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门打开的一霎那林云感觉自己好像已不能呼吸,太突兀的一种存在完完全全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林云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诱惑性的关键部位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杀人的目光。
“干什么的,出去!”疾言厉色的呵斥下林云猛然醒悟过来。
“客官,打扰您了,我是来给您送柴火的。”说着把木柴放到房间最远的角落里,借机在两个女人身上搜寻着。
“客官,真不好意思,您忙,您忙!”
两个女人噤若寒蝉一脸的恐惧,手里拿着衣巾护着前面,显得很无辜的样子。两个女子都是十七八左右,一个脸上长着美人痣,面容姣好,秀丽的脸上带有一种涉世不深的单纯,眼睛一眨一眨却又有着一种迎来送往的机灵,此刻突然被外人看到脸上多了一种浅浅的红晕;另一个女子长相还说得过去,只不过脸上多了一种风尘之色,看起来有一种疲倦感。
经历过这番“奇遇”林云心里已经畅快很多,身体上的疲惫也驱逐了不少,回到后院本想找李二牛说说话,却发现伙计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林云走到新认识的几个伙计面前问道。
“喏,那个小姑娘,刚来的。”顺着众人的目光林云看到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正低着头站在冯狗子面前,旁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女孩儿看起来很瘦弱,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感到怜惜,女孩的面容看不见,男孩的脸也因为夜色的缘故看的不甚分明。
“这小女孩儿小男孩儿从哪里来的?”林云悄悄问道。
“不清楚,这种情况很常见,其他地方连年打仗,只有这淇水镇还算平静,很多人逃荒逃到这里来,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听了伙计的这一番话林云心里有了一种伤感,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又何必问出身。在厨房扒了几口饭还没来得及休息又被冯狗子叫去挑水了,林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累就累吧,反正也不会在这常待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伙计都被叫了起来,经过一夜的休息林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要散架一样,浑身酸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穿上伙计的衣服,找自己的布靴却哪里也找不到,最后还是李二牛拿出了自己的一双靴子穿上了。
“林云,李二牛,你们两个今天把院子里的活儿干完。”看见两人出来这么晚冯狗子没好声气地说着。
又是备受折磨的一天,林云心里叹了一口气!
李二牛在那儿劈着柴,林云拿起木桶去后面的院子挑水,刚走到后院就看见一个小女孩儿在那蹲着刷马桶。正是昨天新来的那个女孩儿。
“你是昨天刚来的?”
女孩儿没想到有人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显得好像很紧张,手里拿着刷子胡乱刷着,不禁抬起头不安地看着林云。林云此刻才看到女孩儿的面目,面容姣好,五官协调,粉嫩的肌肤多了一些疲倦和沧桑,朴素中又带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高贵,整体看来不像是普通农家之女,倒像是败落的富家千金。
女孩看林云斯斯文文没有什么恶意,不安的感觉也就少了许多,“嗯”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言语。
“这里面有些人你要防备着,我也是昨天刚来,只不过比你早来几个时辰。来了就先安顿下来,以后有了好的去处再离开。”
“昨天跟你一块儿来的是你弟弟吗?怎么没见他?”林云接着问道。
“我弟弟在前面招待客人,我就被分到这儿了。”女孩儿的话慢慢多起来,一番交谈后林云才了解到这个女孩儿名叫董昕,弟弟叫董玄,两人原来是晋国一个富人的女儿,因为战争整个家变得支离破碎,家里人都因为打仗死去,只剩下董昕和董玄两个人逃了出来,一路上躲躲藏藏要饭要到了此处,没有着落才进来的这里。
听了女孩儿说的话林云心里一阵嘘唏,看着眼前这副瘦弱单薄的躯体自己只想去呵护,就像哥哥对妹妹的那种亲情呵护。
“我叫林云,比你年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喊我哥就行了。”
“林云哥”女孩儿弱弱地喊道。
“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你遇到什么事了跟哥说一声,哥帮你。”说完挑了两桶水就走了出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度过着,不知不觉已是半月过去,在这儿待的半月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劳累,前几天累的一躺下早上就疼的起不来,时间长了慢慢也就适应了,还是同样的忙碌,却已没有那么劳累。
这一天忙完手里的活儿正要去睡觉,突然听到女孩儿的哭叫声,还伴随着男人醉醺醺的话语“是我让你来这里的,你从了我对你有好处。”听声音却像是冯狗子的声音,声音也是从冯狗子房间那边传过来的。
林云连忙跑过去,只见冯狗子房门紧闭着,只有窗户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破了一个大洞。
“不从我,我看你和你弟弟还想不想在这儿待了。”冯狗子恶狠狠地说道。
透过窗户的破洞看去一个小女孩正躲在床后瑟瑟发抖。小女孩儿正是董昕,床前面站着冯狗子,歪歪斜斜地醉着酒,满嘴说着胡话。
看到小女孩是董昕,林云二话不说朝门踹去,大不了跟他拼了。
“林云哥哥”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在这个紧要时刻进来董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林云,你小子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冯狗子迷离着双眼醉醺醺地叫道。声音像变了声的老乌鸦,在这狭小的房间内充斥着,显得异常的刺耳。
