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去以后,傅存担心自己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正要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就接到卫冕的电话。
“喂”
“我跟高博文现在在机场,你到哪儿了”
“我这边还有事,暂时不回去。”
“这是先生的意思,他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先生的意思,他不会违背,但是梁帅出了事,他不能不管,“等我打听清楚梁先生的事情,我再回去。”
“我跟先生通过电话,他说梁先生的事情,不用我们管,他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知道了,我明天中午之前会回去,不会耽误董事会的事情。”他知道先生神通广大,可他不想梁帅出了什么事,自己难以交待,耽误了先生的事情,在没有得到梁帅安全的信息和解决掉某个麻烦之前,他是不会离开景城。
电话挂断后,神色担忧的卫冕,马上给人打电话,一定要人看住傅存。
而此时在休息室里面的高博文,正跟方朵通着电话。
“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会照顾好孩子,等你回来,这边,你不要有任何担心,我跟我哥现在已经和好了,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他帮忙。”
“他们派来的人都在外面看着,孩子不要离眼,以免被人带走。”
“杜东帮我看着孩子,有他在你放心。对了,等你到了那边的时候,见到沈董他们,就跟他们说声这边的情况。”
那边的情况,他一无所知,也无法了解,断了联系,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沈东明对他有恩,他不能做出没良心的事情,在这个生死时刻,他必须要跟沈东明共进退,“对不起,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带着孩子改嫁吧。”
这辈子,她还能嫁给谁“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我心里没有不安的念头,眉头也没跳,那就证明这一次,逢凶化吉,你们不会有事的。”
这些都是方朵安慰他的话,有没有事,身为局中人,他会不知道
如今老叔父的助理,亲自跟他一道回去,说的好听是顺路,其实,谁不知道这是监视,连老叔父都站在覃家那边,事到如今,试问,还有谁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没有,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们。
败,是注定的。
沈氏易主,是注定的。
“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你哥,或者是木兮,抛开立场来说,她是个好人,会帮你的。”
“嗯。”
见卫冕进来,高博文低声回了句,“先这样,我们网上聊。”
“好。”
北城市中心。
一个连吃了数个闭门羹的身影,在寒风中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他把能找的都找了,可却没有一个人在家,不是去开会了,就是生病住院回老家了。
从到了北城就一直奔波在找人,劳心劳力的梁平走投无路,连张凳子都找不到,只能扶着街上的路灯站着歇会。
看着夜幕降临,人烟稀少的道路,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的梁平,满脸心酸。活在梁家老宅,大门不出,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他,如今四处碰壁尝遍了落魄的滋味也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羞愤的几度欲掉眼泪,却哭不出来。
“叮铃铃”
一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响起,看见有人靠近,害怕被人认出来的梁平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腿上无力,整个人往旁边倒下。
“刹”
自行车刹车声过后,从车上下来的人,把自行车停好,赶紧上前去搀扶顺着电线杆滑落坐在地上的梁平。
“老伯,你没事吧。”
男人上前把人扶起后,弯腰拍着梁平身上的灰尘。
“我没事,真是谢谢你。”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梁平忙道谢,准备收回手离开,却和起来的男人对了个正面。
认出梁平的人,一脸高兴,“这,这不是梁爷爷吗”
“你,你是”好像有点印象,在哪儿看过这张脸。
“我爷爷是岳有为,我是岳超前。”
提起这个名字,梁平有深刻的记忆,“老岳还好吗”
“谢谢挂念,很好,您怎么一个人在”很快就察觉到什么的岳有为马上改变说辞,“我家就在附近,梁爷爷,您要不要到我家坐回,您跟我爷爷也好久不见了,他挺想您的,若不是岁数大,医生不让他奔波,他早就去景城见您了。”
他怎么就把岳有为给忘记了,多个人多条出路,“也好。”
“您等我一会。”岳超前把自行车放到指定位置后小跑回来找梁平。
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两人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在外面人不多,还无所谓,可到了岳家附近,特别是进了院门口以后,大家都是熟人,岳超前跟人打招呼时,梁平一直低着头,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的脸。
