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闻摇了摇头,道:“跟丢了。他跃进了酒楼之中,再没出来。应是在楼是变了装,认不出来了。”
“金蝉脱壳。”沈碧瑶继续捏下巴。
两人又看了她一眼,接着说。
“接下来吕府可有何动作”
易闻又摇了摇头,道:“吕府无任何动作,吕尚书回去之后,便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哼”沈碧瑶冷哼一声,道:“一定是任务交接了。”
易闻这次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他忍不住问道:“何为任务交接。”
沈碧瑶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把任务,从一个人手里,转交到另一个人手里。换句话说,话是吕尚书把要做的事情,交给了那个神秘人。”
易闻恍然:“原来如此。我们也是如此猜测的。”
古璟瑄道:“关押之处,可有异动”
易闻回道:“暂无动静,我已吩咐下去让各方小心了。”
“嗯。”古璟瑄点头道:“那人必定与吕归元有所勾结,无论如何要查出他的身份来。”
“这是自然。”易闻道。
“啧,瞬间由敌明我暗,变成了敌暗我明,吕尚书这一手战术转换玩得还不赖嘛。”沈碧瑶继续蹭下巴。
易闻听罢不禁笑道:“怎么,碧瑶姑娘有何妙策不成”
沈碧瑶冲他一龇牙,笑了笑道:“如果是我的话,就会玩大点。我是节奏流,守株待兔神马的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又听到了不明所以的词,易闻再次虚心问道:“何为节奏流”
“就是控制节奏,将全盘的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并以此来限制敌人的动向。就比方说,现在这种情况,敌人由明处转为了暗处,如此一来,我们便陷入了被动。这种时候,如果一直等着敌人出手,那战斗的节奏很快就会被对方掌控,毕竟他们要什么时候动手,我们无法预料,这样对我们很不利。”沈碧瑶一边解释,一边结合实际情况习惯性地做出了战斗分析。
易闻听了她这番话,不禁一脸肃然。他万没想到,沈碧瑶一介女流,随口一说,竟然句句能切中要害。不禁转头看了古璟瑄一眼,果然,自家楼主的神情也是颇为意外。
“那,依你之见,可有何妙策”易闻笑问道。
“嘿嘿。”沈碧瑶低沉着嗓子笑了两声,道:“通常这种时候,就该人质出场了。你们不是还抓了温启夫妇和尚书夫人吗诱饵也有诱饵的用处啊。比如,让敌人自乱阵脚神马的”
易闻眼睛一亮:“碧瑶姑娘的意思是”
沈碧瑶冷笑一声,右手缓缓握拳:“玩心理战,利用人质,让敌人的内外战线矛盾计划,以此来阻碍他们的合作行动。并且,诱敌出手,掌控全局节奏,把握战机”
“妙”易闻折扇击掌,赞道:“想不到沈三姑娘在战术方面,竟有如此才能,当真令易闻佩服”
沈碧瑶不好意思地谦虚:“哪里哪里,平时玩得多,经验而已。”
古璟瑄一脸担忧地皱眉问道:“碧瑶,你平日里时常与人智斗”
“呃”沈碧瑶一时语塞,满脑子地找借口:“我我师傅,对,我师傅教我的。我们是刺客嘛,要得就是快准狠,如果不能掌控全局,那不是分分钟就暴露了太危险。所以我师傅一直有在这方面严格训练我。”
“原来如此。我还在奇怪,碧瑶姑娘怎会这些”易闻对这话深信不疑。
能在三年内将沈碧瑶的轻功教到如此地步之人,定然是高手,这一点根本不必怀疑。
古璟瑄眉头也松了下来。既然是师傅教的,那也就没有他所担忧的危险了。古璟瑄虽然不曾见过沈碧瑶的师傅,可是却感受过他的杀气。那种令人足底生寒,宛如锋芒利刃般的杀气,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沈碧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将什么事情都推到唐师傅身上,只是权益之计,再多问下去,她可掰不出其他的借口来了,于是,果断转移话题。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沈碧瑶问道。
易闻唇角一勾,道:“既然碧瑶姑娘说要掌控全局,我等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了。楼主”说罢,转头看向古璟瑄。
古璟瑄微一点头,道:“让祁风再调些人手过来。此次,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知道了。”易闻应了一声,之后,看了看沈碧瑶,又看了看古璟瑄,十分自觉地起身告辞:“如此,我便先去安排,不打扰两位,告辞。”
走时,笑得一脸暧昧。
沈碧瑶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看向古璟瑄:“我们要不要去找下东方”
