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夏侯渊也传来了捷报,三次强攻,以付出七百名辅兵、六十名飞虎突骑士卒伤亡的代价攻破宜杨,魏逆守将周康被夏侯渊
诛杀,副将周贵带着几十名残兵突围逃离。
守城士卒死伤七百余,投降两千二百余人。
杨弘看完捷报后,下令奖赏有功将士,同时由夏侯渊就地镇守宜杨,整编降卒,训练士卒,安抚民心。
弘农城
柳端平快步来到了汪昭的后宅,神色急迫的让守门士卒进去通报。
一向沉着淡定的柳端平此时也乱了心神,一个下午加上一个晚上的功夫,才伏击了梁金鹰的平北军,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占据了平符、宜杨二县。
许彬不战而降,周康兵败被杀,平北军攻势之凶猛,让柳端平大吃一惊,着实吓了一大跳。
待到那个士卒出来,柳端平问也不问就快步进向了汪昭的书房。
“平符,宜杨二县已经被杨弘攻破占据,许彬投降、周康被杀。”柳端平脸色沉重的说道。
“什么。”正在翻看账簿的汪昭失态惊呼,面无血色,眼神发红。
“该死,该死,杨弘真是该死,许彬、周康两个废物,先丢槐安,在失平符、宜杨,如今我军岂不仅剩弘农、黾池、颖安三座城池了。”
汪昭破口大骂,脸色无比的难看。
“据斥候最新消息,赵广得知杨弘连破二县,攻势愈加猛烈,黾池已经危如累卵,在下请求,即可前往平符,收买杨弘解除黾池危局,若是在迟疑,黾池可能就要被攻破了。”
“好,那你就立刻启程,务必要让杨弘松口。”听到黾池局势危急,汪昭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一想到被困在黾池的儿子,汪昭也只得咬牙答应了柳端平的计策。
黾池
正午刚过,阳光高照,虽然已经进入深秋,但因为数万人马的喧嚣,使得黾池一片燥热沸腾,密密麻麻的大周士卒洪水般一**的冲击黾池那高大坚固的城墙。
鲜血已经染红了城墙,尸体已经在城下堆了数层,但士卒的杀喊声没有丝毫衰弱的趋势,反而越来越猛烈。
“冲,登上城墙者,赏银一百两!”
“杀敌一人,赏十贯,杀敌将者,官生三级!”
赵广在重重护卫下冲到了军阵的前线,双眼赤红的不断大吼,以重利驱使士卒,鼓舞士气,打定了注意,拼死也要拿下黾池。
就在午饭前,两份捷报一同送到了他的手中,杨弘一战伏击梁金鹰两万大军不算,还以雷霆之势收服了平符、宜杨二县,这等功绩,实在是太耀眼了。
相比杨弘连战连捷,夺下二县,他堂堂一个讨逆大帅,率领三万余众的大军,竟攻不下一座孤城,这要是传出去,岂不丢人。
起初,赵广还耐心的佯攻,虚张声势,但打着打着,他就有了火气,有了野心,想要拿下一座城池,博一份大功劳,等看到杨弘的两份捷报后,赵广最后一丝耐心也被野心和贪婪吞没了。
他要拿下此城,攻破此城,杨弘一个小小将军都能攻下两座城池,他是堂堂讨逆大元帅,还打不下一个孤城。
“冲!冲!再给本帅冲!谁冲上黾池,本帅重重有赏!擂鼓!全军冲锋!畏缩不冲者,斩!”
赵广目疵欲裂,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嘶声力竭的催促着麾下将士架着云梯,推着撞城车向着黾池攻杀冲锋。
“咚!咚!咚!咚咚咚咚……!”
攻城的擂鼓声一阵阵的响起,敲打在每一个大周士卒的心头,战鼓声,杀喊声,喝令声,还有那赵广的重重有赏,使得他们群情激奋,杀意旺盛。
黾池城下只见大周士卒如同潮水,一队队士卒架着一副副云梯,疯狂!凶狠!这些安逸许久的朝廷士卒,难得的爆发出不死不休的悍勇,如同决堤的洪水!
赵广麾下的将领指挥着士卒冒着箭雨将云梯靠上城墙。
一队队士卒在顺着云梯,顶着不断落下的石块,沸水,悍不畏死的攀爬,还有一队队重甲士卒推着巨大的撞城车直奔黾池那厚重的铁皮城门。
铺天盖地,惊涛骇浪,密密麻麻的朝廷士卒闯过箭雨冲到了城墙下,悍勇的士卒们一个个嘴里咬着刀,满脸凶戾,杀气腾腾,一手举着盾,一手抓紧云梯,顶着石块箭雨向上爬。
城墙上,魏逆将领吕冲面色惨白,双腿忍不住的发软,看着朝廷士卒发了疯一样的再度攻城,不由得胆颤心惊,急忙转身奔着主将汪越焦急道:“将军,周军又攻上来了!”
