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洒满世界,而在世界的一个小角落,老北京的四合院,那片承载着历史文化的古建筑,被阳光包围起来,显得无比灿烂夺目。
云里帝城双飞厥,雨中丛树万人家。
每个城市都有高楼大厦,但拥有四合院民宅的只有北京。
四合院建筑反映着老北京人的生活方式,也闪现着古老中国文化的光辉。
北京四合院是北京的另一个微世界,北京城市民宅多为一家一户的平房,若在雨中观看,意境会更美。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雨巷》中撑着油纸伞漫步在巷道的情景。
这是北京的另一个世界,在这里,人们过着平凡又简单的生活,这里的住家大多都是退休的老人,上学的孩子,所以这里没有所谓的竞争、压力,因为在市中心,那才是年轻人奋斗的世界,这里只有温暖、自由、舒心。
程家的大宅子建在北京的前门,相较于后海,那里供游客旅游,这儿的四合院大多都是住宅,环境安静许多。
程家的这座宅子是现在北京为数不多的规模较大,保存相对完好,非常传统的三进式的四合院。
在古铜色广亮大门的正上方牌匾上印有“程宅”两个大字,台阶两旁张着口的石狮子甚是威武。
走进程宅,就得看见垒砌精致的影壁,这也是四合院一道亮丽的风景,影壁上每块砖都是磨制的,垒砌时磨砖对缝。
程家是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大家族,影壁上的图案和文字颇为讲究,程家是靠玉石发家的,又一向以信义为家族宗旨,所以影壁的四周绘着各样珍贵玉石的形状,而中间则刻有一个大大的“信”字。
程宅分内宅和外院两部分。
外院由南房、影壁、院门、内宅南外墙组成。南房用于客房、书房、佣人居住。内宅南墙正中建有垂花门,内宅由北房、东厢、西厢组成,中间是院子。
北房是正房,高大而豁亮,面阔三间,东西两侧各有耳房。程先生和程夫人居住在北房,东厢给儿子和孙子住,西厢则分给了女儿和孙女。厨房在东厢最南面,后院则被程先生用来种植了。
“刷刷刷……”程先生正在院子里舞剑呢,老爷子已步入古稀之年,却仍旧不输少年风采,剑花耍的那叫一个漂亮。
程夫人正和小玲一起舀水浇花呢,小玲是程家雇来专门打理花草树木的佣工。
院中种着枣树,石榴树,寓意早生贵子,在后院还支了葡萄架子,专门请了人打理。此外,还种有丁香花和海棠,由于程夫人甚喜菊,爱屋及乌,程先生在院内栽植了大片菊花。
正值初秋,菊花也像刚出生的婴孩,花苞微绽,甚是惹人喜爱。
程先生接过老伴递过来的汗巾,涔涔汗水,说道:“程言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火急火燎的,知道去干什么了吗?”
“我哪儿知道啊。他这几天一直这样,忙进忙出的,原以为放假了能在家安安心心地呆几天,这下倒好,成日见不到影子。”程夫人叹口气。
“在不在家我不管,别成天给我惹事就行!这孩子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玲极具眼力见儿地给程先生倒茶,程先生吹了吹热气,端起茶杯来喝,咂了一下嘴,说道:“茶叶放多了啊,苦!”
小玲慌得赶紧重给老爷子沏了一杯。
“孩子都大了,打不得了!你三天两头地教训他,多伤孩子自尊啊。”程夫人嗔怪道。
“哦,我打他的时候他就有自尊,他闯祸的时候怎么就把自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啊,也甭劝我,老话怎么说来着,慈——母——多——败——儿。”
程先生用一抹白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一边用京剧的唱法唱道。
“嘿,别给我头上乱扣帽子,我怎么败他了,真是的,我是可怜这孩子。你说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虽说有我和你,还有他大爸,小叔,姐姐宠着他,毕竟代替不了父母的爱。他从小到大是调皮了点,终究没给我们惹出大祸来,办事也比较有分寸,再者也挺听话的,你说一他哪儿敢说二啊,你还想怎么着。”
程先生和程夫人又为程言的教育问题呛呛起来。
程先生冷哼一声:“你闲他惹得祸事还不够多啊,就说前些天来到家里那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可以知道他在外面有多不靠谱了。”
“这件事我问过小澈了,他说小言真的只是和她跳了个舞而已,错不全在小言。不过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赶紧给他戒了。”程夫人脑中浮现程言吊儿郎当抽烟的那张照片,心里一阵恶寒。
程先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让小玲把管家叫过来。
金管家从后院一路小跑过来,虽是老当益壮,但毕竟上了年纪,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跑过来额头上也微微出汗。
程先生将他拉过来坐在石凳上,递过去一杯茶,忍不住调侃道:“跑不动了吧,真以为还是年轻那会呐?”
程夫人将一张干净的汗巾递过去,对先生嗔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在后院忙着给你弄庄稼还巴巴地叫他过来,什么要紧的事偏得指使他来干?”
金管家听着嫂子为他打抱不平,心里开心地很,嘴上却讨巧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程先生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见夫人不满也不辩驳,只瞪他一眼,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金管家放下茶杯,正色道:“打听好了。那个女孩叫钟离,是钟家刚进门的小姐。她妈妈叫叶岚希,原是钟天成在外面多年的情人,钟天成离婚后才慢慢把她扶了正,钟离也被正名为钟家的千金。不过是今年年初的事,因着钟老太太不喜,所以钟天成低调处理了这件事,没有太张扬。”
这些名流圈的风流史程先生不知听了多少,早已见怪不怪,若不是钟离招惹到自己的宝贝孙子,他才懒得去管,去打听这些破事。
“那丫头怎么和程言纠缠到一起的?”程先生微微蹙眉。
金管家面色有些讪讪地,说道:“基本上和小澈说的差不多,说是偶然在酒吧相识跳了个舞而已。但我总觉得事情仿佛没那么简单,从那女孩大胆地跑到家里找程言就看得出,她的心思不单纯。”
程先生冷哼一声:“有其母必有其女。”
程夫人见先生有些愠怒,怕他再迁怒到程言身上,忍不住说道:“别人家的孩子咱们管不了,只要看住小言不就行了。”
“哼,看的住吗?那泼猴若有小诺一半的懂事,我们得少操多少心呐!”
“已经够好了,你呀,就知足吧。来,帮我浇花。”程夫人笑着将手里的漏勺递给他,程先生愉快地接过,金管家在旁咯咯笑着,一派祥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