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云很是惊愕,但是风轻絮却不将话讲明,只让他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纪青云犹豫了片刻,便也答应了下来,至此,救难帮算是与他们夫妇二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纪青云见已与二人达成一致,便也不多留,起身告辞。
临走前,纪青云却又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问道:“那玉公子与玉夫人可是真正的夫妻?”
风轻絮一怔,萧逸庭已经极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自然是。”
纪青云见萧逸庭与风轻絮亲密的样子,又想起风轻絮在救难帮总舵连闯三关救萧逸庭,心中便也相信了。
待纪青云走后,萧逸庭方才认真地看着风轻絮道:“娘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风轻絮淡淡道:“我要杀了李荣途、顾源还有郑维。”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杀你。”
萧逸庭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流,眼眸变得十分温柔,但是语气却不无担忧:“那你准备如何杀?”
风轻絮沉默片刻,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萧逸庭见风轻絮不肯说,只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主意已经定了,但是我只要求一点,莫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风轻絮默然无语,只用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萧逸庭,萧逸庭无奈地将她拥入怀里,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但是你若是敢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定不会饶你。”
风轻絮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只觉得心中无比安宁,忍不住慢慢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与他贴得更近。
萧逸庭自然察觉了风轻絮的回抱,眼神愈发温柔,他轻抚着风轻絮的长发,心中默默想着:若这一刻能天长地久,该多好。
救难帮不愧是允城第一大帮派,执行速度果然非寻常帮派可以比较,几乎一夜间,允城所有百姓都在传曲雨桑乃是天女,受命下凡人间,注定要与山神结合,只要她入了大灵山,允城以后必定风调雨顺,所有百姓无病无灾,福泽万年。
第二日,当曲雨桑出门的时候,明显感觉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敬畏,她十分奇怪,旁人却又不肯告诉她为什么,她只好怀着惊疑的心来到萧逸庭的医馆。
萧逸庭原本正站在桌子旁边在为病人诊治,一见她来,忙笑道:“曲姑娘来了,快请坐。”
而那正在就诊的病人立刻站起身,带着讨好般的笑容,道:“曲姑娘,您请先看诊,我稍后再看不迟。”
曲雨桑忙道:“不用,我等一会儿便是,后面还排了那么多病人,等你们看完病我再看不迟。”
那病人一听,立刻道:“我现在似乎好些了,玉公子,我明日再来看病,我先回去了。”
后面的人一听,也纷纷找各种理由告辞离去,原本门庭若市的医馆,顿时门可罗雀。
萧逸庭怔了一下,曲雨桑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她一来,所有的病人都要走,她连忙想追出去将大家叫回来,谁知脚下被椅子一绊,“啊”地一声便朝尖锐的桌角撞去。
萧逸庭就站在她的旁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她,于是曲雨桑刚好倒在了萧逸庭的怀里。
曲雨桑原本以为自己会撞到桌角,没想到竟倒入了一个带着药草香的温暖怀抱,她忙抬起头,却看见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脸刷的红了起来,只抱着萧逸庭的腰,呆呆地凝望着他。
萧逸庭也怔住了,没想到自己竟以这样暧昧的姿势接住了曲雨桑,他从未抱过除了风轻絮以外的女子,登时觉得十分尴尬。
忽然,萧逸庭似乎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他转头看去,却见是风轻絮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情冷漠得仿佛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萧逸庭吓了一跳,忙推开曲雨桑,叫道:“娘子……”
风轻絮却很快地收回目光,也不再看他,径直朝门外走去。
萧逸庭被风轻絮冷漠的样子吓到了,仿佛看见他们初见时风轻絮冷若冰霜的表情,他好不容易才让风轻絮打开心扉接纳他,才不想因为这样一件事与她回到最初的起点,他见风轻絮要走,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娘子,你听我解释……”
可是风轻絮明显不想听他解释,看也不看他,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手!”
一旁的曲雨桑见风轻絮这副表情,心中很是不安,怯懦地道:“玉夫人,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你喜欢我夫君。”风轻絮冷不防转头看向曲雨桑道。
曲雨桑惊了一下,脸又红了起来,嗫嚅道:“我没有……”
风轻絮冷冷道:“山神在附近看着你呢,你可不能说谎,说谎的人,山神可就不喜欢了。”
曲雨桑被风轻絮的话吓住了,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风轻絮一下子戳穿,而且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根本不敢看萧逸庭的脸,慌得几乎要哭出来。
“你莫要吓她,”萧逸庭无奈地道,“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我再说一遍,放手!”风轻絮幽冷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萧逸庭,似乎所有温度都已逝去,连眼底都藏着冰雪。
萧逸庭被风轻絮冷到极点的眼神震住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而风轻絮则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看见风轻絮越走越远,萧逸庭才慢慢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懊恼。
而一边的曲雨桑也带着哽咽声道:“玉公子,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逸庭叹了口气,道:“不怪你,我娘子的脾气向来如此,等她气散了便没事了。”
他虽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完全没有把握,风轻絮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暗暗想,等会儿一定要将她哄好才行。
风轻絮离开医馆以后,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随处闲逛,而是在府衙附近的那条街上慢悠悠地走着,不知来回走了多少趟,直到看见一顶极为气派的官轿抬了出来,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