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李参谋,果然妙计。”
“岂敢,刑师叔对时机的吧我可谓是令人叹为观止呀。”
“您这算是戴高帽?”
“或许。”
“这高帽,倒是令我欣喜若狂呀。”
“是吗?”
热水煮茶,经李莹反复研磨后的浓浆细腻悠长,醉人心神的缕缕茶香却也更在此刻灌入刑安鼻孔……
“好茶。”
“莫非邢师叔对此茶道尚有研究?”
“不敢自称了解,但痴长几年倒是有幸品过几口好茶,但如此香茶,倒也符合孟德当年之雅兴,我刑安倒是谢过李参谋了。”
“刑师叔倒是会说笑,但这‘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待客之道,的确正是如此,但很可惜,到我这里,想品茶的话,那就很抱歉了。”
“莫非这茶只做勾我的诱饵?”
“这倒不是,刑师叔,您请随我来看,这是金溪县布防沙盘,而我想将此处据点转移,请问,我该派往何处?”
捏动标棋,阡陌复杂的资料摆放沙台边缘,那份份机密情报翻阅却也更令刑安的心神淡淡绷紧……
“调遣人数,战力如何?”
“十九人,国家警备国安局特种战士。”
“特种战士?”
“是。
”
“我想,你会将他们调往月塘,对吗?”
“是。”
“或许是我对金溪县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李参谋,我想听下你对我部的安排。”
“安排到是不敢当,师叔,我想听下你的安排,毕竟空虚金溪县并非妥当之举,所以我想……”
“别卖关子。”
“那还是请你自己看吧。”
档案递送,清秀文笔记录各种推测,准确分析的数据却也尽在刹那间令刑安严谨坐下……
“刷!”
“这点记录。”
“这……”
埋头分析,异常精准的情报信息对比勾画,缓缓推演至结局的可怕后果,却也令刑安的神情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
“哐。”
“怎样?”
“的确时我小看这金溪县了。”
“师叔果然睿智。”
“休要嘲笑愚兄,李参谋,能将你的猜测告诉我吗?”
“这是当然,首先,敌人明明有暗道可以离开,却始终被我等囚禁于金溪县中,这足以说明,他们并不想要离开,而那在情报中被称作‘鬼婴’的男孩却更是放着暗道不走选择越道逃逸,这简直违背常理。”
“是,简单地理解,敌人的目的很明确。
”
“或许吧,毕竟金溪县的确适合浑水摸鱼。”
“所以你想到了金溪县县长龚明兴?”
“是。”
“也就是说这是叛徒?”
“不。”
“什么?”
“师叔,我只是想纠正下你的观点,叛国的确是亲敌,但亲敌并不代表叛国,这么讲吧,我只能说那龚明兴胆小怕事,却不能说他是叛国贼子。”
捏动指尖照片,缓缓揉捏褶皱的李莹流露出自信笑意,那双足以洞穿人心的调皮眼眸却也更在此刻俏生生颤抖闪烁……
“说说你的理由。”
“嗯,师叔,设想我是你的敌人,而这龚明兴是你的盟友,那么按照常理,你会在他的地盘上折腾那么久吗?”
“不会,但……”
“但事发地点在龚明兴的地盘上,对吗?”
“是的,这就是症结所在。”
“不,这不是,毕竟你是有密道可以离开的,完全没必要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折腾,因为这样对你和他都没好处。”
“这……”
“好啦,总结下,我这样理解,即便是在龚明兴的地盘上发生了问题,你也会将我的矛头引向他处,而非继续滞留,但你却滞留了,就凭这点,我断定,你与他并非盟友。”
“就凭这点?”
“这点这足以证明。
”
自信回答,颤抖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般的遮住美眸,那双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眼睛透射出浓浓骄纵,而这异常的灵动寒眸却也令刑安的怀疑荡然无存……
“李参谋果然名不虚传,愚佩服。”
“谢谢。”
“说下我们的安排吧。”
“保护龚明兴。”
“什么?”
“难道,师叔有其他想法?”
“是的,我认为水镜师兄和流月师兄他们的安慰是成败之根本,所以我的建议是,布防月塘村。”
“果然妥善。”
“那我去执行了。”
“且慢。”
“莫非参谋还有话说?”
“是的,师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区区月塘已有一个营和数百国安特种兵支援,我想问的是,您不觉得,敌人在没行动前就会很胆怯吗?”
“这……”
“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了。”
“是的,李参谋,首先并不赞同你的想法,因为月塘凶险万分,去多少人都并不保险,所以我对你的傲慢轻敌的保持意见。”
“哐!”
