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大太太刚到自己的家门前,就被租界警官带,到一楼的大厅,交给天津警察厅的警员进行审问。
女佣人也被警员看管了,她坐在厨房门口,看见了大太太,不敢打招呼,只点了点头。
一个胖子警员让,大太太坐在大厅的餐桌旁,严厉问着:
“你是黎元明的大老婆,黎王氏”!
大太太回答:
“是,您要问我什么事”
“黎王氏,你丈夫黎元明在外干违法的买卖,你难道不知道”
“警官,我在家里操持家务,育养二个孩子,从不过问他的事”
“那你没见过,你丈夫把违法的物品,带到这楼里”
“警官,他在宝坻县城有商铺,从不在家存货物”
“黎王氏,那他违法所得的财物,你隐藏了没有”
“警官,他的财物都在宝坻县城的商铺,和银号里了,他每月只给就我一家人的生活费,我这没有什么他的财物”
“黎王氏,他的贵重物品和银票,汇票都是不是,存在楼里的保险箱里了。我问你,那保险箱在藏在哪里了”
“警官,我从南京搬到这楼院,就没见过我丈夫有保险箱,他说过:那保险箱放在家里容易惹祸,他不要那玩意,您不相信可以搜查”
“黎王氏,你是,一问三不知,那好吧,等我们要是搜出来,我们就能以隐藏犯罪物证,和作伪证抓捕你,判你的罪”这个胖警官犯了脾气,大声叫道。
“警官大人,我确时不知道啊”大太太哀求说。
“黎王氏,你别嘴硬,我们要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些物品和线索,”
胖警官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大太太,又去审问女佣人王玉琴,她依然是一问三不知。他对这个女佣人更没了兴趣,让一个警员看管好她们两人。便指挥着手下的人,在楼里翻箱倒柜,到院子里挖地三尺,忙乎了半天,一无所获。
到了傍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天津警方也折腾地人累马乏,只好放了大太太和女佣人,草草收场,全班人马撒离。
天津警察局的胖警官在询问大太太时,曾仔细审视过她的容貌:
大太太年岁也只不过三十出头,像貌漂亮,风姿拥荣华贵,从黑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纯扑诚实的目光,不像一个久经商界,风流媚态的狡猾女人,是个贤妻良母的样。
其实,这大太太和黎元明结婚前,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娘家也是南京有名的船运大户。父亲作过清朝的举人,对子女管教十分严格。
在清朝时期,女孩子没有资格上学堂和私熟。大户人家和有文化基础的家庭,都是父母家人教授女儿们,琴棋书画,有条件也请教课先生到家里指导。
大太太还在小的时候,父母就开始教她什么三字经,等儿童时期的启蒙书。长成少女后,父母又对家里的几个女儿,经常进行《三从四德》的教诲,这“三从四德”大概的意思是:
这一从,就是女孩子没出嫁前要服从父母的教导,因为父母年岁大,有会生活经验,对她们有帮助。女儿们也要孝敬长辈,解忧解难。
这二从,是女孩子出嫁后,要尊敬,服从丈夫,从夫助业,孝顺长辈,育教儿女,勤俭持家。
这三从是丈夫故去,要继续把与丈夫生的儿女,抚养成人不可遗弃。
那四德,是指女孩子成人后,要“德,容,言,工。“德”是女人成了了家,要立正本身,诚实有美德,不能说谎骗人。“容”是女人在丈夫一家人面前,外貌得体,作有作像,站有站像,大方稳重,不能媚态丑作。
“言”是结婚的女人在丈夫的一家人面前,要说话得当,应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工”是女人出嫁后,爱夫助家,尊老爱幼,勤俭执家等。
大太太嫁给丈夫黎元明后,也是这样作的,二姨太李香玉进了这个家门,也看到大太太的一言一行十分赞尝,也尊敬地一口一个大姐称呼她。今天,她所讲的审问的内容,二姨太十分信服。
她们两个人,又反锁好了屋门,商量这次警方搜查后的对策,二姨太先出了主意:
“大姐,老爷已入出为安,今天警方来乱翻,乱挖,以后,他们什么时间又来了,不好说。我们两人大人都担惊受怕的,对二个孩子更有伤害。
大姐,要不,你这两天回南京一趟,把孩子安顿好,再到老爷的哥弟姐妹那报个信,让人家原谅。如果,你现在不回南京,在拖长了时间,人家更会埋怨你”
出了这样倒霉的大事,我现在更没脸回南京,见父母和亲戚了,你回到南京,也不要到我娘家去,`这里由我和保姆王姐盯着”
大太太听了她的话很赞同:
“香玉啊,我也觉得,在这楼院里无法住下去了,太危险了,老爷也去世了,我们以后都给回老家去。
你以后回南京,回不了娘家,住在我那。别管怎样,这几年,我们相处的也很好,和亲姐妹差不多。
我明天回南京,安顿好,就回来。我觉得,老爷别的财物也不知去向,是被扣留了,还是被日本人弄去,我们也管不了。
我们只能,办好手续把这小洋楼卖了,越快越好,夜长梦多,卖的钱你我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这让二姨太李香玉更感动了,她握住大太太的双手:
“大姐,这房子的事,我听你的,可我只要卖房子的钱三分之一,老爷的遗产,你和儿女也有继承权,他们也有份。
至于老爷在外失去的钱财,我能追的就追回,追到的钱,我也会分给你”
大太太听罢,焦急地劝她:
“香玉啊,你别再追老爷在外的钱财了,那很危险,我也看出来了:
今天,这帮警察把咱楼都翻了个底朝天,又挖院子的地,找什么保险箱,他们都玩了命了,这都是冲着那钱财来的。
香玉,警局和日本人,你都惹不起他们,那钱财别要了,现在,咱们有了够吃喝的钱物就行了,这楼房又能卖不少钱,你就听大姐的话吧?”
