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阿嚏!”就在老八一路念叨后,远在丞相府的崔老丞相非常配合的响亮打了一个喷嚏。【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老爷,起风了,别站在窗台边小心着凉!”丞相夫人细心地拿来一件外衣体贴的给崔老丞相披着。忍住不唠叨道:“你以为你还是年轻人啊!都黄土入了半截的老疙瘩了,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崔丞相含笑的接受了老伴的唠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七皇子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
丞相夫人缓缓点点头道:“是啊!老爷你送去的那可是砒霜啊,有不适糖果子!七皇子不会吃出什么毛病来吧!咱们鸢儿可还没有子嗣,要是七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鸢儿可怎么办?”
对于丞相夫人的白担心,崔丞相哭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没有轻重的人吗?鸢儿是你的女儿就不是我的女儿,我就不心疼!”
丞相夫人嘟嘟嘴小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不是还有一竿子的庶女吗?”
听着丞相夫人这么大岁数了,还吃这种飞醋,崔丞相无言以对,只好迅速转移话题道:“看来这次我没有猜错,皇上对李贵妃还是旧情未却,因此还是很心疼七皇子的,听说已经着人送回府了。”
丞相夫人还纠结自己那个问题,不满的反驳道:“什么旧情未却,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喜新厌旧,你还说皇上疼七皇子呢,平时不是喊打就是喊骂的,幸亏七皇子皮粗肉厚的,才没有打出个好歹来。”
看着自己女人因为对自己不满,就连皇帝也被连累了,崔丞相有些不服气了,分辨道:“你只会说皇上打骂七皇子,你咋不看看这些年七皇子做的荒唐事儿,别的不说,就说眼前吧!打太子,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也就皇上护着他,那不然十条小命也不够砍的。”
丞相夫人撇撇嘴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个的女儿受了委屈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堂堂一个丞相大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是人家七皇子情深意重,咱们闺女嫁了这么一个男人,我看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真是丈母娘疼女婿,为了抬高老七,丞相夫人好不余力的把当朝丞相大人贬低的一文不值。
“我这不是出手了吗?这要讲时机的懂不懂?以为谁都像莽撞的七爷,做事只图痛快不计较后果,你看人家十三爷这段时间让太子吃了好多次暗亏,太子能怎么样?还不是将他眼巴巴的看着!~”崔丞相被自己的老婆这般看不起,老脸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了。
“哼!什么暗亏不暗亏,你们男人那一套我可不懂,你说十三爷跟太子怎么不对付,那可是他们之间的事儿,我管不着,可死老头我还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闺女一个女婿,你要是敢放手不管,看我怎么收拾你!”丞相夫人和崔丞相是少年夫妻,因此说话做事儿,一点也不顾及什么虚礼。
“好了!还用你说,就算你不说这话,我也不敢撂着老七夫妻不管,皇上还不直接灭了我!”崔丞相只好缴械投降道。
“皇上不是不许让你和鸢儿夫妻亲近吗?”崔丞相和鸢儿夫妻疏远一事儿,要不是皇帝圣旨压着,丞相夫人早就给崔丞相好看了。
“不让咱们亲近,那也是怕咱们生出别的不该有的心思,七皇子和咱们鸢儿什么智商,你还不知道?皇上是防着咱们将七皇子推出去当”出头鸟“呢!”崔丞相老人精,对皇帝的心思那可是摸得很熟。
“你的意思,皇上不会放着鸢儿夫妻不管?”丞相夫人心中大定,有皇帝这座大靠山,看以后谁还敢动自己的女儿女婿。
“当然了,要不然干嘛让咱们家和七皇子结亲,想咱虽然算不得权倾当朝,可是门生故居遍布朝廷上下,又是几代的豪门世家,这么显赫的妻族皇上为什么单单就指给了七皇子,若是怕咱们生异心,当初鸢儿没有病之前直接指给太子,当了太子妃,以太子的势力,加上咱们崔家的鼎力相助,太子的位置可谓稳如金汤,裕王还能生出什么歪念头。”对于这一点,崔丞相还是很自信的。
“七皇子又登不上大宝,皇上是什么意思?”丞相夫人也给这番说辞,说的一些糊涂了。
崔丞相长吁一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是在保护李贵妃的血脉呢!你想想七皇子的暴脾气,这些年得罪了多少皇子皇孙,如今有皇上在,那些人还不敢将他怎样,一旦皇上故去,七皇子怎么办?所以皇上必须给七皇子找靠山,你仔细想想,现在七皇子的嫡亲舅舅在北疆可算是北疆王了,手握重兵不容小觑,内又有咱们崔家给七皇子作为妻族,以后无论是那个皇子上台,他想动七皇子,岂会不掂量掂量?”
