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菀独自缓步走到风闲阁,灯火通明,房之人影重重,他们果然都聚集在那里。她走的很慢,步子也还算轻,但里边的都是高手,又怎会听不到院子里的声音。
开门的是非忧,只见苍茫的院子里站在一个女人,身披着大红色狐皮披风,手握着一只金灿灿的暖炉,还未等他开口说话,陶菀却已率先说话:“替我转告下楚风,阿嬷想要见他!”
“好!”非忧正打算继续问些话的时候,陶菀却已经背过身子,“夫人,还有其它的事不?”
“没了,这些!”陶菀背对着他,缓步地朝着屋外边走去,她并没想要凑热闹,知道的太多,越不省心。
非忧见此,便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却也没有关门,只是转过头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主子,夫人说阿嬷想要见你!”
听闻,楚风轻蹙了下眉头,却很快站起身子,平淡地说道:“你们先继续往下说。我出去一趟!”言毕,他便追了出去。
月色之下,那红色的披风在白茫茫的世界之格外的耀眼,楚风一眼看到她的身影,他健步如飞,才一瞬间的功夫,来到陶菀的身侧。
“菀儿,你现在好点了不?”他关切地问道,“大晚的,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呢!”
陶菀侧过头冲着楚风笑笑:“还好,没什么大碍,是微微有点疼而已。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出来,小白去给阿嬷拿干净的衣服了。”
楚风呆滞了下,菀儿是善良,可对于害她的人怎会如此照顾。
看到他眼的疑惑,陶菀轻笑了下:“我只不过是想从她口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已!”
楚风恢复正色,却还是温柔的呵斥着她:“算想要知道些许事情,也不该这半夜三更跑来跑去,这天这么冷,你身体又受伤了,还敢乱跑?”
陶菀憋着笑看着他温柔的愤怒,他真得很好,良久,她方才开口,语气之带着抱怨:“那你现在也不该在这儿喝斥我啊,要喝斥也得把我送回屋子里!”
楚风瞬间呆愣,她是在和他撒娇吗?面色一喜,他赶紧拉起她的手,但在碰触到她温暖的掌心的时候,又松开了,他的手是那么冷,握着她反而会让她觉得冷。
陶菀看到他这番动作,暗自偷笑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以前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想拉拉,想抱抱,想亲亲!
“我送你过去!”楚风温柔地说道。
陶菀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们不用商讨事情吗?”
“没你重要!”他总是柔情似水。
听此,陶菀却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没我重要,怎在我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呢?”
楚风偏过头望着她的脸颊,冻得有些发红,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她并不是真得在生气,故而他也略带戏谑地说道:“你是在抱怨吗?”
“是啊!”陶菀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若是之前,她定然会是果断的否定。
“菀儿,你……?”楚风疑惑地询问着,“没事吧?”
陶菀眉头一挑,偏过头:“敢情你是希望我有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风急忙地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陶菀立刻接着话茬,但见楚风脸似乎带着一丝不知所措,又暗自地偷笑起来,“我逗你玩而已。我到了,你去见见阿嬷,她应该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不急不缓地走到了菀如院。
“嗯。我过会去!”
陶菀点点头,随后开口询问道:“楚风,你是不是知道所罗门那外边水晶宫如何进去?”
楚风不解,从所罗门回来也都有两三个月了,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知道!那机关是在你所凿的壁面之!”楚风如实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陶菀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你快些去看看阿嬷,或许能够知道点东西,然后你们开好会之后,好好休息一觉,等醒来之后再来找我,可行?”
她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为何不现在告诉他呢?当然他也不会强迫她当下说,既然她这般安排,那让她这般做行。
“好。那你也好好休息。”两个人进屋之后,楚风脱下她的披风,替她将屋子里的炭火添了些许,帮着她褪去衣裳,小心翼翼的服侍她床之后,方才离去。
陶菀窝在被子里,偏过头望着他消失在珠帘后的声音,默默而语:“楚风,我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的好,他的坏,她全部接受了,只是她终究还是不能陪着他。
她不晓得他们两个究竟谁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她也不早了,是不?刚才见到楚风,他似乎在替她治疗伤口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其实也算是命不久矣。
一命换一命,用她的命换念歌的命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她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粉色纱帐,每个女人都有过美丽的幻想,她也有过,她曾期待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嫁给一个白马王子,然后过着幸福的生活。
而事实,她的那美丽的幻想,只实现了前半部分,她是嫁给了一个白马王子,十足的高帅富,但怕是这幸福生活她要来不及享受了。
“小姐,你回来了?”在陶菀还在无限思量的时候,萧百掀起珠帘走了进来,“楚庄主去那儿了!”