“为何你现在出去不方便。”古璟瑄心中隐隐有些不悦。难得的独处,碧瑶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沈碧瑶道:“他可是偷了镇远侯家的祖宗灵位啊,这么大的事,镇远侯没理由不追究吧。况且,这事连皇上都知道了,要是追查起来,那他不是要倒大霉了作为朋友,我们怎么样也得提醒他一声吧。”
“不必担心。”古璟瑄道:“即便皇兄追查,以东方笑的本事,也能躲得开。”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虽然相信东方的实力,可是沈碧瑶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被通缉追捕的日子可不好受啊。
古璟瑄看了她一眼,又道:“皇兄不会过于重视此事,至于镇远侯,也应不会过于追究才对。即便是要追求下去,赵延平也会先来找我。”
沈碧瑶叹了口气,两手一摊:“好吧,那不管了,反正是他自己作的死,被追杀也是他自己活该。”
灵位被还回去了,赵延平自然也就平平安安地回了家里。镇远侯不愿意在这事上继续追究,也就没有再对他打骂。
毕竟,这也确实够丢人的,谁还愿意把事情闹大自然是希望这事早点过去,莫要再被人提起才好。
灵位回来了,赵延平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而赵延欣在得知此事是东方笑所为时,惊得合不拢嘴。
“那,那个掘坟的怪人,竟然有如此能耐”
“这是自然,据季叔所言,此人的江湖地位可不低啊。他的师傅更是江湖上手屈一指的人物。”赵延平一边喝着茶,一边感叹着。
江湖人,果然不要命,惹不得啊。他不地多嘴说了一句,就那么一句,这就惹来了这么大麻烦,差点没被自家老爹给打死
说到底,怪只怪着赵延平对东方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他在江湖是颇有名号,武功不低,却不知道他是响彻江湖的神偷,什么都敢偷。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赵延欣现在想起当初遇见东方笑的情形来,还觉得心有余悸,虽然,她那时大都是被掘坟此事给吓的。可谁又会想到,那个看起来同她差不多年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时还颇为可爱的少年,竟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号人物
“唉,谁说不是呢。”赵延平感慨一声,又道:“我还得备一份礼,去向小王爷道谢。”
赵延欣问道:“哥,你不是说小王爷没答应帮忙吗”
“可咱家的祖宗灵位到底是给送回来了。权当是小王爷帮的忙吧。”赵延平说罢,起身去准备了。
到底是不是小王爷出的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把事情了了啊,这没处了,可不成。扯上了小王爷,那东方笑也多少得忌讳几分,下回若再找他们家什么麻烦,指不定还得去求小王爷呢。说到底,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要紧。
灵位还回去了的事,古皓昀也立刻得到了消息,并且当下便进宫禀告了皇上。
皇上听了,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古皓昀摸不透父皇的意思,只得悻悻然退下。
先前灵位被盗时,父皇显得十分关心,还特意让他去请教皇叔,可皇叔听了此事,并无甚么反应。结果,第二天,灵位就给还回去了。此事到底有蹊跷,父皇和皇叔之间,又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古皓昀真是猜不透。
他是当朝太子,是将来要继承父皇的皇位之人,可对父皇的了解,对政事的所知,竟然还不如才回京几年的皇叔。这让他这个太子心中很是无力,并且备感压力。
是他的能力不够吗比起皇叔来,或许他当真是差得远。如此,他还如何能继承皇位,如何能统治好大齐
古皓昀越想,越觉得忧心忡忡。
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无法安心,只能去寻求皇叔解惑。
于是,来解惑的古皓昀和来道谢的赵延平在胡同口碰了个正道。四目对望,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顺理成章地就灵位被窃一事说开了。
而此时,吕尚书府也收到了第一封绑匪来的信件一封尚书夫人的血书。
上书四个大字:相公,救命
写信的布是从尚书夫人的衣衫了撕下来的,字迹仓促,血迹未干。只这四个字,吓得吕尚书魂不附体,一时失神。
待回过神来之后,又匆匆地放出了信去,想再次与那人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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