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林云差一点叫起来,没想到在这竟然能遇到孔子。能遇到这传说中的孔大圣人,真是祖宗积德的好事。看着眼前这年轻时候的孔子,林云心里五味杂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延续下儒家是最重要的一条主线,如今这儒家的源头就在眼前,林云想着怎么请教一番,搓着双手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
“兄台?”看着林云一副欲说还休的尴尬表情,孔子拱着双手不解地问道。
“无事,无事,知音难求,异国他乡乍然相见,心里一时间感慨万千,让兄台见笑了。”
两人随意交谈着,孔子将自己一路沿途所见的风土人情讲给林云听,林云用后世的眼光评判着当今的世界,一番谈话下来竟然也能与孔子相谈甚欢,伪装的博学让孔子有一种想要与林云结拜的冲动。
林云心里也是叫苦连连,后世中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果不是偶然的来到这个朝代,庸庸碌碌的过完自己的一辈子是唯一的方法,虽然现在也是侃侃而谈,但班门弄斧的事林云可不想有太多次。智上无所发展,也许可以从力上着眼,毕竟自己还有着一身蛮力。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卫国选贤的日子到了,场地定在文青苑。文青苑分内馆和外馆,自认为有口辩之才能为国出谋划策的人都可以进内馆测试,而这也是所有口辩之士必须经过的一道考验;外馆是为那些自认威武的勇士准备的。总体来说内馆与外馆是并列的,只不过内馆更侧重一些。
两排侍卫手执铜戟站在文青苑门口,文青苑的几个老家伙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瞥了一眼外面不断涌上来的参赛者,朝下一挥手,
“开始吧。”之后就见侍卫首领将一张一米多高的红布挂在殿里的柱子上,上面写着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直接就宣布比赛开始。
林云瞅了一眼红布,看了下上面的规定撇了撇嘴。说白了上面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什么“才之多寡,切于时局方为上。”“处于才与不才之间者,由令官定夺。”这不跟没说一样?林云看着这明显不公的规定正要发发牢骚,扭过头找孔子,却发现孔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前面,跟着就挪了过去。
按照卫国的规定,只要自认为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以参加选贤,林云总感觉这种方法比较不靠谱,茫茫大海中选取人才,而且还要人毛遂自荐主动出来,以这种方式选人才,通过的几率一定小的可怜。说不定一些专业人员也会来凑热闹。果然,林云正思索间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汉子直接走了出来。
“你有何才,展示出来。”裁判官问道。
“老爷,小人家种了十五亩旱田,今年的收成足足有上百担,庄子周围没有比小人家更多的了,乡亲都说小人是个人才,于是就来这里,让老爷做个凭证,给小人发个牌子,让小人回去好炫耀一下。”中年汉子说着,脸上嘿嘿傻笑着。
中年汉子一说完,比赛场上马上就哄然大笑起来。
“不合格,下一个。”裁判官直接宣布结果。
一听不合格,中年汉子不干了,大声嚷嚷起来:“老爷,你还没看小人种田的本领呢,怎么就能判小人不合格呢,小人不服。”
中年汉子梗着脖颈,瞪着场上的裁判官。
“拖出去。”裁判官也懒得解释,直接下令赶人。
中年汉子被拖出去之后,一个青年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长竹竿。走到比赛场上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声怪叫,把周围的人吓得神经一紧,以为来了一个疯子。
怪叫一声接一声,边叫还边旋转着身子,一根细细的竹竿立在地上,青年人整个身体围着竹竿不停地挪移飘闪,叫声一声快似一声,跟着声音的频率身子的转动也变得越来越快,到了最高亢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接着青年人的身子也陡然停止,眼睛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木头人。
林云噗嗤一声不小心笑出声来,青年人的才艺表演怎么看怎么像是街头卖艺的,周围的人竟然还没看出来怎么回事。林云抬起头瞅了一眼孔子,孔子正微微摇头,身子从人群中慢慢挣脱出向外走去。
“孔兄”林云追上去。
“林兄,你我一见如故,本还想着借选贤同朝为官,只是,这样的一种选才不去也罢。”孔子说出心里的想法。
林云表示理解,以孔子的修养能忍受这样的选贤才是怪事,只好拱手朝孔子告别:“因一些缘故,在下不得不在卫国停留一段时间,希望将来还有与孔兄相见的机会。”
“来日方长,总会有这一天,就此别过。”孔子朝林云一稽首,转过身大踏步向前走去。
直到看不见孔子的身影,林云才收起心中的感慨重新回到了文青苑。
还没走到人群,大老远地就看见场上的青年人又是一声怪叫,嗤拉一声将自己的上衣撤掉。整个人如猴子一样攀上了竹竿的顶端,细竹竿摇摇晃晃竟然承受住了一个人的重量,看的周围人既想笑又对青年人杂耍的技术表示佩服。
裁判官早就气的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种地的,耍猴的都来了,下一个是不是做饭的也要出现?选贤要的是为国家出谋划策强大己方力量的人,不管是文士还是武人,都是迫切需要的人才,眼下这出现的一个个所谓的“人才”,打仗能靠他们吗?