她知道萧百说的是什么地方:“嗯。是我让他去的!”
“哦!”萧百应了声,走到床前,见被子已经全部掖好,炭火也加好便也没什么事需要干了。
“小白,你去歇息吧!”陶菀看了一眼萧百,见她无所事事,“若是有事,我会唤你!”
萧百点点头:“那好,小姐你也早点睡!”
在萧百掀开珠帘准备离去的时候,陶菀又唤住了她,她的声音很轻:“小白,要是我不在了,你会替我照顾好这儿的人吗?譬如念歌。”
萧百一滞,率先想到的是她之前离开的那一封信,但转而又想到了其它的事,陶菀的性格她也清楚的很,若真想着去闯荡江湖,定然会带个能保全她性命的人,然而她谁都没有告诉,独自离去。
“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萧百放下珠帘,转过身子,望着床的人儿,她的心里有着一股不祥的预兆。
“没呢!”陶菀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萧百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走回到陶菀的床前,低声询问着:“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陶菀嘴角动了下,她果然不应该唤住萧百,她是那么聪明的人儿,势必会发现自己的异样:“没有呢,我要是有事情肯定不会瞒着我家的小白!”她索性继续演戏演到底,贼呼呼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着要是我下次继续溜走,念歌会不会有人照顾而已!”
萧百眉头蹙了起来:“小姐,你怎么还有这样的念头,这儿不好吗?而且念歌还需要你照顾,你刚离开的时候,念歌那小子神情都是靥靥的,连饭都没吃几颗,直到齐王的儿子来了,陪着他玩了一会儿,方才好转。”
陶菀“嘿嘿”了几下:“我也不过是说说,不会有下次了。还是凤栖好,有吃有喝有睡能当米虫!”
“嗯!那小姐你不能偷偷地离开!”萧百在陶菀眼神之找不到可疑的神绪,微微放松了许多。
“嗯!”
等着萧百离开,陶菀轻轻地笑了笑。
她那么冲动的跷家,不是为了想要大家不知道任何事吗,可偏偏又起了后悔之心,想要找个人说话,其实与其是这么说,还不如说她不想一个人死的太冷清而已,一个人死,是多么孤寂的一件事情,她是在怕这个吧,所以才会想着回来,不是吗?
她果真是个矛盾的人,可因为这样的矛盾害得她……哎!
“我该怎么办呢?”陶菀喃喃而语,见证一个人的死是很忧伤的事情,她宁愿让他们以为她是出去玩不想回来,也不想让他们看着她死在他们面前,那是多么悲伤的事情。
一暖炉,一盏茶,室内檀香幽幽。
陶菀从来不知道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她都可以如此安静优雅。
她捧着暖炉,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明媚的天气,躲藏了许久的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金灿灿的阳光洒在院子里,雪在慢慢的化成水珠。
雪水如雨一样在从屋檐前滚落下来,溅落在雪地里,出现一个个小凹坑,里边盛满水。那厚厚的雪也开始又白色慢慢地转变成透明,无须太久会化成水,最终不见踪影。
这好人的生命,总会有尽头,而她的尽头来得太早,她不想死,她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没有阴谋诡计的活剩下的生命……
“小姐。你这么早起床了?”萧百进屋的时候吓了一跳,若是换做以前,这么冷的天气,任她怎么催也不肯起床,除非是用金钱和美食诱惑,敢情太阳从西边出来,可她明明见到的是太阳在东边,而且格外的耀眼。
陶菀回过头望向萧百:“是呢,莫负晨光!”
对于陶菀的回话,萧百很是惊讶:“小姐,你没事吧?”
陶菀意识到自己有失态了,赶紧地掩饰,笑骂:“你这么希望你家小姐有事?昨天睡太久了,我睡不着了!”
萧百好似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是我家小姐变得淑女了!”
“我哪一点不淑女了?”陶菀不服气地反驳道,“你看我现在多淑女啊!”说着,优雅的端起茶盏,轻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
萧百见到她一系列的动作,不由的笑了出来:“是,是,我家小姐最淑女!”
“你是在嘲笑我吗?”陶菀挑了挑眉头,“不理你了,给我去弄点好吃的,我饿了!”