丞相夫人听后也连连感叹道:“这样说来,咱们皇上还真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对逝去的贵妃娘娘可真是仁至义尽。”
听着老伴的话,崔丞相也慢慢陷入了往日的沉思中,当初北疆王李氏挟女进京本来只是朝贺而来,却被皇帝一见钟情,当即封了妃子,李氏贵妃在世的时候,那可说是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当年的风华掩盖群芳,若不是她去世的太早,若不是唯一留下的七皇子如此的烂泥扶不上墙,如今的储君怕是谁,还说不定呢!
如今老七处处遭人不待见,除了他本身脾气暴躁以外,当初后宫嫔妃们对于李贵妃的怨恨和嫉妒,也不是没有关系的。
就在崔氏夫妻担心自己的傻女儿夫妻今后会不会被人欺负的时候,老七府邸里,崔鸢正母夜叉一般的插着双手,凶狠恶煞的盯着一个不速之客,身后跟着一群戒备的侍卫,活脱脱的一副“仗势欺人”模样。
话说崔鸢正缠着老七给自己透密,到底父亲给了老七何种凭证,让老七如此信任的,甚至以性命想托付。
结果老七支支吾吾说出的答案,一脱口,就羞得崔鸢直接将头低到了胸口,原来崔丞相什么东西也没有交给老七,而是点明了崔鸢身上的一处暗记,一个红色的朱砂痣,刚好长在崔鸢的右臀之上,这个标记的确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男人知晓,除了看过崔鸢小时候光屁屁的崔丞相,也只有老七知道这个秘密了,所以老七才会对这张纸条的真实性深信不疑。
这什么跟什么吗?怪不得老七不敢当这老八的面说出实情,这件事儿。要是让人知道了,叫崔鸢以后还怎么见人。这个崔丞相也真是的,找什么凭证不好,偏偏说这个。
正当崔鸢臊的不行时,门口又传来门房二愣子响亮的尖叫声。
“晕!”崔鸢暗恼,她不是没给老七提过将这个二愣子调走,哪知老七刚准备发号施令,人家立马就上演了一出“舍命护主”的戏码,虽说人拦错了,可是这份忠心做不得假,大和老七的胃口,老七出面求情,念在老七还是“伤员”的份上,崔鸢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儿,就和刚回家的老七扭着,索性也就得过且过了,反正依照崔鸢的想法,老七都回家了,这二愣子门房大概也闹不出什么“波浪”了吧!结果事情刚刚过了一天,他又开始折腾,真是一点清净也不愿给崔鸢。
“你又吼什么吼?”崔鸢又羞又臊的冲了出去,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很意外出了院子门口居然没有见到那个二愣子的“傻样”,反而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怪老头。
说他是怪老头,还真的一点也不冤枉他,这个老头的年纪约莫五十开外,身材魁梧,张扬的微白胡须和鬓发,就像一颗盘结的松树,参差有力。他外套一身分不出颜色的灰扑扑衣服,正瞪着一双圆目铜铃的眼睛,在屋子外四处打望。
“这?”崔鸢心中疑惑不已,正在这时,那个二愣子门房终于不负众望“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一件崔鸢就捂着脸呜呜委屈的哭道:“皇妃,就是这厮,我不让他进,他偏进,一掌就把小的打飞了,而且……还打坏了咱们府里的大门!”
