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精心打扮了一番,来给大将军请安,大将军看起来心情不错,容光焕发的样子,正在府上的管事嘱咐着什么,看明月进来,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还是很自然地挥退了众人,直留下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在伺候着。
明月的脸上是很合适宜的微笑,快步上前给明光请了个安,看明光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父亲此次可还顺利?”上几天明光奉了南诏皇的旨意去南方各地查看民情,那边很多部落的人都是蓝玉公主的娘家,近期有躁动的倾向,不得不多留神。原本明月对南诏皇有诸多的不理解,明明是父女,但是却从来都是面合神离,以前有些同情蓝玉的处境,而现在也变成惺惺相惜了。
明光也没多想,呵呵笑了两声,心情甚好地说:“还好,还算顺利”,说完有看了自己这个女儿几眼,有些疑惑地说:“月儿,你甚少穿的这般素净,今儿是怎么了?”
“女儿刚刚和大楚的宣王世子和离,免人家口舌是非,还是穿的朴素些好,人多嘴杂的,正所谓人言可畏,父亲不是一直这样教导的么”,特意加重了“人言可畏”四个字,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上座的父亲。
明月自小骄横跋扈的样子明光倒是习惯了,时间长了甚至还有一点可爱的感觉,这般乖巧的样子倒是甚少看见。颇为欣慰地点点头说:“月儿长大了”。
“月儿从小就不听话,父亲说的话也从不曾好好记着,如今嫁过人了,方能体会父母苦心一二”,说着,明月的眼里甚至还泛出点点的泪光。
“好好,月儿能体会为父的一片心,父亲当真是高兴”,明光本就很开心,如今听到女儿这么多,更是高兴的不行。
听到父亲夸自己,明月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表现的多么开心,不仅如此,甚至还从眼角溢出了泪水,明光有些奇怪地问:“月儿这是怎么了?和往常不太一样啊”。
“月儿这些天在府里收拾东西,找出来不少母亲生前留下来的东西,倍感思念,又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想着若是月儿早些懂事,母亲也不至于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多多陪伴月儿几年,月儿也不会如此任性了……”月儿一边说一边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看得人不免为之动容。
“这也不能怪月儿,当年你目前的事情也是意外,不关月儿的事情,也是父亲不好,没有好好陪伴你”,明光出声安慰。
不过这下子明月却哭得更厉害了,跑到明光的跟前伏在腿上嘤嘤地哭了起来,明光之后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慰。
哭了一会儿,明月抬起头对明光说:“父亲,眼看着就要到母亲的寿辰了,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月儿知道母亲不仅仅在我的心里,也一直在父亲的心里,我们一起去看看母亲可好?”
听到明月说起自己已故的妻子,明光心头顿时乌云密布,这些年没有再娶也多半是心里实在放不下她。明光年轻的时候骁勇善战,战功赫赫,而明月的母亲却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南诏女子性格向来泼辣,但是明月的母亲却不是,极其温柔,府上大小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几乎从来不发脾气,不管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回到家就是一张恬静的笑脸在等着自己,所有烦心的事情也都跑到了九霄云外。不想妻子也是红颜薄命,在明月很小的时候,在外树敌无数的明光大将军正在外征战,一伙此刻来府上行刺,为了保护年幼的明月,母亲选择了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活路。想起自己的妻子,明光的眼睛也有些红,叹了口气说:“好啊,正好我们也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
父女俩在屋里哀叹了好一会儿,明月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不过效果倒是很明显的,晚饭过后明月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直到看见一眼生的姑娘过来,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上前迎了几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开口问道:“怎么样?”
那丫鬟环顾了下周围的人,才压低了声音说:“小姐,大将军晚上宿在正屋呢,没有去那姑娘的院子,也没有召见那姑娘过来”。
明月笑着,伸手给小丫头的手里塞了些银钱,嘱咐道:“我知道了,你当差也是辛苦了,这些日子多劳烦你”。
也不是闲话的机会,小丫鬟握了握手里的钱,转身悄悄地走了。蹑手蹑脚地回了院子,看没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小心地走自己的住所走去,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平常这个时候,不当班的几个人早就有说有笑的,声音离得近一点都听得到,今天却出奇的安静。心里想着,脚下倒是也没有闲着,快走了两步进了屋。
只刚刚一进屋,就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一把冰凉的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头脑里面一片混乱,但是直觉还是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叫喊的时候,这人既然进的来院子,但是没有去找大将军也没有找小姐,只来找自己这么一个小丫鬟,怎么想都说不过去。壮了壮胆子,小声问了句:“你是谁?”
那明显是一条男人的手臂,听她这么问,手倒是松开了,然后径自走到了对面的位置,寻了个凳子做下。这身衣服小丫鬟很熟悉,是将军府的衣服,心里好像更坦然了一些,上前一步问道:“您也是府上当差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
那男人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既然知道咱们同为府上当差的,那我问你,你是给谁当差啊?”
“自然是给大将军当差”小丫鬟一头雾水。
“你还知道”,说完手里的刀轻轻挑了下小丫鬟的衣服,刚刚明月给的银钱袋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