三十出头的汪越一脸凝重,紧握着满是鲜血的雁翎刀,看着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攻城士卒,心里也是一片冰冷。
“这是他们今天第几次攻城了?”
汪越的语气有些低沉,有些底气不足,实在是,这些朝廷大军的攻势太凶猛了,就好像一群咬着骨头不放的疯狗。
“五次了!”
魁梧壮硕,双臂肌肉遒劲,手持强弓的吕冲面无血色道。
“五次了,这赵广发了什么疯?”汪越怒不可止的咬牙,一向昏庸软弱的赵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难道自己睡了他老婆!
汪越双目发红的看向赵广,咬牙切齿道:“倒沸水,推云梯,这城绝不能破,朝廷兵马死伤惨重,一旦城破,你我和全城将士都会被愤怒的朝廷士卒杀了泄愤。”
“诺!”
吕冲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但汪越的话就好像一柄尖刀捅进他的心脏,让他不得不拼死而战。
伴随着汪越、吕冲的军令,守城士卒将一锅锅沸水冲着云梯上的攻城悍卒倾倒,那些爬在云梯上的士卒顿时被沸水烫的凄厉惨叫,仰面摔下云梯。
云梯上的士卒减少,守城士卒趁机奋力将云梯一架架推到,一时间,数不清的朝廷士卒被摔死,砸死,还有很多被后面冲上来的士卒踩死。
顿时间,黾池城下哀嚎遍野,鲜血甚至汇聚成了小溪。
黾池有一万守军,粮草充足,还有数万的百姓,这些百姓被汪越都抓到了城墙上充作壮丁,搜集了全城的铁锅木柴,甚至将房子都拆成柴火,不停的烧水,不停的搬运石块和一切可以抛砸的东西。
决心死战,困兽犹斗的汪越竟然强的可怕,将黾池城生生打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不停的消磨着赵广的士卒。
第五次攻城了,居然还没有队伍攻上城墙,赵广的脸都青了,一时间热血上涌,忍耐不住,将手中令旗摔在了地上,亲自带着三千亲兵冲向城墙。
“给本帅冲,给本帅撞破黾池的城门!”
刚刚击退了云梯之敌的汪越将赵广亲自上阵,不由放声大笑,对着身边的几名部将冷笑道:“赵广这个废物居然敢上前线,这不送死嘛!传令弓箭手,给本将军瞄准了赵广射!”
“诺!”
“咻咻咻咻……”
霎时间,箭如雨下,居高临下的冲着赵广所在的位置猛射,一时间,赵广周遭人仰马翻,哀鸿遍野,一片片的亲兵被射成了刺猬。
看着眼前的惨状和箭雨的凶猛,这一下子,愤怒的赵广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顿时吓蔫了,惊慌无措的呼喝亲兵后撤。
平符县衙
从军营回来的杨弘吃过晚饭,正准备沐浴一番,准备进行一次大规模抽奖,却听一个虎豹亲兵忽然禀报道:“主公,魏逆大将军汪昭的使者求见。”
“什么?”
杨弘闻言一楞,满脸难以置信的推开房门,眼神灼灼的瞪着那个虎豹亲兵。
“主公,外面有一个自称汪昭使者的文士求见。”
虎豹亲兵吓了一跳,然后抱歉复述了一遍。
杨弘这次听清楚了,好像一个狡诈的狐狸,眯起了眼睛,心中暗道:汪昭居然派遣了使者过来,这家伙一定有所图谋。”
难道是求和?
不太可能?
那是?
黾池?
对了,黾池守将汪越是汪昭的儿子,难道他是为了他儿子?
对于汪昭派遣使者的来意,杨弘一阵思量,最后还是冲着那个虎豹亲兵吩咐道:“将其请到这儿来,然后,封闭后宅,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诺。”
虎豹亲兵躬身退去。
一盏茶的功夫,那个虎豹亲兵便带人回到了书房外:“主公,使者已经带到。”
“使者请进。”
杨弘端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功劳薄。
“诺。”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文士青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柳端平步伐轻巧的走了进来,冲着杨弘抱拳躬身道:“大将军麾下主簿柳端平拜见杨将军。”
“柳先生免礼,请坐。”杨弘面容平淡,指了一下左侧的软塌,然后淡淡道:“本将军与汪将军可是敌人,不知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在下奉命前来,乃是为了黾池而来。”
柳端平并未坐下,而是一脸从容微笑回答道。
“黾池?哈哈哈,黾池破城以在眼前,而且,攻城的主将乃是本将军的顶头上司赵元帅,本将军可没有能力影响黾池的局势啊。”
杨弘心中略有准备,故而听了柳端平的话并不惊讶,脸色依旧平淡,漫不经心的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