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没有回绝,等着她说下番话,这些相处下来,对于她的小心思也摸得差不多了。
“那个,既然是你妹妹,是不是可以吃你的,用你的?”说道这儿的时候,陶菀仰起头偷瞄慕川的脸色,确定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其它表示,她才继续开口,“一切开销都由你负责?包吃包喝包住,俗称三包?”
曲折也听到她的这番话,打趣道:“丫头片子,你确定只要这些?”
“你才丫头片子,你个娘炮!”陶菀朝着他做了个鬼脸,她最讨厌人家叫她丫头片子,听去和丫头骗子一样,还是慕川好,只叫丫头。
曲折讨了个无趣,默默地走开。
奈何陶菀可不想放开他,她赶紧地拉住他的袖口,她见慕川依旧没有同意,用商量的语气问道:“要不这样吧,慕川哥哥,曲折哥哥,还有那个寄之,我轮流在你们家住呗?你们三回去商量商量,谁最先接待我?”
亏得她想得出这个注意。
“不行,我反对!”曲折立刻拒绝道,“你要是住到我家来,我怕我找不到娘子了。”
靠,他找不到娘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寄居之人吗,她翘起嘴巴:“哼,你找不到娘子,是因为你是懒猪,而且还是个路痴。”
曲折发现在陶菀面前,他压根讨不到便宜,有时候想要逗弄下她,结果反过来会被她讥笑,还会被她调戏,看来这陶菀珑儿的水平更高超。
“咳咳!”慕川清咳几声,沉声说道,“菀儿,你还是住我那儿!”
“真得?”陶菀眼睛扑闪扑闪,“全包?”
“全包!”慕川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曲折邪气地说道:“有这么个妹子,小心找不到娘子!我觉得把她扔到寄之那儿再合适不过!”
慕川眉头一皱,冷峻地说道:“小心下次在宫迷路。”
陶菀忽地又想到什么,好地问道:“你每次迷路,都是谁来找你的?”说完,她抬眼去看慕川,却见他偏过头了,吼吼,基情满满啊,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没有夫人,莫不成是因为……想到这儿,陶菀大声地笑了出来。
娇受傲攻!
她果然是个腐女啊,只要看到两个男人关系不错,她会联想翩飞。
“你又在歪想什么?”头一个暴栗,陶菀赶紧地抱着头,假装很疼的哭喊着,“慕川哥哥,他欺负我。”
一行人看着他们三个闹腾,这一路也变得轻松许多,不再死气沉沉,有个活宝在,总会很欢快。
“该路了。”慕川望了望天色,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争取在天黑之前进城。”
“是!”众人纷纷地马,陶菀也不再磨蹭,赶紧地滚回她的马车,她算是一行人最轻松的一个,可以闭目休息,可当她钻进马车的时候,会想到他,那日他们的纠缠,他们的忘情,在她脑海久久不能挥去,只要一闭眼,会看到两个人缠绵的在她面前拥吻,她使劲地摇着头,想要忘却,却越发清晰,她感觉自己都能够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她的娇喘。
她讨厌他们。
即便要倾述相思之情,也该找个隐蔽点的屋子,怎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亲我我。
当然她也明白为何看门老头儿和老嬷嬷会对她这么冷淡,在他们的眼,晴涵是他们的正牌夫人,而她只是个小三,破坏他们关系的人。
不知道易青有没有见到他们,有没有将她的话一字不差地带给他。
也不知他是会一个人回京都,还是带着他的小情人一起回去,若是一起,她回去该处在怎样的位置,她这会儿有点儿庆幸凤栖山庄的地大了,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过也无所谓,到时候他要的拿走,她要的拿来,好聚好散。
她呢,想去哪儿去哪儿,顶着个陶成的女儿名声也许过得不爽,但是顶着慕川大将军的义妹名声,她还是很乐意的,她也要找个方法和陶成他们划清关系,她虽是陶菀,却不是他的女儿。
“慕川,回去若是不忙,可以教我骑马不?”陶菀掀开帘子望着正在前面奔走的人喊道。
慕川点点头,却没有回过身。
曲折骑着马,与陶菀的马车并齐,笑着问道:“你为啥不让我教你呢,我他空闲多。”
陶菀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不要。你一个官能有多厉害,要是厉害,不会迷路了!路痴!”