“好的,我这去!”话音刚落,萧百整个人飘出去很远。
陶菀望向窗外,看到她那速度,不由的笑了,有轻功果然是好啊,可她只学会了三脚猫,懒,怎一个懒字了得。
她走回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里边搁着一本,她的札记,她拿了出来,翻看了几页,断断续续的记载了这么多的事儿,曾经想着把它呆会现代去,好证明她曾经穿越到古代,可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怕是不可能了。
她拿着本子走到炭火之前,蹲下身子,一页一页的撕着,将它扔进了炭炉之,火势立刻蹿高,将那纸张吞没,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灰烬。
她有过的过去也随着这火慢慢的消逝,在一瞬间的时候,死跳出了她的脑海之,她的手颤抖了下,她还不想死,她也不能自杀,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没准儿有一天有人能够救她了呢!
她握着那一点渺茫的希望在努力的让自己笑着,开心着,不让别人担心着。最后一页也随着猛烈的火势消失,那一笔一画极其认真的字迹再也看不见。
站起身子的时候,扯动到了胸口,她闷哼了一声,还真不是一般的疼,在她站定的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老嬷嬷力道更深一点,她多么希望之前肖回没有救她,让她死。
可是,所有的都是她的希望,都只是她以为,她有过太多的后悔,最后悔的是……她也不知道,毕竟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在萧百刚离去已经来到的楚风,一直在站在外边望着陶菀的一举一动,从昨晚和她说话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怎会以那么平静的心态和他开玩笑呢?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而现在看到的一幕幕,他看不到她的神色,却也感觉到她心里藏着事,藏着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说?是不相信他们,还是……
“菀儿!”见她转过身的时候,楚风温柔的唤道。
陶菀身子一震,难不成刚才自己所作的都被他看到了,他会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但她还是敛去了自己脸的神色,笑着说道:“你来的可真早!”
楚风没有去探问她为什么那般做,只是揶揄地道:“你不是更早吗,若是往常,日三竿,你可也未必会起床,是昨天睡太久了?”他说得一切与刚才所见的都没有关系,仿佛并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一般。
听到他如此说,陶菀松了一口气:“是呢,睡得太久,骨头都软了!”她故作懒洋洋地窝到卧榻之。
“那你怎么还继续躺着呢?”楚风笑眯眯地走到她的身边,俯视地望着她。
陶菀眨了眨眼睛:“这地方软,这地方暖,嘿嘿!”
“你呀!”楚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话说你昨晚让我今儿个来找你,是何事?”
陶菀抬手指了指桌剩下的纸笔:“你去把那阵法开关所移动的路径画下来!”
楚风不解,却也照做,他拾起桌的笔,闭了眼睛,幻想着面前的是那水晶般的壁面,笔为机关,他握着它慢慢地移动着,描绘着,片刻之后,睁开了眼睛,然后却被自己画的线条所呈现出来的图案下了一跳,本以为是无规则,哪知道却是三个字,一个被禁了的名字。
陶菀见身后没了动静,不由得出声喊了下:“楚风?还在吗?”
“在!”他的声音之带了些许颤抖,“菀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到他这般问,陶菀明白他必定看出了异样,她闭着双眼,手在暖炉慢慢的移动着,她也是在回凤栖之后才发现异样,这天气冷了,她的手习惯在热得物体来回摩挲着,但在昨天和那阿嬷说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手指来回移的动作仿佛当初晴涵打开那阵法的手势,不晓得是不是巧合,她还意外的看到老嬷嬷惊讶的眼神。
“昨晚和阿嬷聊天的时候发现的。只不过我不知道它代表的是什么!”陶菀如实地说道,毕竟她也不过是猜测,自己动手去画,没准儿是错误,毕竟那所罗门所处之地离这儿太远,让她没有机会试验。
“谢谢你,菀儿!”
陶菀“嘿嘿”地贼笑了下:“咱两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若是你想意思意思,我当然也不介意,你懂得,我不介意那东西!”
楚风当然她所指何物,宠溺地说道:“你个贪钱鬼!”
“此生不谈钱,何时来贪钱!”陶菀语重心长地说着,“这钱是好东西,你也应该知道的!”
“菀儿,那线条连成的是‘楚天翔’!”他捏着手的笔平静地说道。
陶菀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这三字是什么,但一想到这天下是楚家的,难不成那教主的名字是楚天翔?
“那教主是你们楚家人?”陶菀撇过头问道,“看来事情大条了!”
