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去个女子,到底有些……
长灵闻言,缓缓停子,侧目认真看了她眼,似乎想看清她到底有没有说谎,然而千灵的神太过真诚,让他不得不信了。
“你们倒是听我说啊,那女子先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虽说以我的功力,动动手指头便能将她打死,可我身为灵狐,怎可轻易对凡人动手。更何况就这么让她痛痛快快的死了,那就不是我狐千灵能干出来的事儿了,你们可是我在族里最好的朋友,这点儿小忙不能不帮。”
千灵眼前空,眼见他们已经飞远,连忙运足追上去。
这里面最淡定的当属长灵,只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也是他,如今听千灵这般说,面上寒,手提起狐言和小七的肩膀,扭头便飞了出去。
小七虽没有狐言那般激动,但脸上也明显露着副哀怨相。
“你没搞错吧?我长得这般倜傥英俊潇洒,族里不知道多少狐狸排队等着我,你现在却让我顶着这张倒众生的脸去个丑怪?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什么?!”狐言霎时大叫声,整个人被震得五雷轰顶,险些从房梁上掉下去。
“我啊”,千灵眨眨眼,嘿嘿笑道:“想让你们去,、引、她。”
长灵看了小七眼,好看的狸目眯了眯,沉声问千灵,“所以,你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
所谓“如花”,是小七几年前在外面捡的条浪狗,毛都没长齐,面相却生的凶神恶煞。
千灵嘴角不抽了下,肩膀微抖。
小七点点头,眸中带着几分嫌弃,皱眉道:“看见了,还没我的如花好看。”
千灵伸手指了指,视线所及之,正是自人坐在石凳上对月长叹的赵冰柳,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去,只剩下片淤青,再好好休养几日,这张脸便可恢复如。
“看见树下坐的女子没?”
三只公狐彼此对视眼,不知她要做什么,却还是极有默契的跟着她飞出窗外,须臾之间,便随她落在户人家的房顶上。
千灵面上顿,忽然起身冲他们招了招手,“你们随我来。”
坐在旁直静默不语的长灵看她眼,目光闪了闪,声音冷静道:“言归正传,你叫我们来究竟所谓何事。”
千灵点点头,不由松了口气,若是几百里之外还好,万那道士提前赶来,她如今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
“几百里外的杏花村吧,不过你放心,小七那香能让他睡上几个月,足够我们帮你把这儿的问题解决完了。”狐言倏尔绽开温目,神变幻的简直比翻书还快。
千灵听他提起跛脚道士,眉心紧,沉声问道:“你们在哪里上的他?”
狐言闻言,抿抿唇,有些不悦的哼了声,“你还好意说,我回去之后可是话不说就把他俩拎出来了,不想在半上却到个跛脚道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灵狐的,拿出个大葫芦就要收了我们。那道士法力高强,我们三人合力都险些被他收走,若不是小七急之下用自制的香困住了他,只怕你这儿的问题还没解决,就要先赶回去为我们收尸了。”
千灵挑挑眉,给那黑衣男子挪去把椅子,看着狐言呵呵笑道:“有长灵在此,你也好意说自己快?我让你回去找他们的时候,可是在五个月之前,你倒是好,嘴上说着帮我忙,整整五个月之后才把人带来,若是天上下刀子的大事,等你前来相救,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狐言没好气的瞪了小七眼,面上极不痛快。
“小七这个臭小子使诈,明明是我比他先行步的,要不是方才他故意给我下绊子,你第个见到的人岂会是他。”
千灵莞尔颦眉,正要开口,身后又蓦地袭来阵清风,还未回眸,狐言已经坐到了小七旁边,他身侧还站着个容颜俊冷的黑衣男子。
“你不说我不说,后面那两个更不会说,族长又怎会知道,灵,狐言大哥说你这儿有麻烦,我们可是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怎么样,够义气吧?”
