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后日子仿佛就过得快了起来,在日渐繁重的课业与复习中,时间竟然也很快到了寒假。
这大半个月倒是没发生什么新鲜事,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如果除去何苗苗时常跑到付苼面前炫耀自己与李文磊的恩爱,还有她经常在杜千俞明讲暗讲付苼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之外,那么这生活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何苗苗那边有苏盼当卧底实时传递消息,付苼把空闲时间的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比起她的努力,在她身后的杜千俞替她承担起了一日三餐,在学习之余还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可就算他两头兼顾,最后的期末考成绩,他还是排在了年级第一。
“天呐,你这么优秀干嘛啊,我真的越来越觉得我配不上你了,”付苼看着他手机上学校下发的成绩通知短信,躺在沙发上嫉妒哀嚎。
她这段时间起早贪黑的学习,成绩不过也只在年级涨了两百多名而已,现在只能勉强到一个中等水平,尽管只是这么一点的小进步,就让她累死累活的。
而反观杜千俞,他不仅要兼顾学习,还要做饭包揽家务,每天晚上写完作业还要帮她熬夜补习到凌晨。
即使是在这样繁重劳累任务的情况下,他的成绩还是稳如泰山,比第二名高出了二十多分,断层式稳坐第一的宝座。
杜千俞没怎么把成绩放心上,他正在替付苼切芒果。芒果被他纤长手指握着的水果刀避开果核切成两半,拿起其中一半在上面划着菱形花刀,再将果皮往里一摁,使得整半芒果反转,被划成小块的芒果分开,再被刀切开了芒果块与芒果皮的最后联系,落入玻璃碗中。
他擦了擦手,用牙签叉起碗中的一块,递至付苼嘴边,等她吃进去后,他才慢慢安慰:“我觉得你不用有这样的心理负担,语安,你也特别优秀。”
“其实我也经常觉得,你太优秀太过耀眼,和我在一起真的委屈你了,是我配不上你。”
家庭带给他的自卑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进入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次看到付苼为他做什么事时,他都觉得惭愧。
他这样家庭、这样出身的,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付苼这样狂烈且势猛的爱呢?
虽然他们总说“人品比家世更重要”、“不介意他的出身”,但他心里始终有一道坎,在下层社会混迹太久,突然到达了上等社会,他在欣喜若狂的同时,也在担心光明的消失、阶级之间的不可跨越的鸿沟依然存在。
“我觉得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付苼思忖片刻,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们现在的情况像极了上个世界的她和刘瑾安,一个觉得配不上,一个觉得自己不够好。
不过只是在这个世界,两人的情况对换了而已。
上个世界刘瑾安为了打消她这样的想法,一个是“深入交流”,一个是送她戒指。
戒指她现在没有准备,不过“深入交流”,她似乎可以?
上次平安夜两人在林父林母的点破下,只进入到了亲吻这一步,然后就因为她的没有穿内衣而暂停。
现在他们试试,或许能安慰一下杜千俞。
毕竟没有什么担忧,是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解决不了的。
付苼避开杜千俞再递芒果过来的手,跑去拉上了客厅的窗帘,再跑去林父林母的房间,从他们床头柜里拿了两个小雨伞,回到了客厅。
她的一通不知名操作使得杜千俞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云里雾里不知她要做些什么。
然后杜千俞就看到,付苼笑脸盈盈地朝自己走来,将茶几上的东西推至一旁,坐在上面,低头捧起思想神游天外的杜千俞的脸,低头印上了他的唇。
一阵流连后,她红唇凑近杜千俞耳边,用气音说了五个字。
“真…真的?”杜千俞咽了咽口水,身上早已有了生理反应。
“当然是真的,我们来吧。”
付苼声音就如同流落人间的妖女,正诱哄着男人乖乖进入自己的圈套,声音魅惑又撩人,像是把“情”字渗入其中,引得人心潮澎湃,丧了理智。
微风吹过窗帘,地下的影子因为风而摇摆,在地上做着一进一退的运动,就和客厅里的两个人影一样。
…
付苼是在第二天带着杜千俞回家的,因为她到底不是真的委托人,为了防止交流尴尬,她本来是想等到过年前两天再回去的,但耐不住林母的催促和杜千俞无声的催促,她只得低了头。
就如昨天一样,她想要给杜千俞足够的安全感,求婚对他们这个未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年纪来说,不过是一句空口无凭的白话,除了给人心里一点安慰,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她要给杜千俞实际一点的。
他们说看一个人爱不爱你的表现方法之一就是,看他会不会在朋友面前介绍你。
付苼的朋友寥寥无几,唯一称得上是的,只有苏盼一个,还有一个男朋友杜千俞。
杜千俞也不甘示弱,他甚至比付苼更狠,除了自己和付苼这个女朋友外,居然为零。
既然没有可在面前提的朋友,那付苼只能找一个替代品——亲戚。
在家人面前大方的介绍他表白他,一定很美好,一定很能让他安心。
因为是过年要呆一段时间,两人带回家的东西就有点多,其实准确点来说,是付苼的东西多。
杜千俞的东西只用了一个背包就装好,而付苼的,足足装了两个大行李箱。
去林家之前,杜千俞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礼物,还去快递点取了几个快递,一起拿着往林家走。
看模样倒不觉得他们是回家过年的,更像是带着大包小包的资产,出来逃命的。
“你给我拿一点吧,”付苼有些不好意思。
她现在就背了一个小背包,手里除了奶茶外什么都没有拿,而杜千俞就不一样了,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挂着他买的礼物,和她起来,杜千俞看着有些惨。
像是被欺压的小可怜,而她,就是那个冷情冷血的包工头。
不过杜千俞哪里会让她拿,只推着行李箱与她走远了些,用行动拒绝。
他们到小区门口时,林父林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看见杜千俞,他们就热情地迎了上去,等再注意到杜千俞手里的东西时,付苼毫不意外的收获了两道责怪目光。
她应该不是亲生的。
林家虽然开了工厂家里有钱,但是因着念旧,一直都没有搬家,还住在以前的那个老小区里。
小区里虽然基础设施都不如其他新修的小区那样好,但就熟人多这一条,就比其他小区好上太多了。
大部分的住户都是熟人,在邻里关系好的同时,也必不可免的有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关怀,一走进小区,他们就收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问候。
“老林啊,这是女儿带着女婿回门了,长得可真标致。”
“两人一看就知道是般配的,都长得这么好看,安安最近胖了吧,感觉比以前看着更好看了。”
“那肯定是人老公照顾得好,你看看这大大小小的东西哦,老林你们可真有福气。”
付苼还被那句长胖了定在原地假笑,杜千俞却已经上道的跟着林父林母认了人,挨个儿地喊了个遍,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些糖果点心,哄得那几个中老年太太笑得收都收不住。
喊人是没什么,只是杜千俞发糖的时候,怎么就真的那么像他们回门发糖啊!!?