楚风搁下手的笔,来到陶菀的面前:“他是当今圣的哥哥,也是西域那女子的哥哥。”
原来如此,也难怪生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不是想要这楚国的天下吗?只是他为何要牵扯苗族的人以及西域的人,难不成是为了那女子,他的妹妹?
“楚风,我觉得那女子和这教主是想要这楚国天下,可总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陶菀皱着眉头说道,“要是他们想要这个楚国,想要这整个江山,为何牵扯到了其它的国家,为何还牵扯到你的家人,寄之的家人,所有的人……”
楚风摇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只是因为恨!”
陶菀还是不解,算了,那教主反正已经死了,如今也那个女子了,或许可以找那个女子来突破,她要不要再去见那个女子呢,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她总觉得那个女子与楚风之间有着特别的关系。
“楚风,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嗯!”
“西域江雨楼的那个女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很好,她更好的是他们曾经的对话,‘你可以恨我,却不可以恨那个保护你的女子。’
楚风的面色果然变得有些异样,带着些许不自然,眼眸之竟然还带着痛楚。
“若是不想说,那不说的!”陶菀并不勉强他,“等你决定告诉我了,在和我说吧!”说完,她冲着楚风微微一笑。
楚风点点头,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恢复平静,淡淡地启动嘴唇:“她和我娘亲长得一模一样!”陶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傻愣愣地望着楚风,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倒是楚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温柔地说道:“别想太多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他说得是多么轻巧,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心并不平静,定还是波涛汹涌。
在震惊之余,她也很快平静了下来,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楚风,你和你的兄弟们有些地方长得相同是不?”陶菀吞咽了下口水,然后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楚风点头。
“可是我却看不出来那个女子和我娘亲有什么地方想像!”陶菀解释地说道,“你的娘亲和曲折的娘亲是姐妹,那必定会有想像的地方,是不?而在曲折眼,我的娘亲和他的娘亲长得一模一样,那么我娘亲和你娘亲也该有相似点,那为何我瞧不出一点怪异来呢?”
被陶菀如此一说,楚风也轻蹙了下眉头,他见过曲折所画女人的图,和他的娘亲还是有点神似,可为何陶菀却察觉不到一丝相似点呢?
疑惑在两个人的对视的眼流转着,他们的视觉都出现差异了吗?
“或许是我对我娘亲的记忆不算很深,故而没有发现有相似点!”良久,陶菀扯了一个理由,也只有这么个理由能够解释得了一切。
“嗯。人与人之间只是会有视觉诧异!”楚风补充说道。
陶菀敛下眸子,淡语:“或许是!”
“小姐,吃饭了!”萧百这个大嗓门才刚进院子大喊了起来,进屋之后,见得屋内不止陶菀一人,面部抽动了下,倒也不是因为尴尬,只是没有到这人来得这么早,“楚庄主,要不你也在这儿吃?”庆幸的是,她弄了一大堆吃的,不然这话她还真开不了口。
“行!”楚风爽快地答应了,“萧百,劳烦你去看下念歌是否醒了!”
萧百离去之后,熏烟飘满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如今的陶菀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不是吃顿饭嘛,况乎面前的人还是她的前夫,她起身之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却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深怕动作过大让自己胸口犯疼。
随意的吃了些许,陶菀便搁下了碗筷,这算是有史以来她与楚风吃饭最为安静的一次,她擦拭完嘴角之后,又窝回了那软绵绵的卧榻之,整个人如同凹陷在卧榻里一般。
“菀儿。你的话变少了,好似真个人都变了!”楚风回过身子,凝视着那已然闭双眼的陶菀,“为什么?”
陶菀扯动了下嘴角,却并没有睁眼:“我也不想这样,这说话太多,胸口疼!”
楚风微愣,视线移向那处被剪刀所扎的地方,真得只是这样吗?为何他还是不敢相信呢?
“楚风,你的身体现在好点了不?”陶菀忽地开口询问道,“之前听小贝说你的身体很差劲了,怎如今看去好似无事人一般?”
楚风如实说道:“晴涵并没有把余命给吃了,师傅便让我吞了。”
“哦,那好,还有之前禁断谷所的毒确定完全清除了?”陶菀细细地询问道,虽然她提供了八次血,但不晓得这七七四十九天是不是假,是不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才会如此说。
“嗯,已经完全清除了!”疑惑在他的大脑之更加的深,如同那迷雾一重一重,她从来不会过多的关心他,至少在他平安无事的时候,她绝不会说这些话,而今日……不,应该说至从她醒来之后,变得不一样了,但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当真还不晓得,只有回头问问萧百。
如此,她当真不能拖累他了,他还有更好的未来,当葶苈公主和那老太后把东西交给她,不已经寄托了所有的希望了吗?她又怎可让他那些该是属于他的东西都消失呢。
“楚风,我有一事相求!”