“什么,还敢打坏咱们家的大门?”门房这个二愣子,依照他“缺根筋”的智商,讨打是很正常的,但是连带打坏咱们家的大门就不行,这门打坏了,可是要用银子来修葺的,所以崔鸢一听就冒火了,就算落毛凤凰不如鸡,可是老七刚刚失势,要轮班也轮不到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欺负到头上来吧!
崔鸢板下一张黑脸,呵斥道:“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也敢乱闯?”崔鸢仗着人多势众,颇有点黑帮女老大的派头。
“这儿不是七皇子府吗?”老头的口音有点怪怪,一听就不是京师本地人,崔鸢又看了看老头的装扮,衣服脏就不说了,细心一看原来衣服的下摆处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出了一丝丝一条条的布缕。
这个老头面对自己这个皇妃一点也不杵,又敢贸贸然闯进皇子府,这精神上是正常的吗?该不会是谁家走失的痴呆症吧!崔鸢开始猜测了。
“老头,你们家在哪?”既然是可怜人,崔鸢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
“濠州!”老头吐字不清得道。
“濠州在哪?”崔鸢好像没听过京师有这么一个地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那你找谁呢?”崔鸢又问道。
“找我的轩儿!你快叫他出来,我没时间和你这个丫头磨蹭。”老头已经有点不耐烦崔鸢的罗嗦了。
嘿!我还没有嫌弃你,你敢呵斥我,老鹰不发威,你当我不会飞,好歹我也是皇妃不是!被一个痴呆症的老头埋怨自己罗嗦,崔鸢有点生气了,她冷冷道:“什么儿不儿的,这里是皇子府,单单冲你这一点,知不知道我就可以入你的罪。”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敢跑到皇子府里来找儿子。
“呵呵!”老头先是一愣,继而呵呵大笑道。“你这个丫头口气倒不小,算了,我今天有急事难得和你计较,快闪开,我还要找我的轩儿。”
叫谁闪开,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好不好?崔鸢再好的脾气也给激怒了,沉下脸呵斥道:“我就是这儿的主人,这里可没有你的猫儿狗儿的。你快快退去,那不然我叫侍卫把你扔出去,到时候,你可别说咱们欺负老人家。”
崔鸢心想,你今天也就是碰着咱们穿越人士了,还讲个什么尊老爱幼,要是老七出来,早就一脚把你踹到什么爪哇国去了,还跟你费什么话!
“你就是这儿的主人?”老头子一愣,往前走了几步,开始“认真”的打量崔鸢。
就在崔鸢忍无可忍准备发飙的时候,老头突然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头道:“你是个母的!”
绫罗裙带、高鬓金簪,崔鸢不明白了你老人家那只眼睛不好,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像个女的呢?于是怒道:“费什么话,我当然是母……”崔鸢刚刚开口,就意识到不对,动物分公母,人可是分男女的,有点常识好不好。
“你才是公……”算了,咱们是皇妃,是有知识、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不能跟你一样口吐粗言,掉了身价。
忍住怒气,崔鸢决定不跟这个“疯老头”废话,直接挥手喊道“来人,将这个疯老头扔出去!”
