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和自家夫君初遇之时,也是在长安的一场极为盛大的宴会上面。
宴会是由长公主出面举办的,长公主整日里都没什么事,所以最喜欢举办宴会了。
赶上了节日要办,没有节日的时候,找个理由也要办。
又因为是长公主出面举办的,所以宴会总要比寻常人家的要更盛大一些。凡是收到了公主府请帖的,都会来的。
毕竟没人想拒绝公主不是?
所以宴会当日来参加的人格外多。各府公子小姐,皆都盛装而来。尤为隆重。
宴会是从上午开始的,午膳在公主府用,直到晚膳后赏了月再走。
江如雪那时年纪还小,最喜欢的就是在宴会上时不时的瞧一瞧哪位少年长的最是俊逸不凡了。
若是有好看的,就多看两眼。若是有不好看的,就少看两眼。一场宴会下来,江如雪倒也能看到不少姿容皆佳的。
但是怎么说江如雪也是长安城中风头很盛的姑娘了,长的貌美,又善于投壶,功夫还很不错,所以关注她的人就格外多一些。
江如雪每每看到好看的少年,也只敢偷偷瞧上一两眼。生怕看多了被旁人发现了。笑她不知羞。
所以宴会当天,江如雪起的格外早,就是为了早一些赶到公主府,就可以先找好地方,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坐着,然后就能欣赏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各路美男了。
江如雪的马车赶到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府门前的那条路上,已经有不少的马车了。江如雪掀开车帘偷偷的往外看,心中却想着,原来竟然有这么多和自己一样聪明的人,都要提前来看美男的吗。
其实那些马车,很多都是因为,家中府邸距离公主府太远,怕来晚了有失体统,便早早的赶了过来。
马车刚刚才停稳,江如雪便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虽然在家中阿娘三令五申的跟她说,让她在外面一定要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要学别人家的闺秀那样,拎着衣裙然后再被丫鬟搀扶着,优雅秀丽的从马车上踩着马凳缓缓的走下来。
不过今日阿娘并没有跟着自己一起来公主府参加宴会,所以他也不用按照阿娘说的那个样子去做了。
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趁着阿娘没有一同前来看着自己,身边没有阿娘的唠叨,江如雪自然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马车上的小丫鬟看着自家小姐下车的速度比自己还快,自己根本来不及下车去扶她,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出门前老夫人可是特意跟她交代了好几遍,让自己一定要看好小姐。
还说小姐已经到了金钗之年,马上就该说一门好亲事了。再这样毛毛躁躁的,就该没人愿意求娶小姐了。
虽然丫鬟觉得老夫人说的实在是太夸张了,小姐虽然性子是不怎温柔,但是小姐的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好。
再加上老爷可是镇国公,小姐这样优越的出身样貌,怎么会没人敢娶呢。
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做丫鬟,要是做不好夫人交代的差事,回去被夫人知道了,定时要受罚的。
看着拎着裙子正准备遛走的小姐,丫鬟急忙喊道:“小姐,你慢一些走,你且等等我。我还没有下车呢。”
虽然让主子等自己一个做丫鬟的很是说不过去,但是她家小姐自幼练武,身手利落的很,她不这样在后面喊着,根本就追不上小姐。
而江如雪回头正准备好心的等一等丫鬟,却听到前面一阵热闹的声音。有惊呼声,有赞叹声,还有窃窃私语声。还有胆子大一些的,在左右寻问这是谁家少年郎。
江如雪循声看去,当时晨光正好,他一袭白衣,眉眼精致如巧夺天工一般,俊逸出尘。
她只想到了《菩萨蛮》里的那一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大概有的人,生来就是能惊艳时光的。
不过江如雪毕竟不是没见过什么美男世面的女子,在满座皆惊的时候,江如雪已经转身带着丫鬟潇洒的离去了。
她不是不喜欢看美男,也不是已经看够了美男。
那个白衣男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合她的心意。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再多看一会儿。
不过今天早上的豆浆太过香醇,她一个没忍住,就多喝了一些,此时正是尿急。
就算帅哥在眼前晃悠着,她也得先去更衣再来看。不是她定力好,而是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而后面的白衣男子,看着一众莺莺燕燕抛来的媚眼。还有不管男女,惊艳的注视,然后目光就锁定到了急匆匆离去的江如雪。
她只不过才只看了自己一眼,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是他回长安后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宴会里,虽然他爹是丞相,但是他可不是什么贵不可言的公子。
从他出生后,就被人使计找来一位算命先生,说是他的命格是天煞孤星。若是放在丞相府里养着,会克父的。
于是他那个位极人臣的爹爹,生怕他克到了他。就连夜找人将自己送去了边陲小镇。找了个远亲帮忙养着。
母亲哭求也不管用,便也只好作罢。
毕竟她虽然是丞相府明媒正娶的丞相夫人。但是她嫁给爹爹的时候,爹爹还不是丞相。
母亲家中父母觉得爹爹人品贵重且学识渊博,是个好苗子,在爹爹刚刚考上状元的时候,就将母亲嫁给他了。
那会母亲的家里是想着,自家的官位高于他,所以他定然是不敢给女儿委屈受的。
刚开始的时候也确实如此,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过的也算是不错。他连一房小妾都没纳过。一直对母亲一心一意。母亲过得很是满意知足。
可是后来随着爹爹的一路高升,官位也早已经高过母亲的家族了,母亲的家族再也不能在父亲面前说上话了。
父亲便开始一房又一房的往家中纳妾。最开始的时候,母亲也曾哭闹过,只不过发现这种哭闹对于父亲并没有用后,母亲便不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