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对二姨太勾引丈夫,种卖罂粟,制造,走私大烟的叙说,胡明一也是半信半疑。
因为,她没拿出,那本厚书里的罂粟花,和那个写着字迹的纸页,等这些证椐。
但是,二姨太参与走私毒品,是完全有可能性。
可这个墙内的保险箱,大太太承认不知情,也没有箱子的钥匙,打不开箱子,里面放着什么重要的物品,她都不得而知。
胡明一仔细观察了房门,内锁着的窗户,也发现疑点,他对一脸茫然的,大太太说道:
“黎太太,从这些皮鞋脚迹来看,肯定您去南京的这段时间,有人打开了您的房间,从房门上看,也没有撬动的痕迹,窗户关的很好,他完全是开锁进来的。
屋里也没有乱翻的迹象,他也不像是个小偷,可能是冲着这个保箱柜来的。
保险柜门上没有撬动的痕迹,至于打开没打开,里面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不好猜测,您不是有一套楼院,各楼屋的备用钥匙吗,您找找看”
胡明一的判断和提醒,让大太太连忙去找,那备用钥匙,时间不长,她从大衣柜上的皮箱里,找到了那套备用钥匙,可这一串里,哪个钥匙也,插不进保险箱的钥匙孔。
此刻,她们听到,有人敲一楼的楼门声,他请大太太的妹妹帮忙,把沉重的大床头柜,放到原处,挡住了那个保险箱。
胡明一示意大太太,和二妹坐在屋内别动,发现墙内保险柜的事,别向任何人透露,他去一楼开楼门。
当他打开了楼门,只见,赵学铭领着,两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赵学铭向胡明一介绍:
“明一,这是李香玉的大哥和二哥”
这两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分别握了握胡明一的手,打着招呼:
“胡警官,你好,麻烦您了,
“胡警官,辛苦了”
胡明一也客气的回答:
“大哥,二哥,不客气,出了这样不幸的事,我向您们和家人表示慰问。你们有什么不明的事尽管提出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之”
第一个同胡明一握手的是二姨太的大哥,他身材较胖些,戴着一付黑边眼镜,皮肤白晢,目光温和,显得文雅像是一位教师和政府的文职人员。
二姨太的二哥虽也穿着西装,和大哥不一样,打着领带,身体较瘦,脸色较黑,目光逼人,手腕上戴着一块美国造的汉密尔顿手表。
在这时的民国时期,这样手表还没进口,一般和美国总领使馆有关系的人才能得到。
胡明一从二姨太的两位兄长的穿戴,仪容来判断:她的家庭背景不同一般。
假设,就是二姨太李香玉,执意嫁给这个富商黎元明,干了走私毒品,和枪支的勾当,但不离开南京,她也不会丧命的。
从大太太的叙述来讲,他们在南京,己经从事了种罂粟卖烟土的违法买卖,但相安无事,怎么到了天津仅一年多,就命送黄泉?
他们是错误地离开了南京,离开了那个家庭的强大保护伞,来到奉系军阀占领下,青帮势力通天的天津,竟还干这走私毒品枪枝的危险买卖,这不是找死吗?
那他竟从日本的钱庄撒了资金,又得罪了庇护他的日本人,更是最危险的一招。
胡明一现在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富商黎元明太贪钱财了,太自信自己的聪明了,他忘记了,干这种走私毒品枪支的不法买卖,你没有外国人,军阀政府,或青帮的靠山。你的财力再强大,再聪明,也是他们脚下的一个蚂蚁,虽时被他们踩死。
胡明一心里也清楚,面对这二姨太的有背景的兄长,不可掉以清心,他客气地请他们上了二楼。
胡明一告诉赵学铭,大太太和她的妹妹己在卧室里。
赵学铭眨了眨眼,向二姨太的大哥两兄弟说道:
“大太太也回到这里,你们还见见吗?”