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儿,事情的发展可算是让崔鸢跌破了眼镜,身后一干身强力壮的侍卫们居然不是一个老头的对手。不到两三个回合,一干侍卫就让老头像砍瓜切菜一样撂翻在了地上。
老头拍拍身上的泥土,看着一地狼狈的侍卫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丫头,老头的身手还不错吧!你也不想想一路从大门走进内院,府里那些酒囊饭袋的侍卫怎么可能不拦我,哼!能顺利的走到这儿,这把骨头还是没有酥掉的。”
“你……”崔鸢眼神再不济,也能看出老头是个高手,再瞅瞅自己身边除了丫鬟就是几个打下手的仆役,连侍卫都不是老头的对手,更别说是这些人了。
“你到底想干嘛?”崔鸢气势不如人,很识时务的降低了声线。
“你这个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就耳背了呢?我找我的轩儿,朱墨轩!”老头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主,也没有乘胜追击,更没有对崔鸢怎么样。反而一副很同情的模样看着崔鸢,好像在说,你这么年轻,耳力、记性还比不上我老人家,一句话说几遍,都听不明白,记不住。
被一个可能有“痴呆症”老头鄙视,崔鸢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朱墨轩?”听着是有点耳熟,崔鸢仔细想了想,还是很小心翼翼的告诉怪老头,咱们府里真的没这号人。
“怎么会没有呢?”老头也疑惑了,那不成自己记错了外甥的排号,哎!你说皇帝没事儿生那么多儿子干嘛?外甥到底是老七、老八、还是老六,崔鸢的肯定回答,让怪老头也开始迷迷糊糊了。他老人家手脚灵活,可脑袋在某些方面好像仿佛也不咋灵光。
“爷!您来了。”正当这一老一小僵持不下的时候,见崔鸢久久没有回转的老七,跟着出来查看究竟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李勇,陈锋几个从军中调来的好手,一看自己这边的救星到了,崔鸢刚刚咽下去的气焰,瞬间又暴涨回来,骄傲的抖抖衣衫,活像一只大孔雀。
蝴蝶翩翩的跑过来,搂着老七的手臂,委屈道:“爷,就是这个怪老头他吵着闹着乱闯,还打坏了咱们家的大门,打了咱们家的侍卫……”
见老七有些愣愣,崔鸢不悦的嘟起小嘴道:“爷,发什么愣,让李勇他们上去,给他一个好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崔鸢絮絮叨叨的说着,老七却恍若无闻,一直直愣愣的盯着那怪老头看着,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头,而是一个绝世大美女一般,甚至连身边的崔鸢也给暂时性遗忘了。
正当崔鸢就要发作自己的不满时,老七突然冲上前一把抱紧了怪老头,激动的喊道:“舅舅,你老怎么来了。”
“舅舅?这怪老头是老七的舅舅?”崔鸢当场傻掉了!
一身褴褛,满面灰尘,甚至分不清清面目的怪老头,会是赫赫有名的北疆之王李开耀,皇帝亲封的当朝国舅爷,这形象也差的太远了,就算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来了,一个筋斗云估计飞出十万八千里,也不能跨越这现实和想象之间的差距。
老七和北疆王走在前面,崔鸢灰溜溜的跟在后边,心中哀嚎不已,有木有一把锄头,就是一根木棒也行,崔鸢很不得将地面撬出一条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还有没有自己这么丢人的木有?
崔鸢恨不得此刻全世界都将自己这个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人暂时性忘却,可偏偏人家舅舅人老心不老,记性还蛮好,走了没几步,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指着崔鸢问道:“轩儿,这个女娃子是谁啊?”
