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没有躲闪,在她踩在他脚上时伸手将她揽到胸前,低笑了一声,将她的头摁到胸口处。
两人静静的站着,过了好一会儿,秦谨才松开了钟自在。他轻叹了一声,道:“邹鸣休了年假,约了几个朋友吃饭,一起去好不好?”
上次坠下山崖,她还没谢过邹鸣和舒悦。秦谨的手还在她的的腰上,阿在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
秦谨重新将她抱回了怀中,将下巴搁在她的头上。然后低下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晚些时候钟自在接到了常律师的电话,让她过去过年。她婉拒了,告诉常律师她新年再过去。
下午两人就窝在家里,钟自在揉面包饺子。打算包好放冰箱里,到时候直接拿出来煮就行。
秦谨并没有帮忙,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钟自在只当没看见他,淡定的弄着。
她虽然不是初次做,可毕竟还不熟练,面不是揉得干了就是稀了,最后还是观看的秦谨接手,面才揉出来。
秦谨一向都是挑剔的,钟自在才包了一个饺子出来,他就笑了起来,挑眉看着她,道:“这是你新发明的形状?扁扁的,照着扁豆的样儿包的?可真是又创业哪。”
钟自在瞥了他一眼,“你包得好要不你自己来?”
秦谨这下不说话了,将那饺子拿起观察了一阵,别过头轻咳了一声,道:“挺不错的。”
两人将饺子包完,已经是六点了。冬日的天黑得早,这座城市已是霓虹闪烁,天际只剩了一抹残光。
秦谨和邹鸣他们约在七点半,从这边赶过去正合适。那么久还没向人道谢过,空手过去不太好。上了车,钟自在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该买点儿东西过去?毕竟毕竟……”
秦谨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系好安全带,挑了挑眉,对着钟自在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他告诉她。
这有什么好神秘的?钟自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她,只得将头伸了过去。
“你要是真想谢他们,那就好好谢谢我。这可比礼物强多了,他们更会高兴。”秦谨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暧昧得让钟自在的脸红到了耳根。
他呼出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旁,痒痒的直往耳心里钻。钟自在立即就坐直了身体,秦谨邪魅的一笑,作势去亲她,被安全带勒着过不去只得作罢。
秦谨没个正经,礼物最终还是没有买,直接空着手过去。他们俩过去的时候舒悦和邹鸣已经到了,另外还有两个钟自在没见过的男人。
她和秦谨一进包厢,舒悦就站了起来,拉开了他旁边的位置,笑嘻嘻的道:“女士优先,请坐请坐。”
邹鸣踹了他一脚,切了一声,道:“你来献什么殷勤?”
“我怎么就不能献殷勤了?老秦可是铁树开花,当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邹鸣踢了一脚,他夸张的哀嚎了一声,坐到里面去了。
包厢里的几双眼睛都在钟自在的身上,秦谨尽数替她挡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之后才替她介绍在座的人。
邹鸣和舒悦她都是认识的,剩下的两人一人叫童忠灿,另一人叫申庄。
他们已经点了菜,邹鸣一向都是无酒不欢的,先上的是酒。钟自在分明敬了他和舒悦向他们道谢,再要敬时却被秦谨拦住了,他将她的杯子去收起,瞥了她一眼,道:“这酒多烈你没尝出来?”
