要看命。我的命好,要什么有什么,应有尽有,而你呢?嘿嘿!”孙子不再说下去,别有意味地笑了二声,与此同时,他那颗毒如蛇蝎的心已经飞速地盘算着好何应对面前的人。“别白费心机,留着想一想怎么逃命吧!你的本名叫妹翔,后来抱给了孙天,才改名孙子。”“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世,真是可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你又瞎扯个啥。你是谁?胆敢跑到我面前胡说八道,大言不惭,小心我给你难看,不自量力的家伙。”孙子一脸的不信,虚张声势。“我叫洛尘,本名应该叫妹尘。你是老大,我是你的双生兄弟。”“见鬼了吧!简直是无稽之谈,痴人说梦。知道我孙子是遍地皆知的大名人,想着法子编个故事,来模仿我、蒙我。然后,好打着我的旗号去骗人钱财。穷疯了吧!太老土啦!也不换个更新颖的,怎么能叫老子上当!滚,立刻滚出去,告诉你,本少爷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类人。什么不好做,整天好逸恶劳,装扮他人,骗吃骗喝,真是不要脸。可恶,再不走,我可叫保安啦!”“不知死活的东西,大难都临头喽!还执迷不悟。在这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现在,你若敢到外边说一声‘我孙子在媚都大酒店喝酒’不出十分钟,就有一千个人赶到这里,取你的狗命。信不信!别的不讲,郑月被你搞得那么惨,她会放过你吗?还有那些把柄落在你手中的人,他们会轻易地放过你吗?一天到晚,只知道装腔作势,故弄玄虚,有什么出息。”看见孙子的张狂,洛尘忍不住骂了起来,孙子呆呆地望着义愤填膺的洛尘,心中的害怕再也掩藏不住,声泪俱下地低头痛哭。洛尘的话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直插在他受惊的心坎上,把那颗自欺欺人慌乱不已的心,完全曝露在日光灯下。色历内荏的假皮已经脱落,露出一付软弱无能的屁样,洛尘又是气又是觉得好笑。啼笑皆非的他再也不忍心咒骂这个懦夫,毕竟,从血缘上来讲,他们还是亲兄弟。从辈份上来讲,还是自己的亲哥哥。“走吧!别再贪恋红尘,找个清净之地,好好反省自己。此时离开,也许,犹为不晚。再迟,只怕迟则生变,大好的生命将永远葬送在他乡异土,魂不能归故里,魄也难安定。”“我走得了吗!又能走到哪里去,就如你所说的,每个人都欲杀我而后快。这么多人关注着我,我是插翅也难逃呀!”“你走,隐姓埋名,还叫你的妹翔。我留在这里,一切有我顶着,天塌不下来。”孙子迷惑不解地看着洛尘,“你我虽是兄弟,为了我,值吗?难道你真的叫我如禽兽一般,忍心叫我的弟弟为我赴死,别的事我可以无条件地答应你,只是此事,万万行不通。”“你怎么想不通,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而我则不然,我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此时,我没时间跟你解释。”“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只有死的份,换你,就可以逃出生天,都多大岁数啦!还这么天真,真敢把自己当神仙,我看呀!你比我还无知,你若想让我成全你为兄舍命的美名,叫别人把我看成贪生怕死之辈,哼!劝你省省心,收手吧!你是你,我是我,别让我死不心安。”“孙子,既然这样,你就答应我,希望你去看一看我们的亲生父母,看望一下那个可怜的老人。告诉他,他们的儿子都已长大成人,只不过暂时无法到床前一尽孝心。走吧!听我的,多待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今晚,就坐飞机走。”洛尘不由分说,拽住孙子冲出酒店。坐进等候已久的汽车绝尘而去。他用自己的证件,买了机票,连同一个皮箱,交在一脸茫然的孙子手中,然后,目送孙子消失在关卡之内。不久,飞机冲天而起,驶离丰都,洛尘稍微出了口闷气,仰天长叹,是时候了,该去见见事件的主角郑月。如今,一切都该挑明,都该结束了。沉重的心越发的沉重,只是没有先前的沉闷。

郑玄刚躺在自家的床上,由专业人员护理。郑家有的是钞票,可是,却买不回健健康康能言善辩的郑玄刚。不能善始善终,颐养晚年。郑玄刚成为植物人,郑月万分悲愤,丰都的事明里还未对她产生明显的危险,却已经使她陷入左友右绌的困境,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孙子一刀劈掉,为父出气,唉!手下尽是些脓包,没有一个能替她分担忧愁的,抑或独挡一面。那样,她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应付公司的事,好狡猾的孙子,竟是个吃人不吞骨头的混世魔王,表演地那么逼真,连自己都被她瞒住了骗住了。装出一付无能吃软饭的低声下气,让我生出看不起他的心。那样,我的防备之心就松懈下来,他乘此机会,在背后施展早已策划好对付郑家的阴谋。一招整垮郑家,其人何等阴毒。做事做地忒绝,不给他人与自己留一条后路,真是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等着吧!孙子,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抓出来。纵然你有飞天遁地之术,也必定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心,她深知这一点,无庸置疑。

