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一非常聪明,猜测的很准确,在以后在一起工作的的日子里,他从张队长那里知道朱玉珍的情况。
张队长奉上级的指示,让他委托金曼玉,从海外寄信的方式,为朱玉珍小卖部的这部电台,编了一个以汉字为主的密码本。
金曼玉编的这个汉字密电码,很难破译,以后,在各地的地下党许多电台上,使用了很多年。
张队长向胡明一说明编密电码的原因,才介绍了朱玉珍和报务员丈夫的情况:
原来,朱玉珍在上海十六岁就参加了学校的学生革命运动,十七岁加入共青团,然后入党,任上海妇救女会委员。
在蒋介石的反革命政变中,躲过了四一二大屠杀,来到津城。她原先在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工作,对无线电台很精通,是一个出色检修工。
特科的一位和她熟细的同志在津城执行时,在法租界,一个法国人开的收音机修理店里,遭到了打工的朱玉珍,就联得了联系。
上级组织就派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电台男报务员,秘密地带着一部无线电台来了津城。
他租了李家胡同二号的阁楼式小门脸房,以经营日用百货的杂货铺为掩护,成立了一个秘密地下电台站。
当时,这离意大利租界很近的李家胡同,也是个“三不管”的地方,胡同处于租界与地方警区的中间位置,后面是名人李叔同的旧居。
那个占地几十亩的旧居大院,没有人住,有一片的深宅青砖瓦房,树木草花布,野地假山布满院子。
大院墙外也是一人多高的杂草,周围异常清静。到了夜晚,什么刺猬,黄鼠狼。狐狸,野猫野狗,经常结伴而行。
到了黑夜,居住那里的市民,谁也不敢大墙那边去,他们都议论:
旧居院子的大墙里外,黄鼠狼,狐狸都成了精,专门变成迷人的美女,小老头样的人形,迷惑人们。
据说,一些居民和行人,路过大墙外的道路和小巷时,猛地,就从野草树林、街巷里,走出一个穿着漂亮服装的美女,朝你一笑,一眨眼就消失了。
又可能跳出一个白胡子的小老头,穿着上朝的官服,冲你一阵傻笑,吓得人们撒腿就跑。
还有居民还添油加醋,看到深夜时的墙外,有几个穿着白色的年轻女人,在树草里闲逛。
老居民们聊天中都这样说,新居民们到了晚上也不敢去看看。
有胆大的男青年,凑了几个人到了夜晚,到大墙边的树林草和小路上想游逛,可一进到那里,一会儿就逃了回来。
他们并没看见人形样的美女和小老头,可是,从草丛中露出的一双双明亮发绿的野猫眼光,一双黄鼠狼,狐狸的闪光小眼也在盯着他们。
那里,还有一声声野狗狂吠,和阵阵像小孩子哭似的狸猫叫,确时让人恐惧,就连夜晚巡逻的警察也不到那里去。
李家胡同就座落在这大墙边上,一些手里有些钱的居民都搬走了,房子出租给了外地人。
这些居民租房也有个规定,不租单身的男女,怕招惹是非,必须是一家人,连男带女有小孩最好。
李家胡同让人恐惧,可地下党组织专门爱选这些的地点,租了这样的房子,即隐蔽又安全。
他们都是生死博斗中的战斗者,死都不怕,还怕些什么黄大仙,狐狸精。特科的同志租这间靠街口的房子,即能作小卖部,又当秘密电台站点,正合适。
可是,这间房子的主家要求:必经是结了婚的一家人才租,特科的领导想起了隐蔽的朱玉珍。
她也是二十多岁的女青年,如果和那位年青的男报务员扮作“假夫妻”,就能过关。
他们派人到了法国租界,和在收音机修理店打工的朱玉珍商议,她同意了。
其实,她在这个修理店干的很好,那个法国店主非常照顾她,让她和他女儿一同的居住。可这半年前,这位法国小姐找了一个男朋友,他们经常在居处约会,亲密的举动让,朱玉珍总感觉有些尴尬。
这次,她正好离开了法国老板女儿的住处,到李家胡同二号去住。那里,离修理店也不远,还能帮这个男报务员干一些工作。
朱玉珍就搬家了,这个青砖大瓦房很高,屋里搭有一个小阁楼,男报务员住在阁楼上用电台发报安全,她住在楼下的小卖部里。
到了晚上,男报务员在阁楼上发报,她在楼下的窗户旁,监视房子周围和路上的动静,他们配合的很好。
她下班,可以帮男报务员,一边卖货,一边接待来联络的同志。还修理有故障的无线电电台。
他们俩人互相配合工作,一起做饭吃饭,说说笑笑,很投缘。
男报务员也是一个英俊勤快的男子汉,在买货卖货和日常生活中,重活累活抢着干,也非常关心朱玉珍,给她买漂亮衣服,买好吃的,自己确舍不得花销。
朱玉珍也把他的情意记在心里,什么洗缝衣服,拆被褥,生火做饭,凡细活都料理的很好。