他分明是在护短,舒悦干笑了两声,道:“对对,咱们今天的目的就是吃饭,不是喝酒。这家厨子的手艺好,多吃菜多吃菜。”
他说着,用小碗盛了一碗香菇鸡汤放到钟自在的面前,打着哈哈道:“喝点儿鸡汤,可补了。”
酒是这里的老板私藏的,邹鸣和他是老相识,才上了这酒。酒确实烈,不过两杯而已钟自在就感觉有些压不住了。说了声谢谢,舀了一勺鸡汤喝了起来。
邹鸣本是想喝个痛快的,这下不由得悻悻。只得去找童忠灿和申庄喝去了。
他长期在部门,喝酒就跟喝水似的。半瓶酒都进了他的肚子,他连脸也没红。钟自在看在眼里,接下来的时间就算敬酒也用茶代替。
邹鸣和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天南地北的侃着。看得出几人的关系都挺好,在兴致上,酒上了一瓶又一瓶。
这边的清蒸鳕鱼做得不错,鲜美多汁,入口即化。钟自在多挟了一块,秦谨就不动声色的将鳕鱼移到了她的面前来。又叫来了侍应生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又上了一道热乎乎的豆腐炖鳕鱼。
他移到了钟自在的面前,和邹鸣碰一个,然后压低了声音对钟自在道:“多吃点儿,营养丰富,有助发育。”
有了昨晚做铺垫,这话好像暗示了些什么。他的眸子明亮,带着些许的笑意。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他说完立即又将视线移开,和那几人说话去了。钟自在暗暗的冷笑了一声,趁着几人没注意往他的碗里挟了一大块。
秦谨和那几人说完话回来,看到碗里的鳕鱼,不动声色的用筷子戳了戳,似笑非笑的瞥了钟自在一眼。
钟自在只当没看见,极其淡定的坐着。邹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和舒悦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带了几瓶洋酒上来。说是新到的货,老板让大家帮忙尝尝。
菜差不多都冷了,侍应生又陆陆续续的上了菜。这次钟自在喝了三杯才脱了身。舒悦是个耐不住的,喝着喝着的撺掇着大家去酒吧坐坐。
就只有钟自在一个女生,跟着去酒吧不太妥当。她去了洗手间,打算先走。
前两杯酒有些烈,又是空腹喝下的,虽然没喝多少但头却有些晕晕的。她洗了手出来,刚到走廊上就见秦谨走了过来。
他喝了不少酒,脸上虽然看不出来,身上却带了淡淡的酒味。待到走离钟自在进了,他回头看了看走廊那端,忽然将钟自在拽住,然后抵在墙壁间。
“现在走扫了大家的兴致,去酒吧坐坐再走?”他靠得很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带着酒味的气息拂在她的鼻间,离得远远的看着就像在接吻一样。
说话就说话,还玩那么多花样。钟自在的心跳得很快,匆匆的往走廊那边扫了一眼,将他推开,含糊的应了句好。
秦谨又抓住了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滑了一下,轻笑了一声,道:“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出来。”
钟自在实在无力招架他的无赖,点点头敷衍。秦谨没有放开她的手,暧昧的一笑,道:“要不进去等我?”
他佯装拽紧了她的手,钟自在吓了一跳。忽的将手缩回来,警惕的看着他,直到他轻笑着转身去洗手间,这才回了包间。
秦谨没过多大会儿就回来,他顺带结了账,邹鸣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就走了。
几人喝了酒不便开车,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清吧。几人中除了舒悦的私生活比较乱些,其他都是比较严谨的。
几人点的都是酒,秦谨给钟自在点了一杯苏打水。然后坐到角落里聊天。
舒悦坐不住,没多大会儿就去同美女搭讪去了。邹鸣则是瞎侃着他在部队上的一些趣事。
秦谨和钟自在坐在一起,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灯光下她的嫣红的粉颊小嘴无比的诱人,把握着柔软无骨的小手,他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他的定力一向不错,在这种公共场合也仅限于摸摸小手。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和几人互动着,简直就一衣冠禽兽的样儿。
钟自在挣不开他的手,也不敢乱动。鼻观眼眼观心的端着苏打水浅啜着。邹鸣嚷着喝苏打水没劲,给钟自在要了果酒。
就那么坐到十一点,他才打招呼离开。一向最爱热闹的邹鸣也并未挽留他,只是冲他不停的眨眼睛。
冷风将躁动吹散了些,秦谨已经叫了代驾。钟自在拉开车门要坐到前面,却被他一把拽入了后座。然后麻溜的关上车门。
他倒是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上车后就伸手揉着眉心。钟自在的头有些晕晕的,强撑着等着到地儿。
十一点了竟然还有些堵车,车速并不快。差不多一小时才到。司机一离开,秦谨就揽住了钟自在的腰,将她带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两人,他没什么顾忌,低头想去吻钟自在。她推开之后他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将她抵再电梯壁上暧昧的看着。
钟自在的脸皮厚,饶是假装若无其事,耳根仍是红彤彤的。进屋换了鞋,秦谨倒了一杯水给她,见她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便先去洗澡去了。
钟自在虽然没醉,可头却晕晕的。浑身没有劲儿,动也不想动一下。秦谨出来见她仍是不动,拿了一个苹果削好递给她,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柔声道:“要不要煮碗醒酒汤?”