其中,戴着汉密尔顿手表的那个二哥严肃地回答道:
“赵警官,我们不想见她们,是他们害了我老妹妹,我们到我妹妹屋,和自杀的现场看一看”
二姨太的大哥也表示同意。
胡明一先行一步,进了大太太的卧室,凑到大太太耳边,压低声音把二姨太兄长不见她们的事告诉她。她可能觉得太对不起二姨太一家人,也没出声,把楼里各房间的备用钥匙,乖乖交给胡明一。
当胡明一转身出了房间,用那把备用的钥匙打开了二姨太的屋门,胡明一和赵学铭示意那两位兄长,先停在门前。
赵学铭仔细查看房门,门后地上只有一条印花白毛巾,胡明一蹲下身堪查屋里门前的地板:
他觉得屋内的情景好像,和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房屋的窗户紧闭,依然挂着透明的白纱窗帘。明亮的棕色的地板上,没有什么灰尘,也没什么鞋印和其它痕迹。
他站起身,脱下了皮鞋进到屋里,环视房屋四周,傢俱摆施整整齐齐,没有被翻动,他拉了拉窗子,锁闭的很好,便回到门前,穿好皮鞋。
赵学铭也仔细检查了门和门锁,确时没有撬动和破坏的痕迹,他们就请二姨太的两位兄长进了卧室。
二姨太的大哥和二哥在屋里巡视了一会,当她的大哥走到装饰柜时,又看见那个像框里妹妹的美丽遗容,不尽泪水满面,哭泣起来,二哥也走了过来,眼泪不止。胡明一和赵学赶忙上前,握着他们的手,安慰着他们。
过了一会,大哥从口袋拿出白手绢擦了擦眼泪,把像框拿到手里说着:
“胡警官,赵警官,我妹妹这张照片,在我家里也有一张。直到现在,我们兄弟也没把老妹死亡的事,告诉父母,怕他们年纪以大,还有些慢性病,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父母虽埋怨老妹妹不听他们的话,让家族伤了面子,和她断绝了父母女关系。可这几年到了节日,他们都拿出这张照片看上很久很久,可心里是多么疼爱她。
前几个月的春节三十晚上,父母在全家聚会的年夜饭桌上,和全家商量,说他们一年比一年老,他们的想在生之年,原谅老闺女,让她回归家庭,合家欢乐。过了春节,父母还让我来天津,把老妹带回家,可这带回的只是一张像片了”
胡明一问大哥:
“大哥,自从父母和她断了关系后,这些年,老妹妹一次也没回过家吗?,你们长兄都没见过她,没到她家去过?”
大哥想了一会回答:
“我们兄妹五个,就她一个女孩子,我父母十分溺爱她,这四个哥哥什么事都让着她,所以她才这样任性,断了关系,她一次也没回家。
在南京时,她和黎元明结婚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哥嫂这些人都到她家找过她,向她讲:生米己作成熟饭,父母的气也消了,让她到家里亲自父母认个错,我们再向父母求个情,这事就过去了。可她太任性,非要干出些事业,发了财再回去,好让家人和亲戚朋友高看一眼。
果然,一年前,我们听到她和丈夫干买卖发了财,在天津意租界竟盖了小洋楼别墅,很是高兴,就连亲戚朋友都很羡慕。以后,她和丈夫一家搬到了天津,也没告诉我们地址,断了联系。那不是你们去了电报,我们也不知道她出了事,住在哪”
二姨太的二哥接着说道:
“在南京,我们经常听说她丈夫黎元明常到甘肃,陝西一带,我们也挺好奇,并不知道,丈夫黎元明干违法的事。至于我的老妹妹是否参与,我们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上吊,是自杀,还是谋杀,只能靠警署快下定论”
赵学铭向二姨太的两个兄长解释着:
“您妹妹的案子,一开始是我和赵警官堪查现场,追查的。在刚才,我也告诉了您们,前些日子,警署停止了我们参与此案,把案子交给了重案组。
这次,警署只让我们负责接待工作,至于案件进展,您们还给向警署上层交涉督促”
现在,胡明一明白了:赵学铭可能把二姨太的案情介绍了给兄弟两人,他们也认为有谋杀的可能,为什么要谋杀她,警署现在还拿不出证据,至于谁是凶手,更无从谈起。
二姨太的大哥不解地问着:
“赵警官,胡警官,为什么要把掌握一手资料情况的你们撒出专案组呢?”
