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衷一听要将他扣下,立刻道:“玉疏庭,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朝廷命官,果真不怕死么?”
萧逸庭笑道:“刘大人,你本就想让我们死,若我们不拼死一搏,迟早也要死在你的手里,既如此,还不如豁出去搏一回,若是输了,大不了一死,若是赢了……刘大人,就算朝廷问责下来,你猜朝廷是会保你刘衷,还是会保桃花村里这万千百姓?”
刘衷一听,便蔫了下来,不错,一旦这里的人都活了下来,他被劫持的事情便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朝廷追究,这里有这么多人证,萧逸庭也不会被过分惩罚。
“刘大人,还是尽快让刘小公子送药来吧,不然时间长了,恐怕连你也要染上疫病了。”风轻絮淡淡道。
刘衷听见“疫病”二字,立刻精神了起来,忙道:“阿远,快按照玉公子的方子抓药去。”
“叔父……”刘远不甘心地还要说什么,但是刘衷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很是不情愿地闭了嘴。
得了刘衷的命令之后,一车车的药材便运进了桃花村,百姓们都欢天喜地地领药材熬制药汤,毕竟这是他们生存的希望,有了这些药材,他们的病很快便会痊愈。
而刘衷则被萧逸庭捆在了柴房中,直到桃花村的百姓全部痊愈,他才会放刘衷出去。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整个村庄里都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风轻絮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闻着空气里淡淡的中药味,却觉得无比安心,她知道这是生命的味道,她终于还是替桃花村抢来了生机。
就在她望着夜空中满天的繁星出神时,一件披风悄然披在了她的身上,萧逸庭悦耳的声音传了来:“总是不知道多加件衣服,如今已经临冬了,着凉了可怎么好?”
风轻絮转过头,见萧逸庭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将她紧紧揽住,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寒气,萧逸庭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怎么这么凉,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风轻絮的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她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缩进萧逸庭的怀里,头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慢慢地,她的身体也开始暖和起来。
萧逸庭见风轻絮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禁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角,将她拥得更紧:“娘子,若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风轻絮望着满天闪烁的星辰,默然无语。
萧逸庭轻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哪怕与我再温存,也从不肯许我半分未来。”
他的声音很轻,伴着那浅浅的叹息,在静谧的寒夜里,听起来无比萧索。
风轻絮察觉了萧逸庭语气里的哀伤意味,不禁道:“阿庭……”
“娘子,你不要说,听我说,”萧逸庭握住风轻絮冰凉的手指,将她的手蜷进他的掌心里,慢慢道,“我知道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件事肯定对你无比重要,我跟你说过,我可以等,等到你大功告成,然后,我们便离开这里,寻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过闲云野鹤的悠哉生活,男耕女织,不问世事,可好?”
风轻絮听着萧逸庭描述的美好日子,心中不禁也有几分向往。
萧逸庭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娘子,若一切都尘埃落定,你可愿意嫁给我?”
风轻絮看着萧逸庭清澈如水的眼眸,心中震了震,她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萧逸庭看了她半晌,见她不肯言语,笑容便变得清淡起来,但眸光却愈发温柔:“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娘子,你要记住,这是你对我的承诺,若你做不到,我便会想方设法帮你做到,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娘子,这世间予我的千万种欢喜,都及不上一个你。”
风轻絮听着萧逸庭的话,觉得自己原本干枯冷硬的心一点点变得潮湿温软,她总是无法对他防备,他眼中盛放的每一缕阳光都可以照射进她的心房,无坚不摧,无孔不入。
风轻絮喃喃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明珠有泪,菩提无尘……阿庭,我无法许你未来,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活过今天以后,自己的明天会不会到来,但是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明珠与菩提……”
萧逸庭凝视着风轻絮,道:“我也有一句话说与你听,红尘十丈,吾爱唯一,始一,终一,只为卿一。”
风轻絮默默看着萧逸庭,心中所有的悲喜瞬间凝结成水雾,迷蒙了她的双眼,直到萧逸庭的吻轻轻落下,她才安然闭上眼睛,任眼角的泪水悄悄滑落……
次日,当萧逸庭醒来时,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却发现风轻絮并不在床上,同时门外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萧逸庭一惊,忙起身查看,当他一打开门,赫然发现被捆在柴房的刘衷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如今正站在院子里,将一把刀架在风轻絮的脖子上,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
而刘远也不知何时溜进了村里,手中拿着弓箭,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着。
二人一见萧逸庭出来,顿时警觉地看着他,刘衷立刻将刀向风轻絮的脖子贴了贴,道:“玉疏庭,如今你娘子在我手中,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就杀了她!”
萧逸庭原本清澈温和的眼眸瞬间冷如冰雪,他立刻明白了,想必是刘远溜进来想救走刘衷,却被早起的风轻絮发现,于是索性劫持而来风轻絮。萧逸庭看着风轻絮的脖子上隐约现出了一丝血痕,心中的怒气便暴涨起来,他冷冷道:“刘衷,若你放了我娘子,我可以留你全尸,若你再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刘衷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
就在刘衷狂笑时,一大批衙役拥到了他的身边,并将小屋团团围住,显然刘远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