老七不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很自信的将崔鸢拉到自己身边介绍道:“这就是崔丞相的娇娇女,也是我的媳妇”
见崔鸢还傻愣着,老七在背后悄悄的捅了捅她,提醒道:“愣着干嘛?叫舅舅啊!除了过世的皇娘,待爷最好的亲人就是舅舅了。”
“舅舅!”崔鸢红着脸,像一只熟透的虾子,努力从喉管挤出的声音简直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哦!身子板看起来没什么肉,太瘦了,嗯!好歹屁股还不算小,应该能生养?”李国舅一点也不避讳的对着崔鸢点头品足。
“你老是在夸外甥媳妇,还是在选牲口呢!”作为老七为数不多的嫡亲长辈,崔鸢也不能当着面就顶撞起来,只好硬生生被李国舅这一席话哽得发不出声,气得闷了半天。
崔不打算和老人家一般计较,可李国舅却不准备放过崔鸢。点评完崔鸢的身材,李国舅又开始超人记忆力的翻旧账,朝着崔鸢纳闷的问道:“对了外甥媳妇你刚才怎么说不认识轩儿呢?你……”
“我……轩儿!”怪不得听着这个名字刚刚听着耳熟,原来是老七的大名呀!貌似大婚的时候,婚书上是写过这个名字,可是那时姐不是不识字吗?就连这一丁点的印象好像是听丞相夫人提起过。
平日里皇帝叫老七不是“逆子”就是“混账”,皇子们称呼老七不是七哥,就是七弟,大臣仆人们则恭敬的称呼老七为七爷,有没有谁告诉过自己老七的大名原来叫朱墨轩。
更重要老七居然叫朱墨轩,如此书卷气浓郁的名字和老七马大哈的形象相差的不是一般般,就算崔鸢自认为自己形象力已经很丰富了,外星人袭击地球用萝卜的想法都可以臆想,但请问老七浑身上下哪有一星半点的“墨”迹,还“墨轩”呢,这名字取出来就是为了考验大家想象力的。
“舅舅,以前鸢儿得过一场大病,所以有些时候脑袋有些糊涂,很多以前的事儿记不大清楚,你老就不跟她计较了。”老七见崔鸢尴尬不已,连忙心疼媳妇,出来解围。
“病糊涂了,没后遗症吧!能生娃吧?你大婚有一年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李国舅显然对于崔鸢的智商几何不在乎,他最关心的还是老七的下一代繁殖问题。
崔鸢脸色红的简直可以用来画太阳了,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七在一旁也尴尬的不行,忙声明两人都属于健康人士。
“舅舅,你老不是在北疆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还弄成这幅模样?出什么事了?”将李国舅引进大厅,老七亲自端上一杯茶递给了李国舅,关切的询问道。
李国舅可能也是真的渴了,咕噜咕噜如牛饮一般,喝下大半杯茶水,连有些茶叶末也沾染到了胡子上而浑然不觉。
多好的白毫啊!这可是今年的贡茶,老七专门拿出好东西来招待自家舅舅,可崔鸢估计就这种喝法,要是也算品茶的话,自己干脆跟着这位李国舅姓李得了。
李国舅润润嗓子,扯着铜锣般的大嗓门咋呼呼道:“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在北疆称王称霸的,谁敢惹我,老子就一刀砍了他,日子怎么会过得不好,我搞得这么狼狈还不是为了你!说说这些日子都怎么了。我怎么听说你被皇帝姐夫关到牢里去了?”
“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老七挺挺身板,有些自豪道:“我就是打了那个混蛋太子一顿,父皇给点惩罚而已。关起来的时候,我每天还是吃饱穿暖,您看,我可是一两肉也没有折下来。”
“打了就打了呗!有什么了不起,你老子就为了这件事发火,也太没道理了!”李国舅不在乎的为老七抱打不平。
老七是个不分轻重的人,怎么您老活了大半辈子,也是糊涂的,崔鸢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位。于是解释道:“舅舅,那个是太子!”
“太子怎么啦?轩儿打他,肯定是他该打。”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国舅还真是一个极端护短的人物。
“对了,我走到半道又听暗线说,你中毒了,怎么回事?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老子非把他切成十块八块的……”
崔鸢的脸再次黑成了包公,自己老爹做了好事,不求人感激,可也不能老是遭挨骂啊!先是老八接着又是李国舅,而且老爹是乌龟王八,自己又是什么,小乌龟王八吗?
“舅舅,那个我中毒那件事儿,其实是另有隐情的……”老七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李国舅知晓。
李国舅听后,脸色微缓和,脸上的暴戾之气也消退了不少,扭头对崔鸢说:“我老李头说话不带把门的,外甥媳妇别计较,你爹心还是很好的,对咱的轩儿也没话好说,只是这文人的方式太过弯弯曲曲了,咱一武人之前没看懂,错怪了你爹,别忘心里去啊!”