楚风眉头微蹙,此般的陶菀让他有些害怕,那感觉像是当初她当着他们的面剖腹取子,他的心在颤抖,身子也不自觉的轻抖了下,约莫片刻,他方才让自己彻底的平静下来,温柔的说道:“菀儿,我和你两个之间,又何来求不求?”
“嗯嗯,也是!”许久没有听到他说话,陶菀自觉他应该发现点什么,故而轻松地说道,“那我直接说了,我想见葶苈公主!”
见她作甚?猛地记起当初葶苈在她身留下了一东西,也许是和它有关:“好。你也是需要见她下,再过一个多月,她要出嫁了。”
出嫁?皇家的女儿的婚约怕又是政治联姻,但愿她还是能够平静地生活:“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葶苈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看来我家小白要加油了。过些天,带我进宫吧!”
“我让葶苈那丫头过来!”
陶菀睁开眼睛,望向楚风取笑道:“你架子是不是太大了点,让一个公主来看我们,还是我们自己去吧,况乎我倒是很想见见楚国的皇宫。”
“一切都听菀儿的!”楚风抬手拨开遮盖着她眼睛的发丝,“菀儿,嫁给我好吗?”
“这什么话啊,我们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嫁什么嫁,那也不过是个形式!”陶菀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但如今的她绝不会嫁给她,不是为了心的自由,而是为了他日之后,不会束缚住他。
楚风却不依,竟然也学着小女人般的撒着娇:“菀儿,行不行?当初我都没有好好的和你举行婚礼!”
陶菀没好气地说道:“那还不是你自己惹得事,我可不想再麻烦一遍。而且那婚礼最重要的不是洞房吗!我们都有过好几回了!念歌都这么大了!”她说得这些话,还是让楚风吃惊万分,虽然知道她不拘小节,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可算她已经有过人事,也不该说得如此明朗。
“别那么惊讶啊!”陶菀抬手轻拍了他的脸庞,“你又不晓得我向来都这样,早该习惯了!”
楚风抓下她的小手:“你丫!”语气之满含宠溺。
陶菀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你不用去忙事吗?昨晚你们商量的那么迟,应该又有什么事发生了,是不?”
楚风点点头:“江湖新起来一股势力,涉及颇广,而且一直在打压着凤栖山庄所经营,所设计的领域。”
“只针对凤栖山庄吗?”陶菀反问道。
“嗯!”
“树大招风!”陶菀轻松地说道,“那你们可有什么良策了?”
“静观其变,我们想要知道那幕后的人是谁!”楚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转瞬间变得格外的深邃。
陶菀见状,也猜测到了些许:“有怀疑对象了是不?”
“嗯!”
“那不好办多了!”陶菀笑着说道,“你们也想个法子打压他不是了!”
楚风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陶菀疑惑地问道,看他的神情,想来那人是他所熟悉的人,“陶庄的?”
“不是!”楚风当下否定,“陶成已经不再经商,基本算是坐享天伦之乐。”
陶菀想起前些日子她在他们的别院之听到的欢声笑语,轻笑了声,人生要是有如他们现在那般惬意该有多好!但是现在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奢望。
“哦哦!那是你认识的人,是你不忍心伤害的人,是吗?”陶菀温柔地说道,“但是有时候往往是你越不想伤害他人,他人越会觉得你假惺惺,心里越会变态,甚至会以为你是看不起他。”
“真得是这样吗?”楚风轻声反问道,“只是,我从来不想和他争些什么,他要的,我基本都可以不要,但唯独有一样我绝对不会给他。”
“什么东西对你这么重要?”听到那般说话,陶菀感觉自己打翻了醋瓶,一股醋味从她的心里涌了来。
楚风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可以用我的生命会换她。”
陶菀轻咬了下嘴唇,果然是她想太多了,他的心里明明还有如此重要的东西,往后又怎会因为她死而变得很难受呢,她撇过头不去看楚风。
楚风见状,好似也明白了点事儿,温润的脸庞扬起一到美丽的笑容,他的菀儿是在吃醋吗?
“菀儿,那个最重要的东西是……”他停顿了下,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庞,看着她面部的变化,他能够感觉到她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身子都绷在一块儿。
许久之后,他方才吐出最后一个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