曲折的好心这么被狠心地鄙视了,他捂着胸口:“好疼,丫头片子,你用得着每次说话都提醒着我是路痴,我好受伤啊。”
“你装腔作势吧!”陶菀挑着眉,而后竟然很不雅地吹起口哨,好似再说,“曲折路痴,曲折路痴。”
“曲折,你算是遇到对手了!”沐阳笑着说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不!”陶菀摇着手指说道,“沐阳,你的话要改改,这曲折遇到慕川,绝对有理说得清,因为有猫腻,至于什么猫腻,咱们都懂的哈。”说着,朝着沐阳挤眉弄眼,“你的话要改成,曲折遇到陶菀有理无处说。”说完,她还得意的大笑起来。
在最前方的慕川听得她的话,眉头微蹙,这丫头还拿她开起玩笑来,这些时日是不是太把她当回事了?不过她和珑儿真得好像,当作把思念珑儿的情,寄托在她身吧。
她的话,让周遭的人都笑了起来,曲折双腿一夹,加快马速,奔到慕川面前,抱怨道:“瞧瞧你收的好妹妹,都欺负到她二哥的头了。”
“哈哈,傲娇受!”陶菀笑指着他的背影说道,“曲折,不要给自己抬位,我一个哥哥!慕川是也,要是你一定要我高出一个位置,我不介意你做我嫂子的,哈哈!”
话音一落,众人皆笑,尤以沐阳和陶菀笑得最为夸张,也只有她敢拿慕川开玩笑,还拿这两个人寄国当红之人开玩笑。
“扣吃!”慕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纳尼。陶菀赶紧收起笑意,不确信地问道:“慕川哥哥,你说扣吃?难不成是不提供吃的给我?啊,不要啊,我不要饿死!”
沐阳却在一旁幸灾乐祸:“无事,他不会真得扣你吃,继续调侃。”
“扣月钱!”慕川有吐出两个字,这下让沐阳立刻收了声,骑着马怏怏地到一边。
陶菀轻笑一下,他们还很怕慕川啊,他脸虽然臭了点,但很好相处啊,她求饶着:“慕川哥哥,我错了,不要饿死我,我啥都可以没有,是不能没有吃的啊!”
慕川听着她在后面哀嚎,扯起嘴角笑笑,她的死穴是吃睡钱。
“大家别慢悠悠了,加速进城!”慕川望望天色,厉声说道,“要下雨了。”
“是!”众人不再悠哉悠哉的前行着,马儿欢快地奔腾着。
可这让坐在车内的陶菀有点难受,她觉得有东西从她的五脏六腑流出,慢慢地汇集到她的胃里,合着那酸酸的胃液一起在翻滚着,越来越往,直达喉咙。
她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感觉,她赶紧掀开帘子,探出头,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倾斜而下。
这一吐,陶菀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她耷拉在车窗。
一行人因为她的突然呕吐,又停了下来,慕川和曲折返身折回,回到马车前,担忧地问道:“丫头,怎么了?”
陶菀摆摆手,她不能耽误大家的行程,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应该是吃太多了。”
“你确定没事?”慕川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一路来,她一直吃得很多,也都没有发生过的这样的事情,“沐阳,你过来看看。”
沐阳骑着马来到马车前,跳下马,掀开帘子:“丫头,把你的手给我下。”
陶菀摇摇头,淡淡地说道:“慕川哥哥,我真得没什么事,快走吧,这天气看似要下雨了。我们快些走较好。”
“丫头乖,让沐阳看下。”慕川哄道,这般吐法,他在珑儿怀孕的时候,见到过,所以必须得让沐阳诊断下,免得有所闪失。
见慕川执意,陶菀也知道他们是真得担心,所有的人都已经停下来询问,她再磨蹭着,反而更是耽误大家,不如爽快点。
她将手递到沐阳的跟前。
沐阳从怀掏出一条红丝,悬丝搭脉。
陶菀摆摆手,轻笑:“沐阳,别那么磨蹭,直接搭脉吧。”
沐阳微愣,他抬起头看看陶菀。
陶菀虚弱地微笑着:“你是大夫,无所谓。”
沐阳也不在顾忌着礼节,搭手。
脉搏跳动如珠子滑动,这是……
沐阳眉头一蹙,紧而有望着陶菀,她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身体有异样吗?
“沐阳,丫头她怎么回事?”慕川关切地问道。
“是喜脉!”沐阳收回手,沉声说道。
喜脉,喜脉。
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沐阳说她怀孕了?她怎么可以怀孕?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怀孕?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可如今,孩子出生必定会没有父亲。
她惊恐地望着沐阳,随后抓住沐阳的手:“沐阳,帮我配堕胎药,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众人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沐阳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他回身朝慕川投去求助的目光。
慕川来到陶菀面前,郑重地问道:“丫头,你确定你真得不要这个孩子?”
