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彰看到一名守卫开了门,冲上去抱着这名守卫的大腿哭了起来,他容颜憔悴,心中无尽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他不一定打不过韦一笑,可是这韦一笑竟然和他来阴的,竟然派人三番两次来折磨他,这让他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对于韦一笑渐渐的恨上了,他想去调查,可是他是旧城的少主,未来的城主候选人,若是去调查被发现,他将会更加被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心里,已经记恨了韦一笑。
韦一笑对于肖彰的印象本就不好,肖彰带兵前来的时候,他曾经提议杀了这个人,带兵的人都知道,他能背叛上一个主子,就能背叛下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背后捅上韦重楼一刀,都是不无可能的事情。
但韦重楼并不这么想,旧城本就兵力缺乏,如今肖彰带来的军队犹如雪中送炭一般,事实上,在飞羽城的尸骸大军攻来之时,这些新来的士兵们确实帮上了不小的忙,从那时之后,肖彰便得到重用,而韦一笑感觉肖彰对自己的威胁越来越大,所以对这个人,他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两人之前的矛盾产生,这也是江彦对肖彰采取这种战术的原因,男人在乎的东西无外乎,权,钱,色。韦一笑不缺钱,身为旧城的少城主便剩下了两样,权和色。
权力,在肖彰没有到来之前,他每一天都过的很是舒坦,相信不久后的一天,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登上城主的位置,但自从肖彰来了之后,他的兵力就被削减一部分给了肖彰,他感觉到自己无可撼动的权力受到了威胁,有了间隙,江彦便可以用此招来扩大二人之间的矛盾。
至于最后一样色,这便是江彦放在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步棋,韦一笑好色,人尽皆知,在浮游都赫赫有名,他看上眼的姑娘,几乎没有一个可以逃过他的手掌心,仗着他的权势和地位,许多人都忍气吞声。
这一日,刚好他闲来无事逛逛梨花园,这里面的姑娘此时吹拉弹唱,热闹非凡,不多时,这梨花园的女台主从后台走上了前台,众人嘘声一片,都起哄要看漂亮姑娘唱戏。
这女台主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此时脸也不红,咳了咳嗓子出声喊道:
“诸位看官不要着急,本来前儿个来了一个唱青衣的姑娘,打算明儿个开嗓唱台,但听说咱们韦大少爷光临梨花园,便打算今儿个就开嗓,唱的不好,您骂我多少句都成,唱的好了,您这兜里的赏钱,可别少喽。”
这女台主一看就是之前的唱腔高手,这一手喊嗓,把众人起哄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场面为之一静,女台主环顾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韦一笑的身上,轻鞠了个躬,从台上下到台后去了。
韦一笑心想今天莫非是什么好日子,我正寻思着在梨花园物色两个姑娘做妾,竟有个心来的送上门来了,这如何让他心里不喜啊,正说着,那台后飘上来一人,这女子真是生的漂亮至极,那一抹粉黛,从台外飘然而来,眉眼低垂,让人不仅心生怜悯,丹凤眼,俏脸尖下巴,琼鼻高挺,偏偏生的一副柔弱的姿态,细腰轻轻扭动,把那青衣的凄风苦雨都道了个尽,她甩着长袖,一双凤眼直直的盯着韦一笑,仿佛他就是能救她于水火的贵人,她来回旋转,跌坐在地上,显得更加柔弱可欺。
韦一笑的魂都被勾了去,他试过很多女子,要么媚态十足,要么刚烈无比,安静娴熟的也有,但唯独少了这么一位柔弱可欺。
这个女人,看上第一眼就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强烈欲望,不让她受伤害,让她躲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韦一笑不能自己,走上前来,跳上台去,从兜里拿出满满的一袋金币,转过身,冲着看直眼的众人一扔出声道:
“都给我滚,今天梨花园这个场子我包了。”
众人慌忙捡起掉落在地的金币,一窝蜂的跑出了梨园,可唯独雅间里的那一位,动都没有动,韦一笑眉头一皱,先是扶起这跌落在地的女子,然后出声吼道:
“谁这么不长眼,赶紧滚,不然我要你好看。”
那人在雅间里动也不动,阴柔的嗓音出了声,不高不低:
“韦少爷,我知你财大气粗,可这姑娘你动不得。”
韦一笑眼皮一抬,神色有些阴沉,出声回道:
“这旧城里,还有我韦一笑动不得的姑娘?”