最后是怎么到家的付苼已经懒得去回忆了,她只知道自己被那些人调戏了好一会儿,差点臊得连脸皮都没了。
到家的杜千俞仿佛又被重新上了发条,听林母说家里有几个亲戚要来,立马随着林母去了厨房,开始帮着林母忙这忙那的。
而付苼选择了在沙发上混吃等死。
左边沙发有了明显的凹陷,林父在付苼旁边坐下,他一掌拍在付苼脑袋上,拍得付苼泪眼汪汪地抱住脑袋,一脸的不服气。
“爸,你干嘛?”
现在被一掌拍傻的新闻不是没有,要是她被林父拍傻了,可有得他们哭的。
1973:[不会的,执行者你要相信,你是特别的存在,你最多可能会被拍得昏迷,有着星际联盟在,拍傻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抓错重点了吧,重点不应该是他们不拍我吗,别和傻扯上关系。”
“你看看人家杜千俞,再看看你,你在这里好意思吗你?”林父说着手又要落下,吓得付苼连忙滚到了另一边的沙发,离他远远的。
得,就是嫌弃她不干活。
付苼结束了抱头的动作,她随手在茶几上拿了一袋零食,满不在乎地顶嘴:“我怎么不好意思啊,他是我带回来的,做的活都要归在我头上,那可不就是我做的了吗?”
“呸,歪理!”
“杜千俞他做的可是你应该做的活,爸你可不能对你最应该感谢的人这个态度,你态度应该好一点。”
林父被她气笑了,“那照你这么说,你是我和你妈妈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你的功劳也要归功于我咯?那所以我也什么好谢谢的,对你的态度也不用好。”
???
似乎好像是这个理?
还是比不过老姜辣的付苼低了头,她抱着抱枕凑到林父旁边撒娇,看着杜千俞和林母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开始问他:“你和妈妈怎么会这么快接受杜千俞啊?”
不久就只是因为他成绩好吧?
“因为我和你妈看人准,而且后面我们也请人去调查过他,虽然家庭情况是我们没查到的,不过他在学校附近租房子的那一片的人,我们可都是让人问过的。”
怪不得。
林父说着又感叹了起来:“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杜千俞他怎么会看上你的。”
他和林母十七岁谈恋爱硬逼着家里确定关系那会儿,林母可是温柔贤惠,一到他家就靠烧菜拉拢了他全家的心,而付苼有啥,除了会花钱吃饭睡觉,完全都没个优点。
要不是杜千俞把家底证件都放他们这儿了,不然他还真担心杜千俞会甩了付苼。
“我其实也没那么差吧,难道你就看不见我的优点吗?”
付苼已经完全适应了林语安这个身份。
“有,你的优点就是,专挑我和你妈好看的五官长。”
???
表面夸人实则自夸?
林母说的家里会来几个亲戚还是说轻了,等到晚上时,付苼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过来了,每个一到家就是去看杜千俞,付苼成了多余的存在。
不过好在杜千俞很能处理这些家庭关系,他坐在一堆亲戚间,对他们的问话对答如流,没有一点尴尬与不耐烦。
以往都是拿给付苼的红包,那些亲戚们全都给了杜千俞,就连平时最黏付苼的小表弟,现在也赖在杜千俞腿上,死活不肯下来。
仅仅一次交谈加一顿饭的时间,杜千俞就成功取代了付苼在家里的地位,成为了家宠对象。
“语安,我真的好高兴啊。”
夜晚,陪林父他们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杜千俞抱住付苼的腰,头埋在付苼肩上,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开始迷糊的说起了醉话。
“你高兴什么?”付苼把他的脑袋移开些许,杜千俞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他望着付苼的那双眼睛还带着水光,波光潋滟间情意慢慢加深。
“我高兴你能带我回家,让我见到这么多的亲戚…”
他是真的醉了,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没些个来头。
付苼本来还想笑他不过是见了些亲戚有什么好高兴的,但又一想到杜千俞的家庭,所有的笑意都转为了满满的心疼。
幼时失父,十岁母亲改嫁嫌他是拖油瓶让他一个人住,最想要的应该就是亲情吧。
不知道他小时候看见其他人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会不会羡慕呢?
母爱泛滥的付苼立刻将杜千俞抱在怀里,然后她就听到了杜千俞无意识间吐出的那句令她尴尬脸红的话。
“我还很高兴,你能把自己交给我…”
脸上带着酒气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你没醉?”在被吻的空当,付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嘴又被很快堵住。
所有令人高兴的夜晚,都少不了两个高兴的人。
还有他们互通的灵魂,契合的身体。
在那个夜晚,尽情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