好像她才是喝得多的那个人似的。钟自在摇摇头,说了句不用了恹恹的起来去洗澡去了。
洗了澡身上舒服了很多,秦谨没在客厅里。她正疑惑的往阳台上看了看,他就端了一碗醒酒汤走了出来。
钟自在愣了一下,随即说了句谢谢。以前从不客气,现在倒是客气起来了。秦谨没说话,将醒酒汤递给她示意她喝。
钟自在往厨房看了看,又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喝吗?”
秦谨挑挑眉,慢条斯理的道:“你以为我是你,就只会逞能?”
“……”还真是噎死人不偿命,钟自在紧紧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秦谨没有回房睡觉,选了碟片看了起来。钟自在喝完醒酒汤,正准备回房,他站起来拦住了她,慢悠悠的道:“不看电视?”
他环抱着双臂,英俊脸上带了抹戏谑。
钟自在的眼珠子转了转,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想睡觉。”
秦谨的眉又挑了挑,似笑非笑的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躲着我?”
“我为什么躲着你。”钟自在翻了个白眼,想要绕过他,他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慢悠悠的道:“既然不是躲着我就看了这电影再睡,一个人看着挺没劲的。”
“我不!”钟自在的话才刚说完,就被秦谨拦腰抱了起来。他朝着她眨眨眼睛,轻笑了一声,暧昧的道:“不看没关系,那就睡觉好了。”
钟自在的脸哗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边挣扎着边道:“放我下来。”
她挣扎得太厉害,刚到门边他就将她放了下来。钟自在想夺路而逃,却被他困在了双臂间。她还未反应过来,略带着酒味的唇就落了下来。
所有的挣扎都被化解在绵柔的吻之间,受了酒精的蛊惑,到了最后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倒在床上的。
秦谨并不娴熟,跻身而进时钟自在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也闷哼了一声,在她嫣红的唇上印上一吻,暗哑着声音道:“……我也疼。”
简直就是不知廉耻。钟自在的脸上火辣辣的,本是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儿声音的,却又被他折磨得……
折腾到下半夜,她才得已睡过去。钟自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浑身又酸又疼。枕边已经放好了干净的衣服,她低头看看身上的印记,换了一件高领的毛衣穿着。
出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钟自在摸着鼻子出去,秦谨将最后的汤端放桌上,先一步拦住了去洗漱的钟自在,手握成拳抵着唇轻咳了一声,道:“要是不舒服待会儿去医院看看。”
他还真是什么都能说得出来,钟自在支支吾吾的说句没事,绕过他进了洗手间,砰的一下将门给关上。
昨晚开始的时候她还真是疼惨了,后来稍微的好了一些,他又不知节制。折腾了两次。
钟自在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直到秦谨敲门才出去。秦谨和平常无疑,泰然自若。钟自在别扭得厉害,吃饭就一直闷着头。
秦谨往她的碗里挟她爱吃的菜,最后还给她盛了一碗红枣乳鸽汤放在她面前。
“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抬头看我了?”秦谨敲了敲桌子,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微微的顿了顿,又慢悠悠的道:“我记得你好像喜欢主动,我一不小心反客为主生气了?”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钟自在将汤勺放下,哼哼着道:“你的脑子里难道就不能有些干净的东西?”
他倒是挺阴险的,避孕套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他昨天什么时候买回来的。简直就是早有预谋。
秦谨轻咳了一声,颇有些无辜的道:“你说什么?”
钟自在闷头不再说话,吃过饭后主动收拾碗筷。秦谨拉住她想说什么,轻咳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今天是大年,小区外面已是热热闹闹。她和秦谨两人过年显得冷冷清清的。
钟自在洗完碗出来,秦谨正在阳台上讲电话。见她出来,他拿着手机出来,微笑着道:“邹鸣在部队走不开,叫他一起过来过年?”