那声音出声道:“你或可在这旧城里翻云覆雨,可面前的这位姑娘,可是肖守卫长的青梅竹马,你动了她,我不好向肖守卫长交代。”
这人不提肖彰还好,一提肖彰,韦一笑的火更大了,出声吼道:“少跟我这废话,这姑娘满腹的心事,如此梨花带雨,我今日还就要扶她一把,他肖彰又算是哪根葱。”
好像是被肖守卫长这几个字扰了兴致,韦一笑戏也不听了,说完话,竟直接将这唱青衣的姑娘拦腰抱起,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梨花园。
那人坐在雅间之中一动不动,待到韦一笑走后,才从雅间中露出了头,正是潘影。
她在江彦的吩咐之下,带这姑娘来到旧城潜伏已久,再说这姑娘确确实实是肖彰的青梅竹马,因为肖彰的叛逃,却让她吃了罪,一直关押到城主府的大牢之中,父母已近半百,却也被肖彰连累。
有一日江彦走进监牢,和这个姑娘进行了长达两柱香的谈话,之后,她的父母被从监牢放出,被安排在城主府里做事,而她则是和潘影匆匆赶赴旧城。
此时她被韦一笑抱在怀里,心中十分的害怕,但江城主的一番仁义,她又怎可辜负,她将头埋在韦一笑的胸口,对于肖彰却是实实在在的恨死了,他连累了自己的父母,弃她于不顾,这些日子的花天酒地她看的清楚,这一次她带着任务身赴旧城之中,与肖彰早已恩断情绝。
韦一笑也觉得这女子害怕不已,如同游荡几十年的情场浪子回头,他竟然轻声的安慰起了怀中的这个女人。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如云,公子,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城中路滑,没有几步,你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的出悲伤。”
白如云受江彦差遣,如何不知道韦一笑是什么样的人,此时只是心中冷笑,出言道:
“他,妄我对他情深意重,那日他奔赴旧城,我紧紧跟随,却被他弃在荒野之中,他不愿管我,任我让虎狼吞食,幸好被台主救了。”
白如云说着,眼角滴下了泪来,江彦说过,女人的眼泪是男人的天敌。
韦一笑果然脸上阴影不定了,瞳孔之中已经闪烁出了些许的醋意,白如云看火候差不多,于是卷开长袖,继续说道:
“他日日折磨我,我这胳膊上,身子上都是他之前打我掐我的淤青,可怜我一个女孩子家,不知道情归何处,傻傻的寻来,他却每日花天酒地,对我看都不看一眼。”
韦一笑一低头,那身上的淤青触目惊心,韦一笑的牙狠狠的咬在了一起,他停下脚步,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
“畜生”
白如云继续哭泣,心里却想起了自己对潘影说过的话:
“你尽管打,尽管掐,不然到了韦一笑那里装的不像,也还是要死,想让他不起疑心,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一切是白如云自愿,潘影最后还是不肯,她下不了手,这些伤痕都是白如云自己所为,她想着如果有一天她能够活着离开旧城,也要像潘影一样,身披金甲,不爱红妆爱武装,一起保家卫国,上阵杀敌。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下,每一滴都打在韦一笑的心上,那醋意却是更加急了。
想来也巧,从不愿出门的肖彰在五六人的簇拥下出了门,只是因为他心里的酒虫作怪,再者这些日子一直就在养病,好在天气今日正好,想着去梨花园看看,发泄一下肚子里的邪火,却半路看到了韦一笑抱着个女人走了过来。
这女人他看上去极为眼熟,定睛一看,正是那黑石城中的白如云,肖彰的眼神一凛,他来到旧城时间不短,但对白如云还是有感情的,如今看到她被别人抱在怀里,醋意一下子也升了起来。
韦一笑的身边同样有三四个护卫跟随,与肖彰就在这长街之上,相遇了。
“如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彰不等白如云回话,继续说道:
“你这个贱货,几天不见竟然跑到别人的怀里,真是不知廉耻。”
这话,他自然是说给白如云听的,这时候醋意正旺,哪里还会顾忌许多,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韦一笑这几日对于肖彰这个人已经讨厌到了骨子里,加上之前的种种矛盾,今日有些忍不了了。
若是之前,肖彰定然有些顾忌,但经过了上次的三揍事件,他既不能明面上问,也不能报复,委屈了这么久,今日又碰巧遇见自己的女人被韦一笑抱在怀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肖彰,你真的是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