对于大太太,这样苦口婆心的解劝,二姨太也有触动:
“行,大姐我一定听你的,你放心的回南京吧,我什么也不干了,就和王姐守在这楼院,哪也不去,等你回来”
大太太听到她下了保证,才放了心,她高兴地离开二姨太下楼,到一个同信天主教的闺密家,去看寄托在那的二个儿女,又到了火车站买了去南京的车票。
当二姨太李香玉在站台上,送走了大太太和二个儿女,望着那列向南京开动的客车,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朦胧中好似看到了父母年迈的身影,心里如浪涛一样翻滚,思乡的感情飞奔而出,越飞越远。
她在站台上停留了很久。小声哭泣着,自言向语:
“爸爸,妈妈,哥哥们我想你们了,我错了,原谅我吧”
二姨太李香玉,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看见女佣人王玉琴在院子里,拿着一把铁锨填平,那被警察乱挖的土坑。
二姨太走到王玉琴面前,关心似的说道:
“王姐,别填了,休息会吧。说不定哪天,他们又来了,还给刨地。不知道他们这么干要找什么?
王姐,搜查的那天我没在家,胖警官询问你什么呢?”
女佣人王玉琴放下了手中的铁锨,拍了拍身上的士,微笑地回应着:
“香玉,大太太上了火车回南京了,太好了。那天你不在家,躲过一难,那个胖警官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和大太太。
我不怕他,我告诉他:我是这家的佣人,人家都避着我说话,从不多嘴多舌,还不一定,保住这饭碗呢,我除了干活,什么也不知道。
他又问我:看见过你家老爷有一个保险箱吗,铁皮的箱子。我告诉他,从我到这家当佣人,没看到那玩意儿。
他一看我一问三不知,就骂我是个呆女人,我也没理他,以后再没审问我,他们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混蛋了”
二姨太走到女佣人身前,关心地说:
“王姐委屈你了,老爷惹出这么大的灾祸,丢了性命,前些日子,我和大太太不敢和你多说什么,就怕连累你。
到现在,你替我们背了黑锅,我们不会亏侍你,等大太太从南京回来,就商量给你一趣÷阁钱,让你过好后面的生活”
女佣人王玉琴,毕竟也是女人,心软温柔是天性,二姨太话里流露出和她亲姐妹般感情。
她觉得也有对不住她们一家人的地方:这就是被赵友军利用,来监视她们。
她感激地回答:
“二太太,你的心我领了,不管老爷和你们,作了什么事,我都同情你们,大太太去了南京,临走时,嘱咐我帮助你看护好这个家,我一定尽力”
两人边说着,上了楼来到二姨太李香玉的屋。她们坐在了床上,互相对视着,这是自黎元明出事以来,第一次推心至腹的说着心里话。
二姨太李香玉问她:
“王姐,老爷一也过世了,宝坻的店铺也被查封,可能被收公了,我和大太太以后,卖了小洋楼,也给回南京。
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们一块回南京,在大太太家继续作事?,还是让赵友军,在这租界再找个佣人的活呢?”