岳超前递了眼对面的大楼一楼,“梁爷爷,我家就在那里,在一楼。”
“哎。”想问什么的梁平,看到岳超前对自己的客气还有对面的老楼,马上在心里摇头。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楼的阳台传出戏曲声。
声音有点大,岳超前一脸不好意思,“我爷爷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声音不放大点他听不见,我给他买耳塞他用不惯,幸好左邻右舍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大家都互相体谅。”
“”说起这个岳有为,还是他的老同学兼老同事,只是他不太喜欢岳有为自恃清高的性格,再加上两人处事风格不一样,在一次矛盾过后,两人也越走越远,渐渐地在私下就没有走动了。
岳超前拿钥匙开了门,进屋后,看到梁平要换鞋,岳超前笑着说道,“我们平时也是穿着鞋进屋的,没那么讲究。”
想先进去跟岳有为说声,梁平来了,岳超前就收回搀扶的手,快梁平几步进屋。
刚进到客厅,站在鱼缸边上,喂鱼的岳有为就出口教训一句,“超前啊,你怎么进屋也不换鞋,把屋子搞脏”
“爷爷,有客人来了。”
“客人”听到有客人来,岳有为放下手里的鱼食,念叨了一句,“大晚上的还有什么客”对上门口脸色尴尬的梁平,岳有为马上扬起一抹笑容,“哎呦,这,这是谁啊”
他爷爷就这脾气,岳超前马上冲着岳有为使眼色。
岳有为没搭理一旁挤眉弄眼的孙子,背着手往门口走,盯着梁平反复打量,“哟,原来是平老啊。”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跟岳有为来往的原因,这个岳有为总是不给他面子,性格又直,爱得罪人。“我来北城参加老同事聚会,正好遇到你孙子,他邀请我过来,我就”
“我说老梁啊,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在我面前,你还唱哪出”岳有为笑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梁平进屋。
想起刚刚岳有为的话,梁平准备换鞋再进屋,就被岳有为打住,“不用啦,你又不是我孙子,何必这么”对上梁平瞪他的眼神,岳有为笑着摆摆手,“我也没占你便宜,确实这话就是这么说。”
既然岳有为说不用换鞋,那他也不客气了,背着手进屋的梁平,挑了单人沙发坐下。
走在后面的岳有为瞥了眼梁平的位置,梁平的兴趣,还是一点都没变,就喜欢捡最好的位置坐,真是处处喜欢彰显不一样。
洗了一盘水果出来的岳超前把东西放在桌上,“梁爷爷,这是我们北城本地的桃子,您尝尝。”
“行了,别在这里打扰我们老同学聚会,快去吃饭吧,待会还得去加班呢,别饿了肚子,耽误工作。”
他爷爷就这脾气,难怪人家不喜欢,“不好意思梁爷爷,我先去吃饭了。”
“好。”
岳超前走后,岳有为开始泡茶,“我家超前要没请你来,你这就打算直接回去,也不来我这个老同学这里坐坐”
当初,岳有为不给他面子,他就当众羞辱过岳有为,虽然两人后面还见过面,但那都是出于场合需要,那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如今梁家落得这个地步,他岂会坐在这里心里会硌得慌。
在乎自己在岳有为面前的形象,不服输的梁平瞟了眼对面的岳有为,又恢复以往的神态,高高在上批评一句,“我说有为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跟你来往,那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直肠子,容易得罪人,不会说话。”
“你说的没错,就因为我这张嘴,我直到退休,还跟那孙猴子一样,只混了一个弼马温的工作。”这阿谀奉承自我嘲讽自我羞辱的话,够让梁平心里平衡和开心了吧
“你”他并没有觉得心里有什么痛快,反而因为现在的处境觉得这句话是在嘲笑自己。
对面的岳有为也不说话,就安静的泡茶,看梁平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
气氛有些尴尬,梁平坐不下去。
他现在真是病急乱投医,找了一个帮不上忙的,还把自己送过来给人冷嘲热讽。
“时候不早了,司机还在等我,我还要回景城。”
在梁平起身时,岳有为笑着,把杯子放在梁平面前,“行了老梁,都什么时候了,还司机,你为什么来景城,我还不知道”
被岳有为一针见血直接揭穿的话搞的面红耳赤的梁平,落在扶手上的手用力抓住,“你,你会知道什么”
“你来景城,不就是为了梁先生的事情。”
难道,北城这边已经传遍了
目光着急的梁平早就顾不上什么了,“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的心腹,准备跳槽了。”
“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要报当年我在同学会上羞辱你的仇恨吧”端起岳有为给自己倒的茶,梁平用力把茶杯砸回桌上。
在厨房热菜,听到声音的岳超前马上出来看动静。
岳有为瞪了眼出来的孙子,“长辈说话,你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进去吃了饭去上班。”
“”他这不是怕打起来嘛,一个性格耿直,自恃清高,一个喜欢被人阿谀奉承,讲排场,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水火不相容,碰上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