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寒不甘地抱住萧煜宁的胳膊,将脸贴在他的肩上,柔声道:“殿下,晓寒知道您心情不好,只想陪陪您,求您不要赶晓寒走……”
她温热的身躯紧贴在他的身上,声音既温柔又魅惑,又带着撒娇的意味。
她知道萧煜宁最喜欢她娇若无骨的样子,更喜欢她温柔的声音和楚楚可怜的眼神,所以她打定主意要用萧煜宁最难以抗拒的样子让萧煜宁留下她。
萧煜宁果然有些心动,他转头看向杨晓寒,刚好对上杨晓寒水润的双眸,她眼里小心翼翼的期待让人无法拒绝。
温香软玉在怀,萧煜宁只觉被风轻絮掏空的心忽然被填满,酒气上涌,一时难以抑制地揽住杨晓寒,便要朝她的唇吻下去……
杨晓寒见自己的温柔果然奏效,心中顿时一喜,羞涩地闭上眼睛……
然而萧煜宁却在即将碰到杨晓寒的唇时,生生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自己无法再向前靠近。
他的脑中不断闪过风轻絮苍白的面孔,她黑幽幽的眼睛仿佛在一直看着他,那双夺人魂魄的眼睛只要一想起,便令他心头一痛。
眼前明明令他心动的女子忽然变得索然无味。
萧煜宁失去了兴趣,缓缓松开杨晓寒,散漫地往后一靠,道:“我方才想起还有些公务没处理,你先回去吧。”
杨晓寒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煜宁,他平静的表情已经在告诉她,他现在对她没有任何兴致。
萧煜宁不再看杨晓寒,而是用食指与中指轻敲着座椅的扶手,眼睛无神地凝视着空中某处,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晓寒再不甘,也知道萧煜宁此时已不想再继续下去,她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于是她落寞地站起身,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慢慢退了出去。
然而在她转身关上门的一刹那,她似乎听见一个极低的声音轻唤着:“阿絮……”
杨晓寒的心倏地缩了起来,泛起阵阵疼痛,她快速离开金华殿,飞奔回惠安殿里。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有许多念头闪过,等回到殿里,她已经渐渐理出了头绪,那种疼痛的心情反而带给她更清醒的认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芳苓道:“芳苓,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风轻絮懒洋洋地躺在荷花池中的轻舟上,随手拉低一朵荷花,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地吐出,仿若一声叹息。
福公公提着酒坛沿着长廊慢慢走了过来,将酒往桌上一放,兴高采烈地道:“每次都是你请我喝酒,今日我也请你一回。”
风轻絮一脸不感兴趣的模样,只细细捻着荷花的花瓣,并不理他。
福公公见状,只觉热脸贴了冷屁股,哼了一声,道:“怎么,要做突厥王妃了,连我也看不上了么?”
风轻絮淡淡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嫁去突厥。”
福公公一副了然的样子,叹道:“萧炎这狗贼还真是狠心,当年你豁出性命救了他的儿子,他居然还忍心将你嫁去突厥,丝毫不顾及救命之恩,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风轻絮却不以为然地道:“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他么?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便与他有过约定,你也清楚,梦回城的身份是把双刃剑,他需要我,也防着我。”
福公公拍开封泥,为自己倒了一碗酒,道:“不过我却很好奇,你现在武功全失,无半点内力,要如何才能赢得过那突厥第一勇士铁奇?”
风轻絮闭着眼睛,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猜?”
“鬼丫头!”福公公笑骂了一句,饮下一大口酒。
对于风轻絮要决战铁奇之事,他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深信以风轻絮的智谋,绝对不会吃亏,她既然打定了注意要与铁奇一战,自然是有着万全之策。
如今见风轻絮不肯说,他也不强求,只是道:“你确实聪明善谋,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还是弱了一些,昨日在萧煜宁那里吃亏了吧?”
风轻絮不以为意,福公公在宫中经营多年,有不少眼线,知道这件事也并不令人意外,但是风轻絮却懒得解释,只闭着眼睛不说话。
福公公又道:“你以前看上去只有八岁的样子,他多少会顾忌一些,你与他亲密些也无妨,反而会让他更加护着你,但是如今你已经长成少女模样,容貌也非常人能及,你以为他还会把你当成孩子来看待吗?”
风轻絮心中烦闷,依旧不想说话,仿佛睡着了一样。
福公公知道风轻絮心烦,但却不得不提点她,于是继续道:“你若不愿意委身于他,自己便小心些,萧煜宁极是聪明,之前不曾多想是因为念及你们二人多年来的情谊,但是你若三番五次违逆他,你以为他果真就看不出来么?你心不在他身上,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长久掩饰的。萧煜宁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见过的女人多了,你在感情上是绝对搏不过他的。”
风轻絮安静了很久,忽然睁开眼睛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假装很喜欢,却又不会被发现?”
福公公哈哈笑起来,道:“你这可问倒我了,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你自己么?前些年你不就做的很好?可惜啊,你怎么就长大了……”
风轻絮平静地道:“能长大不好么?哪怕带来更严重的后果,我也不后悔长大,反而遗憾长大得不够早……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福公公摇摇头,道:“很难办啊,你谋略过人,步步占尽先机,但是唯有这件事,恐怕你难以解决。”
“那就给他送更多的美人吧。”风轻絮索性摘过一片荷叶,直接盖在自己脸上,再不言语。
福公公见风轻絮心中烦躁至极,便也不再提及这个话题,只问道:“真的不来喝点酒?我请客,极是难得的机会。”
风轻絮一动不动,理也不理他。
福公公只得叹了口气,自顾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