胡明一无奈的解释道:
“警署认为案情重大,我们两个华人警员级别小,不能胜任,其实就是外国人主管的警署,看不起或不相信我们这些华人吧”
二姨太的二哥也有同感:
“胡警官,说的没错,我在上海的美国总领事馆工作也是这样,重大事情从不让华人职员参与,都是跑跑腿,美国人不愿干的事让你去,有了实在办不下去的事,才找你。
这案子我一定督促他们,等他们办不了,急了眼还会找你们。我己向领事馆请了假,在天津呆上一段时间。这是我住宾馆的地址和房间号,有什么事,你们到那去找我。
胡警官,你们对案件的情况进行的介绍,我觉得你们是很优秀的警官,很有才能,我还是最相信你们。我们交个朋友,这是我的明片,如果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去南京上海,有难事找我,我能办的一定办”
他说着从内衣口袋拿出二张精美的明片递给胡明一和赵学铭,他们很高兴,收起了明片。分别握着他的手感谢着,并表示这个朋友交定了,一定为破案尽全力。
二姨太的大哥在一边也赞同兄弟的提意,他们在这次难得的机会中,成为好朋友,会更好的合作紧密,早日结案。
他们四个人越谈越亲近,便在一起商议对加快案件偵破的对策:
对策一,二姨太的二哥的身份还是有份量的,他是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的华人官员,在赴美签证处工作。
没有签证,南方一带,不管是外国人土,民国改府官员,军阀富商,还是平民。他们想到美国去也去不了。他在天津也能找到社会高层的人脉关系。
胡明一见意他利用关系快速联系到意租界工部局,或警局的上层,给重案组施压,尽快破案。
对策二,抢在重案组前面,掌握第一手资料。今天,胡明一和赵学铭当着,两位二姨太兄长和大太太面,重新堪查二姨太,和商人黎元明的卧室,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对策三,鉴于这些案件情况复杂,要秘密加强胡明一和赵学铭与两家人的联系,互相通报。
而且,发现有关两家案情的情况,但不得向外人透露,以免引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四个人一致同意了这些方案对策。
胡明一又到大太太的卧室和她们姐妹说明了刚才四人商议的事情,她们点头赞同。
他让姐妹俩在屋里,多等待些时间,胡明一和赵学铭准备先从二姨太卧室堪查,然后,堪查完毕,送走二姨太的两个长兄,再进行这里的查验。
胡明一转身回到了二姨太的卧室,在两兄长的见证下,和赵学铭开始堪查:
他们先检查二姨太的床上,胡明一回想,当时女佣人对二姨太上吊前晚上的叙说:她看见二姨太坐在床上看书,那书在哪呢?
胡明一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果然里面有一本厚书,他翻开书,一朵鲜红的大花朵,夹在书页中,
这可能是大太太所说的罂粟花,可花朵下面那个写满,黎元明和二姨太字迹的纸页不见了。
胡明一从这本书看来,大太太向他叙述的都是真话,是不是有人拿走这个纸页呢?胡明一难以判断。
他放好了那本厚书,关上了床头柜的抽屉,又把床垫掀了起来,没发现什么,他蹲下去看看床下,巡视了一会。
突然,两个半只脚鞋印出现在床边,他仔细查看,就是菱形,和大太太屋里,与二姨太上吊阁楼门边的鞋印完全一样,他把赵学铭叫了过来:
“学铭,你看这个皮鞋印,也是胶底菱形,这和阁楼的皮鞋印一样,这说明,这个男人也进到卧室,那谋杀的可能性更大了。
赵学铭也发现新的情况:
“太有可能了,我刚才查了二姨太的衣服,可没发现那天半夜,女佣人说她穿的白色旗袍。
而我们在阁楼看到上吊的二姨太只穿着一身小蓝花的白睡衣。那她的白色旗袍哪去了?
她的钥匙也没找到?
胡明一又想起什么,什分细看了看床周围的地面,床头柜和木桌上也没发现什么,他又对赵学铭启示道:
“学铭,即然,那天半夜,如果,二姨太太到厨房,拿来点心在这里吃,可我没发现吃点心的残渣,这白皮点心最爱掉渣的”
赵学铭也查看了一遍,确时没发现点心渣,他又爬进床下,找出了一条印着红花的白毛巾,站起身闻了闻,递给胡明一说道:
“明一,你仔细闻闻这手巾什么味,我觉是酒精”
胡明一也放在鼻前,也闻出了那种味道,他突然想起,意大利警官安东尼克,给他们讲警务课时的一句话:
用酒精掺上过量的己醚捂住嘴鼻,可以让人精神麻痹,昏迷,甚至死亡。
他想到这里,大吃一惊告诉赵学铭:
“学铭,这酒精和过量的乙醚混合后,捂在鼻嘴上可以使人昏迷。这手巾上如果有这种东西,那二太太就是被人,用这个毛巾,捂昏迷后,挂到房梁上的”
赵学铭点了点头:
“对,这有可能,谋杀是必定的了”
二姨太的大哥和二哥也围拢过来,闻了闻那个毛巾,听了胡明一和赵学铭的判断,也肯定的这个毛巾就是有人谋杀,他们老妹妹的铁证。