钟自在点点头,秦谨对着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的年货预备得并不多,这下多了两个人,自然要重新准备。
钟自在在去超市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顾小敏,想和秦谨说点儿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买了东西回去,两人才出去电梯,就见秦贺严抽着烟站在门口。钟自在一愣,秦贺严已回过头来。他的目光先落到钟自在的身上,又落到秦谨的身上,冷冷的笑了笑。
钟自在的身体微僵硬,上前一步淡淡的道:“什么事?”
秦贺严掸了掸手中的烟灰,皮笑肉不笑的道:“没事就不能过来了么?我是见不得人的那个?”
他这话时意有所指,一张阴柔俊美的脸上带着阴鸷,挑衅的看了秦谨一眼。
秦谨示意钟自在开门,然后将手中的菜交给她,淡淡的道:“先进去。”
不容她反对,他将她推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他的态度强硬,秦贺严忍不住的冷笑了起来,带了些轻佻的道:“大哥,这样玩很过瘾?”
他的话音刚落下,秦谨就一拳揍了过去。秦贺严被打了一个趔趄,他很快站稳,慢条斯理的道:“不心虚你让她进去干什么?”
秦谨冷冷的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没什么心虚的,我要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住。”
秦贺严擦了擦嘴角,恶狠狠的道:“你这个畜生,他始终是你父亲!”
“你没有资格骂我。”秦谨冷冷的说着,微微的顿了顿,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悲哀来,冷冷的继续道:“秦家人没资格那么骂我。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就没去查过那些事?”
秦贺严站着没动,他是没有查过。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而已,他从未想过要去查他的过去。包括老爷子在内的人都预料错了,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秦家的财产,而是,秦重铭的命!
秦谨没有再看秦贺严一眼,将门上的钥匙扭了几下,进了门,将呆站在原地的秦贺严隔绝在了门外。
钟自在被反锁在家里,见门打开,终于松了口气。秦谨的脸色并不好,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恢复自如,看了看时间,道:“邹鸣要过来了,先做饭吧。”
他不提秦贺严,钟自在也没有提。哦了一声进了厨房。她才刚进厨房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秦贺严阴恻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以为他真是回来找你的吗?他是要毁了秦家所有的一切!你,进监狱的秦重铭,都只是他的猎物!”
他的话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钟自在握着手机没动,许久之后才重新开始择菜。
邹鸣来得很快,很逗的带了一束玫瑰送给钟自在。只差点连人带花的被秦谨给扔出去了。
多了邹鸣,气氛欢快了许多,钟自在却有些走神。年夜饭只是适当的喝了一点点儿酒。秦谨和邹鸣有话要说,将碗筷收拾了后就进了书房。钟自在则是给唐果果打电话。
唐果果那边很热闹,麻将声稀里哗啦的响着,显然是在忙。钟自在本想让她玩挂了电话的,她却让她等等,跑到了阳台上才问道:“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那边挺热闹?”钟自在抽了抽鼻子,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
“是挺热闹的,我姑妈舅舅一大家子都过来了。正在打麻将呢,手气背,早就想撤了,你要不打电话过来我肯定还得输。”唐果果抱怨道。
钟自在笑笑,问道:“回去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唐果果微微的顿了一下,接着闷闷的道:“不过还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得得,我就将他当成透明人好了。”
她说的有人指的当然是罗舒,钟自在并不是很清楚她家的事,嗯了一声问道:“叔叔阿姨的身体还好吗?”
“还好,我爸血压高,注意饮食应该没事。”说到这儿,唐果果顿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低的道:“阿在,我打算速战速决辞职回来陪我爸妈。我害怕了,害怕什么时候突然他们就离开我了。”
钟自在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林晨冬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唐果果摇摇头,想着她看不见,又道:“没有,现在是彻底僵下来了。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都给他好了。其实如果要不是他不肯退步,我也不会撑着不退。算了,我怎么能耗得过他呢。”
后面这句话她带了几分的自嘲,她确实耗不过林晨冬,人美人在怀,又了孩子。死拖着拖住的是她自己,而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我在家陪我爸妈几天,应该初七回来。到时候我辞职,交接工作,然后把婚离了。你反正没上班,到时候也来我们家玩玩。哦对了,你是一个人过的年吗?秦谨和你在一起吗?”
唐果果不愧是唐果果,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八卦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