“保持的好!”
“你……”
猛敲桌面,茶具晃动,浓郁香茶淡淡弥漫,而这已紧张万分的局势却也更令两人的情绪无法平静……
“怎么?”
“没什么,愚不奉陪了!”
“你给我回来!”
“莫非李参谋还有教诲?”
“或许算是,刑将军,我敬你是长辈,却没想到你竟如此顽固,我想问你如何对‘月塘凶险万分,去多少人都并不保险’的认识。”
“我的认识就是必须去支援。”
“但我的认识是有你没你都一样!”
“你!”
“既然多少人都并不安全,那么我问你你去的意义在哪里?既然没有意义的话,那么支司令又何苦千里迢迢的将您安排来做些无关不紧要的事情?”
“这……”
“您请回吧!”
“李参谋,我……”
“我会如实禀告支司令的,在我这的确是在浪费人才,而非与你无关。”
泪痕交织,恬静脸颊处竟划落出晶莹水露,而李莹的身影却也更如萧条般的挪动会沙台边缘,俯望纵横形式,而那份的无助情绪却也更令刑安的高傲淡淡低落……
“李莹,师叔错了。”
“你肯认我这师侄了?”
“是。”
“我知道,父亲所为的事情在你眼中如同叛国贼子,但我问你,他的动机有错吗?”
“这……”
“探寻曹墓,这是我的信念,也是他的信念,但给我记住,他只不过是目的错了,动机没有存在丝毫问题,于私,他仍旧是我的父亲,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心中最崇高的丰碑,但是,于公,他是我的敌人。”
恨恨嘀咕,手中旗帜迅捷拔掉,那柄代表刑安援助队的旗帜却也更在她落泪的刹那淡淡抽出,而刑安的心扉却也更实在刹那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觉痛苦撕扯……
的确,他对李莹存在意见。
从他始终以愚兄自称回避师叔称谓便可证明。
但此刻他却明确的感觉到自己错了,并且错的相当离谱……
“师叔,您走吧。”
“李莹,你听我说,我很遗憾我们……”
“走!”
“李莹,我……”
“你给我走!”
泪水纵横,颤颤身躯蹲到在地,并不合身的露脐体恤紧绷身躯,勒紧突兀的姣好身材却也更在萧条的制约下痛哭流体……
或许,这便是李莹的逆鳞。
父亲,或许是自己的敌人,父亲,或许是所有人都在指责的罪人。
但他在女儿心中的地位,在女儿心灵深处的影响,都将是永恒的,也将是不容亵渎的存在……
“我不走。”
“那好,我走!”
“哐!”
咆哮起身,早被泪水洗涤过的脸颊眼圈赤红异常,疯狂般想要离开的娇影却也在接近房门的刹那本刑安彻底堵住……
“不许走!”
“请让开!”
“我不,或许说,我不能让开。”
“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赖的人。”
“或许吧。”
鞠躬示歉,方正脸颊流露出谦逊严谨,而那眼眸周围所隐藏的晶莹泪珠却也更在此刻显露出他的多情……
“我问你,难道我们的存在就不能存在价值吗?”
“能。”
“就是保护龚明兴?”
“是。”
“请给我个理由好吗,毕竟我不愿去保护汉奸!”
“那你也必须为你落泪的原因给我解释。”
“好。”
抽动军刺,淡淡撕裂衣襟袖口的刑安流露出萧条面容,而那从袖口处缓缓抽出的照片却也更在此刻留他泪珠纵横……
“给!”
“父亲?”
“是,他是我的师兄,也是我最尊敬的人,他的袖口大概有我的照片,因为当时师傅派遣我们刺探机密,九死一生,而这,也就是我们留给双方的最后的一点盼头,可在我知道他是叛徒的那天开始,我就……”
“谢谢!”
“让我说完。”
“嗯。”
“这件衣服我的确在没穿过,但听恩师说,你是李莹女儿的时候,我想穿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我对这件军装有所亏欠吧,而如今,你却让我知道了它的含义,或许,师兄的确不算是他们所谓的英雄,但他却是我的英雄,我该给他尊重,因为他是最成功的师兄,也是我的信念丰碑!”
“谢谢!”
“该给我解释了。”
擦拭泪痕,执着身影俯身拭去李莹泪珠,那份充斥羞愧的身影却也尽在此刻端起茶壶猛咽茶水,而那份充斥浓郁内疚的泪痕却也更是随着茶水滴淋消逝……