胡明一又把门后的那条印花毛巾拿了过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味道,可沾有灰尘,可他又发现上面有两根女人的长髮。
当他把这条毛巾也拿到,他们三人面前时,大家讨论了一会,答案只有一个:
这条毛巾,是凶手擦去屋里地面上,鞋印和其它痕迹用的。他顺着床边,开始擦拭。
可他站进床里边的皮鞋印没擦掉,剩下了床里二个半鞋印,顺便把二姨太脱落,到地上的头髮也沾了上去。
这毛巾上没有一点白皮点心的残渣,那也证明,那天半夜二姨太根本没有去厨房,拿白皮点心。
刚才,赵学铭在屋子里,又没有找到那个白旗袍,二姨太根本没有那件衣服。
他们判断:那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根本不是二姨太,可能就是凶手,这个穿白色旗袍女人,也是一个迷惑人的帮凶。
或者,是女佣人编造的谎言,来迷惑警方,来隐瞒她是凶手帮凶的事实。
胡明一和赵学铭带领着二姨太的两个兄长上了现场的阁楼,他们又一次望着,二姨太上吊的房梁,和倒在地上的椅子,又一个难题摆在他们面前:
即然是谋杀,凶手一个人把一百斤左右的二姨太吊到房梁上去,让常人看来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就算是,这个凶手身材高大,力强体魄,可当时又是夜晚,阁楼上没有照明灯,那必须有人协助,才能完成。这个帮凶是谁呢?
他们从二姨太屋里和阁楼发现的鞋印只有一种来分折:
那天晚上没有第二个人进入,那个帮凶可能就是,和二姨太有亲密关系的女佣人,和其它人。她们也在现场,可以使这个谋杀顺利实行。
那为什么女佣人要帮凶杀害,关系亲密的二姨太呢,是为了那趣÷阁巨款?,
如果是,这也给她招来了杀身祸,这也是顺里成章。最后,胡明一和赵学铭他们四人带着疑问,出了阁楼。
当二姨太的两个哥哥听到胡明一他们,讲叙女佣人被杀的情况时:
兄弟两人神色更加阴沉,觉得制造,指挥,这一连串的人命案的凶手和幕后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胡明一让赵学铭把,两条毛巾收好,他继续接待大太太。
赵学铭带着二姨太两个哥哥去停尸房,看望二姨太太的遗体。
大太太姐妹俩在,卧室焦急地等来胡明一,见他进了屋,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问了问胡明一刚才,屋外的情况,当听到女佣人也被人谋杀后被抛进河里,大太太惊呆了,两眼发直。
过了好一会,她给胡明一提供了一个,关于女佣人的重要线索:
去年,大太太到工部局的,劳务部门找女佣人,是一个叫赵友军的华人职员接待她的,开向她介绍:
“有个招聘人员:叫王玉琴,是一家商人的二小姐,死了丈夫,又因家庭的亲人与她有矛盾,在娘家呆不下去,才来当女佣人的,她比一做平民家庭的女人懂规举,又勤快”
大太太听后有了兴趣,答应见上王玉琴一面,她看了很满意,就签了合同,雇用了王玉琴。
以后的一段时间,女佣人王玉琴在她家干得很好。
可一件奇怪的事情让,大太太觉得,这个女佣人不太守妇道,
大太太信仰天主教,一个星期天上午,一个信教的姐妹领她去一个新教堂去作礼拜。
她竟看见,在教堂的大长椅上,女佣人和介绍她工作的,那个工部局的赵友军坐一起,好像在俯耳低声说话,关系密切。
她怕女佣人看见赶忙告辞了姐妹,到经常去的法国大教堂作了一个礼拜。
回来,她向二姨太说了这个奇闻,二姨太不已为然,还批评了她:
“大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都是民国时期了,有了女性新生活,您还是封建思想,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您别乱猜疑人家”
以后,她也就没当事,可是半年前的一天,去海河边观看,渔民在海河里放鱼鹰捉鱼。又一次看见在金汤桥边,女佣人和那个赵友军在一起。
胡明一根据大太太的所说线索,己觉得对寻找谋杀二姨太的凶手有了希望,他借机又问大太太:
“您见过赵友军,我没见过他,可我想象到他身高,强壮对吧”
大太太兴奋的答应:
“胡警官,你猜的太对了。这个赵友军,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身强体壮,要打起架来,看起来两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大太太对赵友军的,身体状况的描述,胡明一有了怀疑赵友军是凶手的猜测。
他下一步就是用手中的印有红色花朵图案的白毛巾,和遗留在二姨太屋里和阁楼的鞋印,来证明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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