她独坐家中,心里万爪挠肠,有说不出的烦闷。没用的老九,连件小事都办不了,说什么事情棘手不好办,还不是错口想多要几个钱。全他妈是帮市脍小人,眼中的钱比他亲生爹妈都重要。想我郑月,以前春风得意之时,你阿九还不是跟哈巴狗似地,鞍前马后,供我驱使,为我效命,何曾敢吱吱唔唔。没想到,我还未落势,你这王八蛋就翻脸不认人,借机敲竹杠,落井下石。更叫她烦闷的,是自己从外面雇来的几拔人出去办事,一个个也如黄鹤,一去不复返,杳无言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迹象看,这几拔人都没离开丰都,因为她在各个要道都布下暗卡,还有些人在监视那帮人的一举一动。也没见到他们来取酬劳,可见,事情没做好。双方当初订好了协议,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唉!如今的江湖已是毫无道义,为了钱,出卖肉身与灵魂的人太多了,这群纯粹为钱活着的替人卖命的杀手,没有一个不是几出几进的亡命之徒,胆子比天都大,没道理至今不见动静。她哪里知道,她派去的人都已被首家全部歼灭,一个没留。用他们最古老又神秘的方法,让他们凭空消失,连根头发都没剩下。不是他们无能,是他们选错了对象、对手力量之强,手段之高,也是他们望尘莫及,无法与其比肩的。雷声渐渐响起,一直按兵不动隐忍不发的首家,被无休止的侵扰况,假如他强行出头,找借口铲除首家,无疑会暴露他的身份。那样一个奇人,又怎会自曝其短,受柄于人?干他们这一行的,能在幕后指挥若定,哪个不是智商奇高思虑慎密的将帅之才。事到临危,他们还会使出撒手锏,弃车保帅,倒霉的注定是目空一切的郑月郑总。大戏将要拉开序幕,开场白都叫人热血紧张兮兮。正幕的各位主角业以粉墨蹬场,将演绎出令人眼界大开,拍案叫绝的好戏。敌对双方,手中都握着几副好牌。最后的王牌也捏在手中,只等开出的点子大小来,一分上下,决定胜负。首家打出了一张牌,把应有升交给了专案组,挑起了进攻郑月一方的战火。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首家隐在幕后,暗中实施冷箭。不成想,郑月他们逼得他们从暗处现身。在一定程序上他们已经输掉了气势,但,他们不怕,既然走到台前,就要唱好,卖些力气,否则,演砸了,不令观众失望吗?对手有恃无恐不露声色,已方也需要有备无患,有条不紊地从容应对,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招至不必要的麻烦与损失自乱阵脚,首家不急。有的是时间,而郑月却无法再等,他们不断使出阴招,只能说明已然沉不住气,多次的无功而返,必然让他们更心惊,心急得恨不能跳出来打明张。此时,把应有升交出去,正是恰到好处。这一招是经过首家人精打细算之后作出的决定,交早了,怕应有升被杀人灭口。郑月没本事,力量有限,背后的人物却绝不容忽视,他若做起来就易如反掌,不能不防。今天,整个丰都以及中央对此事都给予了高度重视与关注。此时,把应有升交出,可谓万无一失。那位大人物不会料到首家会使出此手,一旦应有升供出郑月和他们的团伙,专案组将重点照顾郑月一方,案件有了进展,也改变了专案组的被动。那时,专案组就有大手笔,把幕后黑手打地原形毕露。重压之下,郑月一伙势必会自乱阵脚,忙中出错,也就给了别人机会。他们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有所作为,此种微妙的情形必会给他们一点打击,打击他们骄傲无比的自信,使他们心烦不已。到时候,再打出一张最具份量的好牌——磁盘就在情理之中,那是一张包罗万象的好东西,涉及了各行各业的头面人物,有企业家,有政府官员,个个面目清晰可见,一笔笔肮脏的交易叫人胆寒。郑月他们视如生命却成了首家击败他们的奇兵。事情按预期的进行,天秤似乎向首家倾斜,向好的正常的一面发展。一夜醒来,应有升莫名其妙地死掉,还未来得及说出半点与案件有关联的东西,就被人用枪击毙在厕所门口,一枪正中眉心,是职业人员所为。一投石击起了千层浪,整个丰都都知晓此事。秘密调查早已不是秘密,应有升的死,再次证明了专案组的无能。先前起的大雾,随着应有升无声的死去,陡然消散,那些网中的大大小小鱼虾,随着网被剪了个大洞,反而不再有无路可逃的绝望,不再有夺路而逃的惊慌。反而都气定神闲起来,沉沉住气,静观时局变化。一个定时炸弹的拆除,即使再放一颗氢弹在身边,他们也不怕。他们拍手叫好,干得漂亮。那帮饭桶只会吓唬人,干不了什么实事,还有什么可怕的,该干嘛干嘛。一顿吃二个鸡蛋的,现在一次吃八个,该好好补一补。哎哟!我的妈呀!可吓死人喽。

首家惊闻应有升暴死,实在有些泄气,对方的实力只怕比他们估计的还强得多。他们的手也太长啦!自己刚把人交出,那边人家就立马动手,耳目之灵,动作之快,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引起了首家与洛尘的警惕,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有轻视过对方,他们开始怀疑专案组的办事能力,说不定,专案组内部也有他们的人。于是,他们改变了原先的方案,采取了更为稳妥更为安全有效的方法。

孙子失踪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涂了隐形药水,平空消失。只有洛尘知道,孙子已不在丰都。至于现在身处何地,也许在昆明,也许,连他也不清楚。整个丰都,除了首家知道有二个孙子的存在,就只有郑月了解,所以,洛尘暂时是安全的,郑月并不知道洛尘回了丰都,更不清楚他与首家的关系。唉!出师不利。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失去了一张王牌,叫人闷气,洛尘决定去找郑月,希望她就此收手,不要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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