裁判官说都懒得说了,直接摆摆手让侍卫将人带出去。
“卫国的子民,选贤是为了保卫整个国家,是将来有一天要上战场的,如果你们感觉自己的才艺可以保卫整个国家,可以让敌人闻声丧胆对国君俯首称臣,那么你们可以随便上场展示出你们的才华;如果不能,那么就让真正的智士才人腾出一些空间,他们才是整个卫国想要的,也是国君想要的。”
裁判官沉闷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周围围观的众人变得老实了很多,一些跃跃欲试想要登台的普通人放弃了想要表现一把的冲动。卫国人都是爱国的,只要把一切都上升到国家的角度,普通老百姓很少有不同意的。
林云瞅了一眼裁判官,心里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可以上去了。虽然在口谈上比不上张仪之类的能言善辩之士,但武力上自己应该还有点实力,心里暗自想着双手握了握拳头。
比赛场上有了短暂的宁静,林云正决定上场,一个声音从外面的人群中传出。
“国事不可语于民,智谋不可示于众,各有所分,各取所长,则国自安,心自定……”
声音清晰传到大殿,裁判官睁开闭上的双眼,脸上出现一种惊喜之色。看着人群中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士子。
青年士子走上前,朝裁判官一弓腰,说道:“长官大人,学生请教。”
“看公子言语不凡,应该是内馆所需,这边请。”说着将青年引向里面。
看见有人已经开始有了行动,人群中观望的参赛者也按耐不住纷纷走入赛场。
一些人走入内馆,还有两个去外馆的人用双手将一棵粗大的树干抱了起来,可惜因为身体有残疾被婉言劝走。
“可还有人比赛?”裁判官巡视了一眼人群说道。
“学生愿意一试。”林云跳了上去。
一块百斤重的石头在外馆的角落里放着,林云走过去将石头一把举起,然后直接扔了出去,接着就要把方才别人举过的树干重新抱起。
“通过”裁判官说完,一个侍卫将一个木牌挂在林云脖子上。林云将木牌托在掌中,一个一寸大小的木盘正面画满了凌乱的字符,背后刻着一个虎头。林云将木牌收好走到一边等着最后的安排。
真正的比赛用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几个通过的人已经被选了出来,林云和另外两个人是外馆的所有通过者;内馆那边则有五个人最终通过。当所有人都站在大殿中等待接见时,林云发现先前那个外来的士子也在,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
“诸位都是我卫国的贤者,老夫在此先拜谢各位的大驾光临。本应将诸位迎入殿内以作上宾,只是国位乃民之所向,不敢随便施予人,还请诸位明日参加殿选,到时我国国君会亲自到来。请诸位贤者多谅。”文青苑的御事官解释着这次的选贤,说明日的殿选还会有以前的那些参赛者,最后给每人一盘银钱作为初选的赏赐。
捧着一盘数量可观的银钱,林云感觉这一次来的还是比较值的,心里对于明日的复选没抱多大希望,通过了那就尽力奋斗,真要是通不过那也没办法,拿着得到的钱财回到淇水镇,自己的婉盈妹妹还在家等着,有个家,生个娃,这样的普通人生活其实也不错,林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