道修长的红影自窗外飞进来,嬉笑声坐在千灵方才坐的位置上,端起桌子上的茶饮了口。
缕淡淡桃花香扑鼻而来,千灵抿抿唇,温声笑道:“小七,还敢把自己身上弄这么香,仔细族长知道了又要数落你。”
来的还真是时候。
屋时之间安静下来,千灵淡淡凛神,抿唇看向窗外,正浓,空中高高挂起轮圆月,寂冷清寒,有三只狐狸倏尔从月光下穿过,映出道道光影,她眯了眯眼,起身走到窗前,嘴角缓缓启开抹笑意。
楼下琴声不断,今晚许是太忙了,丽娘的人手不够,站在门口叫了陈四声,这厮听,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千灵阖眸暗忖瞬,脸上笑意不减,没想到这两人之间这么快就产生了隔阂,不过想想倒也是,本就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而结合在起,这种轻如薄纱的夫妻关系又怎能维持长久,别人轻轻碰,便会迅速开来。
外面的人虽常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无赖,可他好歹不打女人,没想到这唐易生介弱书生,竟然还对女人下手,如此行径,简直让他大为不耻。
陈四撇唇笑,语中带了几分嘲讽。
“今天下午我上个在赵家当小厮的兄弟,那也是烂赌鬼,他说啊,昨天半赵冰柳满身带伤的跑回了家,把赵财主吓得不轻。洛兄弟,别看你四哥我平时总犯浑,这脑袋可是灵光着呢,你说把这几件事串到起,还想不出个所以然吗。”
“应当就是这样,今早吃馄饨时我听那方老伯说了,昨他收摊回家,经过那小院时隐约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传出来,也有街坊四邻看见昨日晌午时分,唐家那老带着铺盖卷坐上辆牛车回乡下了,那个时候我还跟唐易生在赌坊待着呢。”
千灵听罢,挑挑眉,凌然笑问:“这么说来,那赵冰柳如今是回赵家了?”
陈四在傍晚回到快绿阁后,将整日的见闻说给千灵听。
只是那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半日过后,唐易生又将那赊欠的百两给败净了。
落名的时候,唐易生的手没由来抖了下,他顿了顿,而后咬咬唇,没带犹豫的在最底部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大呵呵笑,拿出个小册子寥寥写了几笔,而后递给唐易生。
“那哪能,就凭你举人老爷如今的家产,我李大还怕你把这账给忘了吗,不过既然举人老爷已经开口,那咱们就照规矩办吧。”
“我今日暂佘百两,咱们就按你这儿的规矩来,签字记账,免得日后你担心我欠账不还。”
唐易生见这李大点就透,那话里行间又给足了他面子,抿唇笑,不又摆出了举人老爷的架子。
李大听他这吞吐的样子便知他想做什么,挑挑眉,与陈四暗暗对视了眼,嗤声笑道:“好说,凭你举人老爷的身份,我还敢不佘给你吗,等举人老爷赢了钱,再还回来便是。”
见那李大浅笑的在旁边看着,他顿了顿,犹豫着开口,“前些日子我在你这儿也输了不少钱,现今时拿不出闲置的,我知道你这里的规矩,所以……”
唐易生此刻正饿着,哪还有心听他都说了什么,碗清粥下肚后,又让人盛了碗,共喝了三碗才就此作罢。
“瞧瞧,还是咱们举人老爷给面子,外人可是常说我李大这儿的厨子不会做饭呢。”
两人到了赌坊后,李大听说他还没吃饭,连忙招呼小厮端来碗清粥和几碟小菜,唐易生如风卷残云般瞬间便吃了个光。
唐易生凛凛神,似有若无的笑了声,抿抿唇便没在说话。
陈四瞧着他这眸光忽闪的样子,便知他在有心隐瞒什么,面上却呵呵笑道:“唐兄弟还真是个君子啊,这般会疼人,难怪那向来眼高于顶的赵家小谁也没看上,单单嫁给了你。”
唐易生怕他看出什么,温笑声干咳道:“昨没盖好被子受了凉,她身子虚着呢,我怎好让她起来。”
“怎么,唐兄弟这是还没吃饭?你家娘子没给你做?”陈四挑挑眉,眼睛似有若无的向那空的院子看了眼。
唐易生听他提起“馄饨”,还没吃早饭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了声。
陈四鼠目眨,唇笑道:“哦,我清早来吃了碗方老伯做的馄饨,想着你家也在这条街上,就顺便等等你正巧跟你起去赌坊嘛。”
唐易生听见他的声音,皱皱眉,温声笑道:“昨睡得晚,起来迟了,陈兄今日怎么在这儿等起我来了?”
陈四扬声喊了句,视线在他的袍子上停留片刻,很快又移开。
“唐兄弟,今天可是有些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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