女佣人对李香玉的表示,更是感激了,她要报复二姨太一家的想法,一下子云消雾散,可增加了对赵友军的恨之入骨。
她亲切握着二姨太的双手,眼睛湿润了:
“香玉啊,你家中遭了难,还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太过易不去,去南京的事让我想一想。可我不再求赵友军了,他好像是有心计的小人,”
其实,女佣人的最后几句话,也是提警二姨太李香玉,别落了个和她一样被赵友军利用后,丢弃的下场。
现在,她还没有勇气,把赵友军利用她的事说出来。
二姨太也听出女佣人对赵友军的不满,和出于友情的警示,她也清楚这事。
只是,她还需要赵友军的帮助,找到黎元明遗留的那一串钥匙,打开查寻到的保险箱,找到那批巨款。
赵友军更是急于找到,黎元明那批失踪的巨款,他认为那巨款的票椐就在那个保险箱里。
他打通了青帮在天津警察局的内线,寻问到黎元明的遗物里,真有一串钥匙。
他用钱财会赂在警局保管遗物的警官,警局同意黎元明的家属于近日,可以取走黎元明身带的一切遗物。
他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青帮头目赵大公子,赵大公子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他们商议:大太太回了南京,只能,让二姨太到天津警察局去领遗物。
为了防止警局内部的人找二姨太李香玉的麻烦,赵友军亲自开着,那辆福特牌黑色轿车,带着二姨太去取遗物。
这样即显示了二姨太有靠山的身份,又让天津警局明白,青帮大佬也涉入这个巨款的案子,敲山震虎,阻止他们干扰青帮的行动。
他们还商议,为了防止二姨太拿到保险柜的钥匙后,瞒着他们,独自找到保险箱,拿出巨款汇票逃走,就安排了一系列监视,视探,阻止她的手段,必要时,可杀人灭口。
赵友军完成了那些准备工作后,就联系了二姨太,这才有了那天下午,粮站搬运工所见到的那惊奇的一幕: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赵友军来到小洋楼找二姨太李香玉,他进了一楼没有女佣人的影子,就快速上了二楼。敲开了二姨太卧室的门,见到了二姨太。
赵友军的突然到来,让她赶忙锁好房门,指着床边的床头柜说道:
“友军,我咋天就想找你,这个床头柜确时太重,我一人搬不动,现在女佣人出去到市场买菜去了,咱俩搬开,看一看”
说着,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开了床头柜,可太令她们失望了,他们清清楚楚看到,床头柜后面的墙上平整光滑,什么物品也没有。
赵友军和二姨太又满头大汗的把床头柜恢复了原状。他们互对无言,陷入沉思中。
赵友军考虑着:
“香玉,你屋里没有保险箱,也可能在大太太的卧室里,我们手中没有那个卧室的钥匙。
女佣人还住这,我们又不能撬开门,那样容易暴露,这就是,我没急着找保险箱的原因。
这回好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到天津警局,我们可以取黎元明的遗物了,如果有了卧室和保险箱的钥匙,那就大功告成了。
取遗物,必须要有家属的签字,和办一些手续,大太太去了南京,只有你去了,我已安排好了,你没什么危险”
二姨太想一会,坚定地答应:
“友军,好,我去。”
赵友军和她订于一个小时后,在粮站前的路口相见,有一辆黑色轿车接她去天津警察局取遗物,他们商量好了,赵友军就离开了。
可他刚出了院门时,还是被买菜回来的女佣人王玉琴看了个满眼,她躲在一个暗处,望着赵友军的背影,心中琢磨:
“这个弃她而去的小人究竟又勾引二姨太干什么?”
她回到了家后,仔细注视着二姨太的行动:一个小时过后,二姨太匆匆出了下了楼,出了院子。
她紧跟不舍,可到了粮店门前,见到二姨太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她失望的回了别墅。
二姨太惊奇坐在,这辆漂亮的轿车里,见没有外人,笑着向架驶车的赵友军问道:
“友军,你太有能耐了,还会开汽车,这车是你的,还是借别人的”
赵友军也笑了笑:
“我要有这么贵的车,我就不用上班,也不用去冒风险去找巨款了,我是借我们处长的。这是为了抬高咱们的身份,省得那帮警察找你的麻烦”
这一招还真管用,当黑色福特轿车顺利开进警局大楼前。楼里的警员们都看直了眼,心中也掂量着从这车下来的人,不太好惹。
他们顺利地办了手续,领到了黎元明的一提包遗物。赵友军又开着黑色轿车把二姨太送回小洋楼。并告诉她,他去送车到赵公馆,假称明天来找到她。
然而,赵友军并未开车回去,而是把车交给了,在暗处等侍的司机。这位赵大公子的司机,把车开回了赵公馆。
赵友军和赵大公子按照商订的计划,潜入二姨太的家里,监视二姨太的举动。
赵友军提着一个准备好的,内藏有医用麻醉剂,和酒精的玻璃瓶,毛巾等工具的小包,隐秘地跟随二姨太,先进了院子,在暗处引藏起来。
他也想好了两种方案:
一是,如果二姨太没背叛他,配合他一块取走巨款,就和二姨太远走高飞,过起他们富豪的二人恩爱生活。
二是,发现二姨太抛弃他,他就弄昏,或杀人灭口,独自找到选巨款,隐性埋名逃到天涯或国外,过上富翁的生活。
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赵大公子哪知道,花大把钱培训收买赵友军,确养了一只白眼狼。
二姨太快步进了楼院,心思都集中在遗物上了,她作梦也没想到赵友军潜入楼院里。
她也没来的急和女佣人打招呼,就上了二楼进了卧室,翻开提包里丈夫的遗物,里面确有一串钥匙,她发现:
其中四把小钥匙形似一样,是开楼门,大太太卧室,她的卧室,孩子们卧室的。还有一把是形状大些钥匙,是开院门的。
二姨太李香玉仔细观查到,最后一把形状奇怪,上有德文的大钥匙。心中疑惑起来:难道,这就是保险箱的钥匙?