陶菀频频点头,她不能这个时候要。
“丫头,你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慕川询问道,当初珑儿听得自己有了身孕后,欣喜地很,到处乱蹦乱跳,惹得他和寄之两个人整日要担惊受怕。
这时候,陶菀的眼里已经渗出泪水:“我不能让她成为第二过我,一出身没有父亲,没有父亲的孩子会被欺负,我不要我的孩子走这样的路,所以我宁愿她不来到这个世界。”
慕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丫头,孩子是天赐予你的礼物,而且有我们,孩子不会被人欺负。”
陶菀噙着泪水,依旧摇摇头:“不要,我不要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也会离我远去,这个世界本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一起受苦。”
“所有接近我的人都带着不一样的目的,我不介意自己被任何人摆布,因为生死由命,但我不能让孩子成为他们的武器,孩子不仅是无辜的,也会是我的软肋,我不要为了孩子去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我不能给他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不能生下她,况乎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是我离去,我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儿,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会活得很可怜。”陶菀泣不成声地说着。
“丫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也许孩子是来给你做伴的呢?一个人太寂寞,有了孩子,至少活着有寄托。”慕川温柔地说着,曾经活着是为了珑儿能够健康成长,能找到一个好夫婿,后来是为了找到寄言,如今这儿还有个扑来的妹妹。
在此的人都知道没有爹娘疼的孩子,都很可怜,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流落在街头的孩子,是乞丐!因为彼此有伴,所以才不会觉得冷清,孤单。
陶菀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说它真的是来陪我的吗?”
慕川等人郑重地点点头。
“丫头片子,你还有我们这么多哥哥呢!”曲折笑着说道,“我们会保护你们两个。”
听着他们的话,陶菀扯起嘴角含着泪笑笑,伸手胡乱地摸着脸的泪水,谁说萍水相逢是浮萍,有一天会消失不见啊,即便消失不见,有他们这句话够,我们会保护你们两个,这样的话很贴心。
“谢谢你们!”陶菀朝着大家福身说道,“我们还是赶路吧。”
沐阳提议道:“丫头,你还是让你哥哥带着你骑马,这马车空间太大,整个人会摇晃,会让你很不舒服。”说着,朝着慕川看看。
“嗯!”慕川思量下点点头,虽说男女有别,但总让她吐得七八下要好,“丫头,介意不?”
陶菀摇摇头,他真得像哥哥,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在乎绝不亚于自己的哥哥。她似乎很有哥哥缘,很多人都愿意把他当妹妹疼爱。也许是她天生长得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吧。
这个时候,陶菀并没有下马车,只是从脖子里掏出她那个从不离身的老怀表,摘了下来,放到慕川的手。
“哥哥。”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慕川,“这个交给你。”
“这……”旧色金属带着暖暖的体温,这很像他曾经远游西洋的时候,见到的物,对于这个半路扑来的妹妹他更是不了解,她像一团迷雾。
陶菀笑笑:“这是我从出身带在身的东西,听哥哥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怀表,我想把它交给你,你替我好好保存着。”
“丫头,这是你娘亲送给你的东西,你更应该放在身。”慕川想要将它挂回陶菀的脖子。
陶菀坚决的摇头:“这是我现在唯一能送给你的东西,算是将你认作哥哥的一种礼物交换。”
既然她这般说,慕川也不再拒绝,他从自己身解下一串铃铛,递给陶菀:“这也是我从不离身的物,送给你。”
“这是藏铃?”陶菀从楚风那儿听说过藏铃,也见过它的模样,脱口而出。
慕川点点头,又摇摇头:“它以前是藏铃,但如今已经不是了,虫子已经不见了,在我的体内。”慕川毫不避讳地说道,“若是有一日你带着它不见了,我也能很快的找到你。”
这样的物更适合给心爱的人,如今去交道她的手,她有些拿不下手。
“以前在珑儿的身,现在交给你才是最合适!”
他最关心的还是妹妹,做他妹妹真幸福。陶菀握着藏铃朝着慕川会心一笑。
看到她将藏铃系在自己的身,慕川也将怀表挂在自己的脖子。
两个人相视一笑。
“好了,启程了,想要羡煞我们旁人吗?”沐阳催促着,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小节竹管,扔给陶菀,“喏,这是送个你防身的,按下底部的按钮,能将针射出来,但里面只有100根针,省着点用,这世仅此一罐。”
“嗯!”这个小礼物她喜欢,她兴奋地点点头,认识这帮人真好,幸亏那日没有委屈地憋着,幸亏那日在那家客栈喝酒,幸亏那日将慕川认成哥哥了,幸亏寄之给了她那把首。
一切都是有因有果,循环不息。
曲折也不例外,将自己的贴身物交给了陶菀:“喏,这是你二哥哥身最贵重的东西了。”竟然是一串硬币相连的符节,有一元,有五角,还有一毛,这……
陶欢惊讶地拿着它,激动地不知道如何说话,整个人从车厢内扑出来,抓着曲折的衣袖问道:“你是从那儿得到这个的?”
