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谭玲窝在沈心蓝怀里,小手紧紧的拽着她衣服。
“娘,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那样跟你说话了。”
沈心蓝轻轻的拍着她后背:“没关系的,娘又没有生你的气。”
说实在的,若不是谭玲先开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孩子相处。面对一个发火生气的人,她也很无措。
“娘,哥哥跟我说了,他说并不是娘亲不要他了。而是那边的人不让他回来,他也很想回来,娘亲也很想哥哥的,对不对?”
谭玲抬头看着沈心蓝。
“嗯,娘也很想你哥哥,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说完沈心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觉不觉她来这里已经半年了。最开始陪在她身边的就是这两个孩子,最初也是他们给了她温暖。
她怎么都忘不了初见时他们眼神中的小心翼翼和强烈的渴求。渴求有一个家,渴求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谁说那个时候的她不是呢?
“娘亲,你别哭啊,哥哥让我跟你说,他在那边很好。让娘别担心他,他不会受委屈的。”
沈心蓝这才惊觉自己流泪了,紧紧的抱了谭玲一下,摸了摸眼泪:“好,娘不哭。咱们赶紧睡觉,明天早起进山去。你想小黑熊吗?我们去看小黑熊!”
“想,我想,娘亲,我现在就睡觉。”
谭玲身子一转,就从沈心蓝怀里钻了出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躺下闭上了眼睛。
等沈心蓝再看时,人已经睡着了。我天,这就是传说中秒睡吗?她今儿算是见识了。
罗家
“也不知道沈姑娘是怎么做饭的,你说她做的东西咋就这么好吃呢?”
贺氏跟罗大成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揉着自己肚子,显然是吃多了。
“之前就听村里人说她刀工厉害,做的东西也好吃。今儿咱们算是见识了,之前我打回来那些鸡啊兔子啊,都”
罗大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氏打断了,横眉瞪眼道:“怎么?这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不好吃你别吃啊!”
“不不不,哪儿能啊,我家娘子做的东西可是最好吃了,比谁做的都好吃。”罗大成赶紧求饶。
“哼!”
贺氏轻哼一声,转瞬道:“睁着眼说瞎话,明明就是沈家妹子做得更好吃。你这么说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罗大成彻底闭了嘴,他是明白了。在这件事儿上,他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怎么说都不对。
贺氏还想再说什么,转头一看,自己相公睡着了,也就住了嘴。
另一边,谭阳因为回去的比较晚,然后一家人竟然都没吃饭,在等他。
因为霍氏说了,阳阳不回来,这谁也不能吃饭。
“你这死孩子,你去哪里了,没看见一家人都在等你吗?”
谭二柱见人进来,直接一筷子扔了过去。
啪
霍氏离得近,反手就是一巴掌,不过没打到谭二柱身上,而是打在了花如意脸上。
“干什么,干什么,是要翻了天吗?一个个的不想过就给我滚,别在这儿给我碍眼。不吃就给我滚,别待在我家里。”
“阳阳啊,有打着你哪儿吗?来奶奶给看看,还好,还好,没伤到脸。”霍氏捧着谭阳的脸,左右仔细看了看。口腔里喷出的浊气直冲谭阳,臭得他恨不得马上逃开,可还是忍着。
“奶,我没事儿。我先回房了,你们吃饭吧!”
谭阳低下头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然后大踏步往自己房间走去。以前他可是没有单独的房间,现在有了。而且他在罗家吃了那么多,现在不想委屈自己。
“哎呀,怎么能不吃呢,你这每天学习那么重,是不是不喜欢吃啊?”
霍氏追上来时,谭阳已经关了门,只依稀听见一声嗯,再无其它声响。等霍氏再回到桌子上时,他们已经开吃了。而且桌上的菜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被解决了个一干二净。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们?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霍氏那叫一个恨啊,她还没吃呢,恨不得把桌子给掀了。又舍不得上面的碗筷,所以只能骂几句解解气。
“娘,你就知道顾着那个白眼儿狼,谁知道他是不是去外面吃了好的,看不上咱家的饭菜。”
谭如花把最后一口红薯是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就你知道,你能干,你有时间在这里编排你侄子,怎么不把自己嫁出去?”
霍氏几乎很少说谭如花,今儿这也是气急了。
“娘,你干什么呢?我嫁不出去赖我吗,还不是因为你,你现在为了个白眼儿狼这么说我。你还想不想以后我管你了?”
谭如花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屋里其它人就跟没看见一样,扔了碗筷就溜了。
看着满桌子狼藉,霍氏气不打一处来,冲进谭大柱屋里,直接把李氏给揪了出来。
“你这个短命娘们儿,不给老娘留吃的,还死懒死懒。那满桌子脏碗等着我来收呢?”
李大柱不帮忙不说,还跟着在后面踹了一脚:“死婆娘,我娶你就是让给你给娘做活儿的,你再这样我休了你。”
老二诈尸后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回来,他是看着这老娘们儿就倒胃口,恨不得她赶紧去死!
霍氏脸上的怒气有所轻缓,这个时候儿子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不像二柱,打从带了那女人进门,这就再也不听她这个娘的话,就围着那女人转。
“娘,我错了,我就是回屋换件衣服,我这就去。”李氏头发被扯掉一拽,疼得眼泪直流。
霍氏手一松,把李氏往地上一扔:“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错了,你就跟那沈贱人一样,不是个东西。能嫁进我谭家,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知道珍惜。”
无端躺枪的沈心蓝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李氏一瘸一拐的去收拾桌子,一句怨言都不敢说,不过那双淬了毒的眼神出卖了她此时的软弱。
往往可怕的不是会叫的狗,而是那潜伏在暗处不声不响给你致命一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