“我还要问您呢,冯狗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林云已经豁出去了。
“老子名字叫冯德仁,谁******给老子编了这个外号。”冯狗子听完林云说的话气急败坏,摇摇晃晃就要朝林云走来。原来这冯狗子真名叫冯德仁,因为为人尖酸刻薄就被客栈的伙计起了这样一个外号,当初李二牛说时还以为冯狗子就是对方的真名,不过,看来还是叫冯狗子更贴切,省得玷污了一个好名字。
“大周律上记载‘玷污她人者,处以极刑’。只要一报官你就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了,你要好好掂量掂量”林云抬出大周的律令,想唬一唬冯狗子,其实大周有没有这么一条法律自己并不知道,情急之下也只有拼着试试了。
“对了,冯老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极刑?”林云突然想戏弄对方一番。
“极刑,就是千刀万剐,就是把你装进一个网袋里,绷紧后每露出一块肉就会被执行的大哥一块一块割下来,割下来你还不会死,顶多有点疼而已,等割到最后一刀才会让你死去。冯老大,你想,身上被割了一万刀,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多可怕!我都不敢想象了,上次我还遇见一个,那人啊,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他……”
“住口”冯狗子听了不禁有了一种恐惧,嘴唇颤颤地阻止林云继续讲下去。
冯狗子被对方煞有其事的描述吓住了,放弃到嘴的天鹅肉又不甘心,眼睛直直的瞪着林云,恨不能一口把对方吃了。
“谁让你来的,非要跟我过不去。你知不知道你还在我手下办事,你就不怕我把你赶走。”
“不会的,要是冯老大把我赶走了,我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向周利大总管说出来,对了,听说咱们客栈的老板还是官府中人,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你会有什么后果,唉”林云故作哀叹拿眼睛瞅着冯狗子。
冯狗子嘴唇颤颤的,身体抖抖的,伸出手指着林云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云哥哥,刚才你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唬住了,不过你说着怪吓人的,我听了也……害怕。”两人走在回来的路上,董昕高高兴兴地说道。正说着,忽然头一低就不再言语。
从屋里出来时林云拉着董昕的手,路上也一直没有松开,董昕正说着突然意识到两人的手还拉在一块儿,脸一红就低下了头。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先秦古代一直认同并谨守遵行的伦理道德,没有亲情关系的男女一旦肌肤有了接触,也就意味着女的赞同男的成为自己的夫婿。
董昕羞红的脸在夜色中看的不甚分明,但模糊中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娇俏可人。林云轻咳一声松开手。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临别时董昕羞涩地看了林云一眼,没有说什么就跑了过去。
每一天都是忙碌,在来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候林云终于盼来了自己的休息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但也足够让人心满意足了。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吃完饭闲着确实无聊就整理起自己的衣物,整理时林云发现一本书还被压在包裹底下,拿出一看赫然就是临走时老爹爹送给自己的那本,当初老爹爹送给自己时以为这不过只是一本普通的医科术理之书,也没仔细看,现在重新拿出来上面的几个字不禁让林云感到一种震撼。
《陆展风堪舆六要》,小小的几个字印在封面。说是书其实是一些剪裁后拼装在一块儿的旧布片,随手翻了几页那娟秀字体中透露出的一种玄奥和神秘不知不觉让人沉入其中。书中记载的是陆展风一生堪舆的经历,里面包含着堪舆天机、寻穴望气、开墓引光等所有关于堪舆的基本常识与技巧,总共分为六要,在看了六要的总纲介绍后林云越来越感觉到这不多的布片中蕴藏着巨大的宝贵财富。自己随身带着,有一个多月时间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想起浪费的这段时间不禁感觉惋惜。
这陆展风与老爹爹是什么关系,难道老爹爹的真名就叫陆展风,不过看这破旧的布片少说也有几十年时间了,老爹爹把它一直珍藏着,应该是上辈子留下来的。
手轻抚着布片,心里感受着那种沧桑的神秘,林云对未知的这许许多多的神秘产生了一种敬畏,敬畏未知的浩瀚,也感受到个人生命是如此的渺小。
睡觉的地方在堆放马桶的院落内,院子被中间的隔离带隔成了两片区域,一个是杂物堆放区,就是上次林云挑水遇到董昕的地方;另一个就是这住宿的地方了。小小的院落两间泥砌的房屋,里面摆满了一张张连在一起的床,说是床其实不过是一块块大的木板,下面铺着稻草,一床破布被油腻腻的散发出一股霉臭的气息。
林云此刻早已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在堪舆的世界里遨游着,林云不会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因为堪舆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堪舆者,需以气为主,以形为中,上应天机,下察地理。摄阴阳万物为已所用,此为帝宅。”下面接着介绍的是关于帝宅的一些形象与特征,林云看完这一页脑子里多了一些疑惑。什么是气?都说望气探墓,这气又是从何而来?林云一下子理解不了这种未知,只觉的堪舆是挺奇妙的一门技术,就像上面说的堪舆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会望气,气分很多种,有帝王之气、有仙神之气,还有凡人之气,气之清浊不同,人之命运好坏也不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