曲折着实被她的大动作给吓了一跳,结巴地说道:“从小在身。是我娘亲留给我的物,但在我四岁的那年她突然不见了。”曲折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
消失不见?是回去了吗?
陶菀略带失望地松开了抓着曲折手臂的手。
众人有些不解,那串不值钱又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你认识这个?”曲折怀疑地问道。
陶菀点点头,握着这串由硬币串成的符节:“这些个都是我们那儿用来买东西的钱币,相当于你们的铜钱,我们习惯叫它们钢镚。”
“你看,我也有。”陶菀抓起包袱,从包袱捣鼓出仅剩的三枚硬币,恰好是一元,五角,一毛,只不过版本不一样,“你现在应该顶多只有25岁吧?”
曲折点点头,不多一年不少一年,恰好25岁。
“你怎么知道?”
陶菀清了清嗓子:“你的硬币后面都是写着1987年,恰好是我们那儿这套版本的发行年份,也是你娘亲来到这儿至少是在87年之后。”
“也说你娘亲可能和我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嗯!”曲折从来不敢和人谈论起他娘亲的事情,因为只要他说了,别人总会认为她的娘亲有妄想症,整天想着不切实际地东西,“你们那儿是不是有很多这儿没有的东西,会有东西在天空飞?路也会有东西跑?”
“嗯!”陶菀更加确信曲折的娘亲和她一样来自未来,她忽地抬头望了望天空,“哥哥,我们还是路吧,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没事了。”
“好!”
策马奔腾,共享人生繁华。
慕川与曲折并骑,陶菀则坐在慕川的前边,笑盈盈地给曲折讲着她的过去,她生活着的地方。随行的人都好生羡慕她能够生长在那么繁华的地方,若是有机会,真想走一遭。
乌云密布,狂风不止。骏马受惊,嘶鸣不歇。
这样也干不了路,慕川下令停止前行,在附近找能够挡风避雨的地方。
一行人牵着马改成行走,而其两人则去寻找是否有避所。
这个时候,他们开始庆幸幸亏陶菀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不然这会儿大家要犯难了,如此大的狂风,吹得众人步履有些坚信。
乌云压城城欲摧,这样的壮观,陶菀算是感受到了,陶菀一手挡着劲风,以免沙砾吹到眼睛里,一手拽着慕川的衣角,以免自己被那狂风吹走。
在这时,那去探路的人回来禀告,说是前方有一座庙宇。
众人一阵宽慰,加紧步子的朝着那儿敢去。
等他们前脚刚到庙宇,后脚狂风暴雨倾天而来。
一行人拽着马一起冲进庙宇,陶菀抬眼望望眼前这座经年失修在这风看似摇摇欲坠的破庙,依旧有点担心它能不能熬过这次暴风雨。
但现在若是让她去外面淋雨,她还宁愿在这破庙担心,反正有这么多人,死都有伴。
安抚好马匹后,大家围坐在地,想要听陶菀将故事。
陶菀本想要讲西游记,但发现她记得不是很全,相反没红楼梦来得全,便开口讲起红楼梦。
这时候慕川听得佛像后有呼吸声,示意陶菀莫要说话,而后朝着其他人打了一个手势,从两侧包围去。
只是,当他们看到佛像后边的人儿时,瞬间惊讶。
他穿着一件大红袍,胡子拉渣,却也能让人认出他是谁。
“属下参见太子!”慕川赶紧揖礼。
寄之打了个哈欠,望了望面前的一圈人:“哟,你们怎么来了?”
“回禀太子,属下前来寻你。”慕川如实说道,“寄国朝政有变,还请太子随我们一道回去。”
“嗯!”寄之站起身,掸去身的灰尘,走了出来,但看到陶菀,很是惊讶。
“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他惊讶地说道,距离分别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楚风呢?”
陶菀一滞,随后扯起嘴角苦涩地笑笑:“他可能在杭城,可能回京都了。”
寄之见她那样子,也不作多问,回头问问慕川便知,但他也能猜出个一二,他们闹不愉快了,他转移话题说道,“那既然你来寄国,我这个东道主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好呀好呀。”陶菀笑着应声,“哥哥说不给吃,那你包吃吧!”