观察李国舅的言行,再听听李国舅说话的口吻,崔鸢一直觉得皇帝也好,那些腹黑的皇子兄弟也罢一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到了老七这里就基因突变了呢?到了此刻才明白,原来老七如此愣头青的个性,是外甥像舅舅,遗传了李国舅家的豪迈作风。
李国舅的道歉,倒是很让崔鸢意外,他的真诚的语气不容作假,这人倒是一个爽朗的性子,崔鸢只是奇了怪,这样直率的性子,到底是怎么镇守住北疆多年的呢?
其实李国舅当然不是如崔鸢眼前看到的这般不堪,他为人粗犷,可是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老七一出事儿,他就靠着自己的暗线得到了消息而赶来,他武艺高强,纪律严明,加上为人仗义,行军打仗是一个难得的好手,再加上李家在北疆是很多代的大世家,家族里除了李国舅作为当家人,还有很多李氏子孙相互支持,他们有的善于治理政务,有的善于谋划……因此李家盘根错节,将北疆经营的固若金汤,李国舅说自己是北疆王,决定一方生死的土霸王,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甥舅两个一别多年,又是兴趣相投,自然话说也说不完,这天夜里老七摆出大宴席来招待远道而来的李国舅。不仅是崔鸢在场殷勤的伺候着,就连老八也被拉来陪李国舅喝酒。
酒过三巡,几个男人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借着酒精,一个个都成了话篓子,李国舅动不动就遥想当年老七光屁股的奶娃娃时候,而老八则不断的重复着他和老七什么时候又爬了御书房的屋顶了,什么时候又将一只蟋蟀塞进某嫔妃的衣衫里了……
崔鸢在一旁倒是也不无聊,原来老七小时候这么的调皮,跟一只猴子似的。听着几个人的叙说,崔鸢一会打趣老七,一会洗涮老八,听到老七小时候在李贵妃的寝宫里居然用剪刀,淘气的剪掉一缕睡梦中皇帝的胡子时,崔鸢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几人慢慢的从以前说到现在,老八开始愤愤不平的向李国舅倾诉这些日子,老七和自己受到的不够公平待遇。
什么崔鸢遇到居心叵测的刺客,(很有可能是太子一党的)差点小命不保。
什么裕王一伙,将老七拿来当枪使唤,出了事儿却见死不救!
什么老七被抓了,兄弟们一个个幸灾乐祸,不仅不帮着求情,还一边偷着看笑话。
什么老七好歹是一堂堂皇子,就算有错也该宗人府的单独房间幽静,结果却被下到了又脏又臭的牢房,还差点死在里面。
……当然,老八只会说添油加醋的说自己人受得委屈,却只字不提老七之后的报复行径,也难为老八的口才了,一席话说下来,别说是李国舅了,就是当事人老七也是听得差点潸然泪下,呜咽道:“八弟,你不说,哥哥我还不知道原来这段日子,我过的是这么的凄惨!”
老七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超级护短的李国舅了,听了老八的哭诉,他猛然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远处的皇宫方向怒骂道:“狗屁!堂堂天子说出的话也可以不算数吗?当初小妹临终前,明明答应会照顾好轩儿这个可怜的孩子的,说什么有朕保护,不会有人欺负这个孩子,不会有人伤害这个孩子,结果这么样?害得我苦命的外甥过的如此艰辛,枉费我小妹跟了他这么些年!还说恩宠,简直是虚伪。”
他骂的是皇帝本人吗?在场中唯一清醒的崔鸢,被李国舅的大嗓门吓出了一声冷汗,第一反应居然想冲过来,堵住李国舅这张口无遮拦的臭嘴。
还没等崔鸢有所行动,动作敏捷的李国舅,一把抓起身边犹然醉醉呼呼的老七,大声嚷道:“这个京师真他娘呆着晦气,走,跟舅舅去北疆!看哪个乌龟王八蛋还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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