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笙回想起从前家族受人前呼后拥的盛况,再抬头看看这一方木屋,心中苦涩不已,说着说着陷入了沉默。
白似久轻叹一声,等了半晌才轻声问:“后来呢?若是林家霸占了青龙鼎,为何会舍得将它供奉在城中?”
秀笙叹道:“那青龙鼎世代为我秀家所用,是因我上祖对鼎中青龙曾有救命之恩。后来青龙年岁大了,眼看要身死道消,又未曾报答过这救命之恩,便将内丹剖下,赠与祖上制鼎,世世代代造福我族。”
白似久听了,心中愧疚不已,叹声说:“没想到,竟有这般渊源。看来,是我误会了青龙鼎,还以为你身上所种之毒是拜它所赐。”
“姑娘莫要自责,青龙鼎本就有伤人的先例,姑娘如此想,也未曾不可。”
白似久摇头:“一事归一事,的确是我错怪它了。”
“其实,自伤人之后,青龙鼎心性也大变,再也炼不出上品的丹药了。林家虽霸占了青龙鼎,却炼不出好的丹药,后来觉得脸上无光,又不愿那些同门世家看笑话,干脆将这鼎捐赠出来,放于城中作祈雨之用。”
白似久道:“青龙本为王者,又岂会轻易服从外族之人。”
“姑娘说的极是。”
“况且炼丹之鼎本为救人之物,有人拿它伤人,错并不在它。”
秀笙动容:“姑娘能如此想,秀笙替青龙鼎谢过姑娘了。”
秀笙心中感念,心想若是人人都如同久姑娘一般能理解青龙鼎之苦,怕是也不会生出后来的事端了。
青龙鼎无故蒙冤,秀家被赶出蓬城后遭人怨恨,最终城中几大世家暗中联手,一把大火烧了秀家一百三十一口人。
漫天大火,惨叫哭声混在一起。
然而带头堵截的几大世家连刚出生的孩童都不曾放过,一并扔进了火海中。
至于秀笙和秀音,只不过是因着恰好外出游历,才未曾遭遇截杀,侥幸活了下来。
而当时带头火烧秀家的,正是城主朱杰。
后来,鼎中青龙在天有灵生了怨气,便趁着暴雨之际祭出大水渊报复城中百姓,当真做了害人的勾当。
至于那位朱杰城主,也遭了青龙鼎的报应。
听了秀笙之言,白似久也是感慨万分。
世间竟有如此多的巧合。
若不是她出手救了秀家兄妹二人,她也不会见到这樽青龙鼎唯一的传人,自然也不会知道,这鼎原本其实是救人之物,却因林家的贪念,沦为了害人的东西。
然而,有件事仍是说不通。
“秀笙,我且问你,当年消失的人,可都是参与火烧秀家的那些?”
秀笙点头:“正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那这次呢?这次遇难的,可都是普通百姓了,这又何解?”
秀笙沉声道:“这也是我兄妹二人奇怪的地方。原本昨日暴雨,我二人也是防着当年旧事重演,所以才悄悄潜入城中查看一番,没想到,这一看,竟真的出事了……”
白似久蹙眉:“也就是说,这次是有人借青龙鼎之名,行害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