正当她看着这些钥匙发呆,有人敲门,她赶忙收抬好遗物,放到床头柜里。
她打开了门,进来的人正是女佣人王玉琴,慌乱中,她竟没关好卧室的房门。
女佣人开门见山地说着:
“香玉,我告诉你,早晨那会,我买菜回来快到家时,看见赵友军从咱家院门出来,你也见到他了”
二姨太反映狠快,编了个让她相信的谎言:
“噢,大姐,我见到他了,他是找你的,也没说什么事就走,你要不到工部局找他,问问什么事”
女佣人注视着二姨太,诚心的说道:
“香玉,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他,他是个心毒的小人。今天我也不隐藏什么了,我告诉你:
自他介绍我到你家作佣人后,就不知为什么,他借口你家老爷黎元不好惹,怕我吃亏,就让我监视老爷的一举一动。
以后,又小思小惠和他男人的浪样勾引我,去了他家并拜了兄姐。好几次约我到外面,打探你家老爷黎元明和一家人的情况。
自打你家出了事,他就在不理我了,也不让我再打听事,警告我别多事。
我猜想,他又要勾引你了,而且,他知道了你全家的事情,你可别上当。
老爷出了事后,我全明白了,他不是出好心,保护我。他是受坏人的指使,把我安排到你家,他早就盯上你们了。
香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的话,我说是真心的”
此时此刻,二姨太回想起:赵友军在图书馆和,她相遇后的一举一动,完全相信了女佣人对赵友军的揭发,她如坠落万丈深渊,恐惧充满了头脑,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上出了冷汗的还不止,二姨太一个人。赵友军借着女佣人在厨房做饭的机会,偷偷上了二楼,见到二姨太的房门紧闭,就快速躲进了阁楼里。
他几次来二姨太的家时,就选中了即能躲藏,又监视这二楼一切的阁楼:
这个阁楼在二楼居高监下,里面并有二个玻璃方窗,打开就可以爬到房子的平顶上,如果有人突然闯进阁楼,他可逃避到房顶上。
阁楼门上还有个小玻璃窗,关好楼门,他就能从小窗,监视整个二楼道,和各个卧室。
当他看到女佣人进到,二姨太卧室,阁楼就隔着孩子的住的房门,楼道又很寂静,他在小阁楼里,推开了一个门缝,断断续续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也不觉浑身发冷,已确定:
二姨太不可能和他合作去找巨款了,更不会与他共同远走高飞了。如果他独自行动,就必须拿到保险箱的钥匙。
他听见二姨太回答说:
“大姐,我知道了,我不会怪罪你,人心难测,我会保护好自己,这赵友军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谈这些了,咱们下楼吃饭去”
赵友军连忙,关好阁楼门,躲在门后,他只听,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好像她们到了一楼吃饭去了。
现在,赵友军要找到机会,弄昏二姨太,拿到钥匙,找到保险箱,拿走巨款的汇票或存单。
这也是个冒险行动,一旦找不到保险箱,根本没有箱子的钥匙,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他最好不要失手,害死了二姨太。
只要让她认不出自己的情况下,把她弄昏后,他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行动,如果一旦失手,他的假戏还可演下去。
赵友军就要寻找最佳时机,即不能让女佣人发现,又要能进入二姨太的卧室。
那只能等深夜,赵友军听女佣人透露过二姨太的一个习惯:
二姨太爱熬夜,半夜时,下楼到一楼厨房去找夜宵食物,拿回卧室享用。
在她打开门去一楼时,他潜入她的卧室,等到凌晨,二姨太李香玉进入最熟睡的时机,他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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