她还管帐盘货,把屋子小卖部收拾的干干静静,有条是理的。她们把上级交给的任务,完成的又好又快,小货部干得红红火火。
邻居们都夸这两个”小夫妻”人长得好心底善良,也勤快,小卖部干得兴隆。时间一长,他们俩人有了感情,经上级组批准,成了真正的夫妻。
津城地下党组织被破坏,省委和地委的秘密电台以转移,停止了发报联系,特科只能启动备用的这个电台,同北方局通报津城的一切情况,和上级的指示。
张队长就是从这个联络站,接受的任务和情报,惩处出卖革命同志的叛徒,消灭国民党特务机关的头子,和行凶的敌特。
朱玉珍比平时更加忙碌,白天,晚上还要接待来联系的人员,甚至到隐蔽地点和特科的战友去接头。
最近,朱玉珍遵照上级的指示,向维修部的法国辞了职,一心扑在李家胡同的秘密联络站上。
胡明一也很兴奋,李家胡同二号离警署太近了,最多,步行十分钟就走到了,他下了班在这个新联络地点转几圈。
他发现胡同前的远方,有个大空地,靠邻海河边的大马路,正处于金汤桥和金钢桥之间。
到了夜色还没降临,广阔的空地上就热闹了,两桥周围的普通居民,都到这里游逛,人群拥挤,车水马龙。
小商小贩在这里大显身手,卖什么的都有,以蔬菜,瓜果,梨,桃为主。也有渔民和河边搬鱼的,到空地卖着一天剩下的河鱼河虾。
还有一帮开场子卖艺的,有耍猴的,舞大刀练红樱枪的,也有举石埻子,表演摔跤的。
胡明一要从租界,来到这个大空场,可以名正言顺地从李家胡同口的小卖部经过,他带着赵学铭一同到这个夜市来逛。
因为那次,赵学铭在法国公园里,被国民党特务当成嫌疑犯,他不敢再去和票友们唱京剧了,下了班烦闷也没地方去。
自从,赵学铭被胡明一带到了大空地逛夜市后,他上了隐,最近,在警署吃完,就到那里溜溜,这给胡明一打了掩护。
胡明一和李家胡同口联络站的朱玉珍越来越熟,他买从小卖部些肥皂,牙刷,牙膏之类的日用品,也买包香烟,几盒火柴,几袋果糖。
他有时和这位女联络员,打个招呼,谈上几句,但是,遇到那位电台报务员在卖货时,他们只点了点头,不多说一句话。
这样可以不引起,邻居们的怀疑,渐渐让人们觉得,他只不过是这小卖部的熟客。
胡明一有一次在从小卖部买肥皂时,看见朱玉珍拿着一本无线电的的书。那时,他还不知道女联络员会修收音机,懂得无线电技术,就多说了一句:
“你爱好无线电,我那也有这方面的书藉,是我女朋友留下的,我给你带来”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胡明一把一本有金曼玉签名的书,交给了朱玉珍。
到了一个星期日上午,他又一次到小卖部买肥皂时,那位电台男报务员走到他面前,看看店里只有朱玉珍,就使了个眼色,让他上了阁楼。
他们俩人刚坐下,这位男报务员,朱玉珍的丈夫,向胡明一自我介绍着:
“胡明一同志,我就是王新源,你的爱人金曼玉是光明通讯班的教师长吧,我从你给朱玉珍的无线电书上,看见了这个名子。
我批评她了,她在卖货时,看这方面的书太危险了,就像我在通讯班的课堂上,无意识地练发报敲码一样。
那时,多亏让金老师发现,要被国民党特务发现,我就暴露了,就会被捕,丢了性命。
金老师的技术太高超了,我很佩服,她还会编各种密电码,参加了密码研究班,我想让她编一套新密电码,上级领导也同意了,你看怎么样”
胡明一惊奇地第一次见到了,曾被金曼玉怀疑的王新源:
“王新源,原来是你,这回咱们成了战友了,太好了。金曼玉老师去了英国了,那怎么办?”
王新源笑了笑:
“没问题,等你有了她的地址,我写好了内容,你把我写的,和你的咛嘱一块写信寄去,她编好了密电码用信邮来,你交给我就行。
金老师在英国编密电码,比在国内还就安全,太好了”
胡明一肯定地向王新源保证,一定干好这件事件。他很高兴,还拿出了一个电文,内容是:
“胡,启动了村长,与他接头,捣毁敌监听站。具体于王细说”。
胡明一看了电文,王新源向他布置具体的事宜:
“胡兄,这个村长是个代号,你现在就去北马路鼓楼南门口,有个摆地摊卖草药的男人,有四十多岁。铺在地上的布单子右角,有个虎头的图案。
暗号,你问他,卖药的,托你买的几瓶存放十二年虎骨酒呢。
他会回答:我己和邓掌柜说好,只有二瓶,走咱去看看,还有没有货。
然后,他会领你去找这个叫村长的人,你配合他,破坏国民党部的电台监听站。”
胡明一领了任务,辞别了王新源夫妇,出了李家胡同的小卖部,向鼓楼南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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