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与往常一样。本来艳容以为自己就会这么终老,只希望能够更久地获得董长舒的眷顾。谁料,江湖风波平地起,明辉城居然开始攻打驭天堡!
这次结盟,本就是双方的权宜之计,杜明辉与董长舒,都虎视眈眈着对方手中的地盘,只是没想到,战争,竟会来的这么快。
听说外头已经兵临城下了,堡内却丝毫不见慌乱,艳容有些担忧,问一旁的侍女秋色:“外头打得怎么样?你们不害怕么?明辉城……很厉害呢!”
秋色笑着摆摆手,有些骄傲地挺挺胸:“才不怕呢!咱们堡主是什么人呀,哪能怕小小的一个明辉城!”忽然想起容夫人来自明辉城,丫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艳容却笑了起来:“没事。”
艳容说的没错,明辉城的确很厉害,董长舒近段时间都忙于抵御杜明辉的进攻,来的次数明显少了,而且每次都似很忙,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这一日,董长舒歇在西厢。艳容支着腮,注视着他,他明显有些消瘦了,明辉城一定很难对付。不过正如丫鬟秋色所言,她不怕,她信任这个武林传奇的能力,没有人能击败他,除了……那个人有可能吧!
他的气息轻轻吐在她颊上,沉静而安宁,他许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吧?窗外的夜风有些大,吹得窗户吱呀吱呀地响,艳容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窗边,轻轻合上摇曳的窗叶。地上有几张被吹落的文件,艳容俯身拾起,吹落上面的尘,放回桌上,又轻步回床,继续望着那沉睡的面容,目光中,多少的轻怜蜜爱。
这晚之后,董长舒来得更少,听人说堡外的战事也更激烈了,看来杜明辉还真不容易对付呢。
这一日,艳容在房中百无聊赖,侍弄着床头的素馨花。“咚咚咚咚”绿衣的小丫鬟碧波忽然跑了进来,一面跑一面还气喘吁吁:“容、容夫人,堡主刚才差人来说,你要是闷的话可以上街去走走!”
艳容有些惊喜地放下手中的小剪,他这些日子没怎么来,却原来还记着我呢!这是她来驭天堡后第一次获准外出,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但还是问了一句:“外头在打仗,这么出去没事吧?”
碧波似乎比她还急上几分:“没事,当然没事了,堡内安全着呢,堡主会保护我们的!”看来董长舒早已成了这些丫鬟,也许是全堡人心中的神吧,艳容笑着,换过衣裳,随碧波踏出房去。
“容夫人。”艳容刚跨出房门,准备穿过园子,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艳容回头望去,却是平素在正厢伺候的丫鬟蓉莲,这丫头办事挺干净利落的,一双大眼忽闪忽闪,透着精明。“容夫人,堡主可真疼你,这么忙还不忘了吩咐让你出去散散心。”蓉莲手中捏着卷红绢,笑道。
艳容微一莞尔,没答声。蓉莲又笑嘻嘻行个礼:“容夫人,有件事能帮帮奴婢么?”
艳容常年待在房中,与这些丫鬟并无什么接触,闻言奇道:“什么事?”蓉莲捏捏衣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有一封信,你能帮我转交给我表兄么?”艳容当即释然,美目中染也上了一丝笑意:“好吧,你告诉我怎么找你表兄。”少女怀春,这样的日子她也不是没有过,很能体会这些养在府第里的小丫鬟的心情。
蓉莲大喜,递上手中的红帕子:“就是这个。”
董府中的戒卫一向很森严,才到门口,就有人拦车喝问,碧波一扬手中的令牌:“是堡主允容夫人出去的。”守卫一见令牌,不再做声。马车辘辘,穿过门洞,一缕阳光射过来,艳容终于再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呼吸着外头的空气,似乎也格外清新。
驭天堡的大街铺着一条条的青石板,苍苔从石板的缝隙里挣扎出来,为古朴的街道增添了几分生气。街道两旁是各式的商铺,还有挑着担,推着车的小贩不时吆喝,不过因为堡外囤积着明辉城的重兵,堡内的气氛显得没那么热闹,从人们脸上时时能看出一抹担忧来。但是看得出堡内的人对他们的堡主有着绝对的信任,街道上一丝不乱,甚至连兵士的影子也没半个。
艳容信步在街道上走着,感觉着四处的人气,比起深幽的府邸,这儿的阳光灿烂得让人迷醉。艳容从怀中掏出绯红的绢帕,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内里裹着的是蓉莲转托的信。她依着蓉莲的话,走过一个脂粉担子,轻轻搁下绢帕,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啪啪”身后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还有呼喝叱骂之声,艳容讶然回步,眼前一晃,一柄腰刀正架在颈上,不由呆了。
方才的脂粉担子已被打翻,红的白的,泼了一地,那小贩挣脱两个兵士,返身往人堆里扎去。蓦地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空而降,双爪如钩,直拎那小贩后颈。那小贩显然也是会家子,脖子一缩,寒光一闪,竟亮出柄匕首,横削向上方的人。
上方的黑衣人“哼”了一声,摒指如风,戳向小贩腕脉,“当啷”一声,匕首落地,两柄长刀左右插上,架在了小贩颈上。
艳容看得懵了,心知不对,偏是没了半点反应,就那么呆呆地看那黑衣人转过身朝自己走来。
“是你?”黑衣人见了艳容,显然吃了一惊,但惊讶神色转瞬即逝,露出一副了然之态,“既然事已败露,容夫人,请跟我们走吧。”
艳容已然认出这黑衣人是董长舒身边的护卫,当日挹芳阁现舞之时他也在场。张了张口,艳容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着周围众人严峻的神色,终究头一低,随着去了。
颈上的刀已放下,艳容心中却不安已极,这个小贩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自己又卷进了怎样的风波?
碧芜痕_碧芜痕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