哥哥?寄之抬眼望了慕川,慕川点点头,原来不止有他自己觉得陶菀像珑儿啊,她的哥哥都觉得像,一个人有错觉,两个人,三个人,一群人应该不是错觉。
该聚一起的人都聚了,还多了一个意外多出的一个人。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谈时事,一行人继续听着陶菀讲述红楼梦的故事。
“咔嚓!”一声巨响,大家将目光头像那声音的所在地,一根横梁折断,这屋子很可能要榻,紧接着,又是一声声咔嚓声,这老庙宇终究承受不起这么大狂风暴雨。
“还愣着干什么,语气在这儿被压死,不如淋雨!”陶菀呼叫道。
这一声呼叫,把愣着的人都给拉回思绪,他们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走神呢。
寄之和慕川两人同时拉起陶菀的手望着屋外跑去。
屋外狂风劲雨,屋里木头陈瓦不断的下掉。
他们运气不佳啊。
慕川知道怀孕的前几个月这般淋雨很容易小产,而且对女子本身也不好,他脱下衣裳遮在她的头,寄之有点讶异他的动作之时,他听得沐阳独自在自言自语:“这样淋雨,对丫头身体很不好啊,容易小产呀。”回过头望去之时,沐阳的脸一片焦急地望着陶菀。
她怀孕了?那小子怎么允许自己的妻子怀着身孕在外面溜达,真不知道他是这么当得夫君,他也好心地脱下自己的大红袍,再在陶菀的头遮一层。
陶菀望着身边两个人为了她,竟然脱去自己的外套,她的头顶已经不是一片乌云,而是大晴天。雨不断地倾斜在他们的身,慕川与寄之已经淋得浑身湿透,两件衣服全然不能挡住雨,陶菀的头发已经有点湿。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曲折呢?”
大家这才发现曲折并不在他们的身边,那摇摇欲坠地庙宇虽然未倒,却也没有人敢接近。
陶菀紧张地望着那儿,她握了握拳头,跨脚准备冲回到那破庙看看他在不在里面,却被寄之及时的拉住手:“我去看。”
“太子,还是我去!”慕川争着说道,太子好不容易回来,他怎能允许他再次去涉险呢。
“我去!”
正当几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曲折抱着一堆东西跑了出来,脸已经挂彩,却扬着笑容,他兴奋地跑到陶菀的身前,将手的毛毯还有她的包袱递给她:“我这个二哥哥,只能做这些了。”
做这些已经够她感动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流泪了呢,是不是怀孕了,情绪会特别激动,她流着泪喊道:“曲折你傻啊,为了这点东西,你竟然在里面呆这么久,要是,要是你……”
死字太悲哀,她说不出口了,他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的。
“呵呵!”曲折傻傻地笑笑,“这毛毯够厚,三条,应该能挡一会儿雨。”说着交到陶菀的手。
“谢谢。有你们真好!”陶菀泪眼婆娑地望着这些体贴的人儿。
“我以前一直想要个妹妹,可是一直没能如愿,唯一玩的来的珑儿也还是姐姐,而且和你在一起,觉得很亲切,感觉你好像是我的亲妹妹一般。”
“二哥哥!”陶菀甜甜地叫了声,这一刻,她发现离开那儿,不是什么值得哭泣的事,若是没有离开那儿,不会遇到这么可爱的一群人,对她这么好的一群人。
阳光总在风雨后,这风雨交加的场面约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一行人如同落汤鸡一样的站在空旷的野地里,等得这雨过得时候,大家彼此看看,而后都大声的笑了出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陶菀算是运气最好的一个人,前后裹着曲折冒死拿回来的毛毯,头顶又遮着两件衣服,也只有脚踝处被雨水浸湿。
那座庙宇早已在狂风暴雨倾塌,断壁残垣,那浮在水面的白蚁想必是导致这庙宇破败的罪魁祸首,马匹无一幸免,通通都被压死在了破庙之。
陶菀朝着这座逝去的庙宇以及那被压在下面马匹拜了三拜,算是以为在天之灵,对神灵的一种尊重。
“谢谢!”陶菀对着周边的人感激地说道,“大家还是尽快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衣服给弄干。”
可是,这话说得虽然容易,但放眼方圆百里,似乎毫无人烟,看来大家都要捂着这一身湿衣服走了。
寄之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继续班,遇到人烟的地方再来解决我们身的问题。”言毕,便带头开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